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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贵妃的家族堪称大燕国第一家族。她的祖父曾官至宰相,虽已去世,父亲却是当朝太师,门下弟子众多,不少担任朝中要职。高贵妃有三兄妹,大哥为禁军都统制,她是家中老二,三妹为淑妃,乃三皇子的生母。

高贵妃的母族亦是武将世家,外公是大燕国上一代战神,曾在抗击匈奴的惨烈战斗中重伤瘫痪,卧床不起。龙云戟是其得意部将,后来取代他成为大燕国战神。

高贵妃还有三位表哥,他们的子女均为军中将领,其中一位表哥便是龙云戟的部将裴远山,却拥戴二皇子,此次擅自率军离边,不知所踪。

慕容浩读出皇帝心中所想后,不禁震惊,没想到皇帝竟亲手杀妻。他正琢磨着皇帝传来的心声,对皇帝的问话一时未能回应。皇帝忍不住又重重哼了一声,大太监忙催促道:“世子爷,陛下在问您呢,您只有一盏茶的时间,快说吧,谁是凶手?为何要杀高贵妃?”

慕容浩沉声说道:“凶手臣已查清,但尚不明其作案动机。为何要在糕点中下毒,害死高贵妃?此举对他又有何益处?”他言下之意,意在引导皇帝深思其中的深层缘由。

果然,皇帝的思绪如镜中映影,传入慕容浩的脑海。【朕赐毒于贵妃,因她家族对朕轻视至极。裴远山竟擅自调兵离关,杀贵妃以儆效尤。再者,贵妃在后宫专横,连朕亦敢顶撞,除之而后快。】

果不其然,高家权势滔天,尤其他外公,虽卧病在床,但在军中影响力巨大。除掉龙云戟,或许正是削弱高家势力的策略。

皇帝不耐烦地打断:“朕已言明,你仅有一盏茶时间。再言此等废话,莫非不将朕言放在心上?”

慕容浩已洞悉对方心思,心中有了计较。他迅速回应:“臣未直言凶手,因其乃陛下近臣,臣不敢妄言。”

此言一出,皇帝原本微眯的双眼骤然睁开。

难道这灾星真有能力破解此案?他目光转向一旁的大太监穆忠全。

穆忠全惶恐地摇头,意在表明自己未曾泄露分毫,亦无人目睹他下毒。他心中困惑,作为大太监,有权巡视各寝宫。

那日他至贵妃寝宫御厨视察,趁厨子不备,在糕点面粉中加入川乌粉。深知贵妃嗜此糕点,每日必食,足以致命。

皇帝此举,既震慑高家及裴家,又避免外间察觉贵妃系中毒身亡,故采用暗中下毒之策。既警示高贵妃家族,又不落人口实。他行事如此隐秘,怎会被察觉?

皇帝再次轻哼,问道:“朕身边之人,究竟是谁?”

慕容浩目光直视穆忠全,缓缓道:“还是不说为妙。臣以为,下毒者已知臣查悉真相,何必言明,令众人难堪?臣认为此事必有隐情,且陛下近臣,纵使犯下杀戒,亦难治罪,何必多言?”

慕容浩言下之意明确:你命人行事,我岂能指认凶手让你惩处?因他执行的是你的旨意,你是大燕国帝王,凌驾于王法之上。王法由你制定,谁能以王法制裁你?故言与不言,并无差别。

闻言,皇帝见慕容浩目光锁定穆忠全,显然已查清真相,确是穆忠全下毒。且话中已暗示,乃自己授意穆忠全所为。此话确不宜再深究,否则众人颜面尽失,皇帝亦将进退两难。慕容浩既已言明,后续如何收场,不如就此打住。

于是,皇帝轻轻挥了挥手,语气淡然地说道:“既然如此,那你就退下吧。”说罢,他又闭上了那双浮肿的双眼。

然而,慕容浩并未离开,他沉声说道:“除了陛下身边的人下毒之外,还有人也在暗中给高贵妃娘娘下毒。”

这话顿时引起了皇帝的极大兴趣,他连身子都坐直了几分,重新睁开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急切地问道:“是谁?谁竟如此大胆,敢毒害朕的贵妃?”

“臣经过仔细调查发现,有人长期向贵妃敬献一种所谓的养颜丹,声称服用后能永葆青春。贵妃娘娘连续服用两三个月,确实见到了一些效果。

然而,臣也发现,这种养颜丹中的朱砂含量严重超标。朱砂虽有一定功效,但过量服用实则有毒,对身体极为不利。此人故意用这种朱砂含量严重超标的丹药敬献给贵妃娘娘,其目的显然是想让贵妃慢慢中毒。事实上,贵妃娘娘近期精神不振,正是服用这种丹药所致。

在被害当天,贵妃娘娘口吐黑血,正是由于长期服用这种朱砂严重超标的丹药,导致胃肠道出血所致。”

皇帝也曾听太医提及,药物中适量加入朱砂确有疗效,但过量则会对身体造成严重危害。毕竟,任何东西一旦超过限量,都会对身体产生负面影响,朱砂也不例外。

于是,他目光锐利地盯着慕容浩,追问道:“究竟是谁,用这有毒的玩意儿敬献给了贵妃?”

慕容浩答道:“是淑妃娘娘带着臣的未婚妻白婉霜给贵妃娘娘敬献的。至于丹药的来源,臣不便深入调查,毕竟涉及到淑妃娘娘。若陛下认为应一查到底,臣回去便会调查,即便白婉霜是臣的未婚妻,臣也要将她绳之以法。

既然她敢谋害贵妃娘娘,这门婚事便不能再结。因此,臣也打算请父王和母妃退了这门婚事,臣不能娶一个大逆不道的女人。”

皇帝颇为意外,目光转向一旁的大太监。大太监同样感到意外,却不敢开口询问。皇帝冷冷地问道:“你这么说可有证据?”

慕容浩说道:“贵妃娘娘身边的黄嬷嬷和宫中之人都能作证,是淑妃和白婉霜敬献的玩意儿。为了掩人耳目,贵妃娘娘并未让外人知晓。

不过,她身边的黄嬷嬷和贴身宫女是知情的。陛下派人一问便知,那玩意儿还剩下一些,仍留在贵妃娘娘的寝宫中。

陛下可以命太医先去核查,丹药中的朱砂严重超标,对身体极其有害。”

皇帝怎么可能派人去查呢?这种事可是皇家丑闻,自然是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自己私下掌握便可。于是他说道:“这件事你就不用管了,还有什么要说的吗?没有的话你就退下吧。”

皇帝心中颇为烦躁,他的淑妃居然给贵妃下毒,而且是以敬献丹药的方式下了慢性毒药,持续了两三个月,而他和他的眼线竟一无所知,这让他极为愤怒。

慕容浩站起身,又补了一句:“臣不愿娶白婉霜这个毒妇,请陛下恩准我与她退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