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忧没有推辞,接过,入手滚烫,一股霸道的力量隐隐从她掌心传来。
罗平又将剩下的蓝色能量石,分了几颗给无忧备用,自己和苏也也留了几颗,做完这些,他快速检查了一下无忧的膝盖。
“我去看看有没有别的路,顺便找点儿能固定腿的东西。”罗平站起身,声音有些低沉。
“嗯”无忧应了一声,看着他拖着刀走向黑暗深处,她怎么觉得罗平今日有些奇怪?但又说不上来是哪里不对。
时间一点点流逝,这层空间静的可怕,只有远处偶尔传来一两道气流声。
无忧靠着墙,膝盖骨不时传来钻心的疼,她心烦撩起裤脚,眼前的一幕使她快速拽下遮挡,她慌张地看向身侧的苏也,呼吸微弱,毫无苏醒的迹象。
“呼——”
无忧重重吐出一口气,她的腿不知何时变成了白骨,皮肉尽融,连血管都不见了……
不对!那她的血呢?
无忧忙抬手摸进自己的腰腹,指尖穿过肋骨往里探……
没了!什么都没了!
没有肾,没有肝,没有胃,没有肺叶………什么都没有!
这时,她听到有脚步声靠近,忙变换神色。
罗平从阴影中走出来时,无忧敏锐地察觉到他的脸色极其难看,同地上昏迷的苏也不相上下。
他嘴抿成一条直线,眼底深处透出一种难以言喻的沉重和疲惫。
“我回来了。”
无忧见他握刀的手,指关节捏的发白,就知道一定是出什么事了。
“怎么样?”无忧问。
罗平摇摇头,声音沙哑:“没什么发现。”
他有意避开无忧探究的眼神,默默走到苏也身边坐下,将刀横在膝上,旋即闭上眼睛。
那姿态与其说是休息,不如说是一种无声的抗拒,无忧看着他紧闭的双眼和紧绷的下颌线,心里担忧,他到底遇到了什么事?但罗平显然不想说。
她张了张嘴,最终把话又咽了回去,时间在死寂中继续流逝,苏也依旧昏迷不醒。
罗平沉默的像一块冰冷的铁,膝盖的疼痛和等待的焦灼啃食着无忧的神经,她低头看了看那两颗散发着微热的红色能源石,又抬眼看了看昏迷的苏也和闭目沉默的罗平。
不能再等了!无忧深吸一口气,扶着冰冷的金属壁,忍着剧痛,艰难的站了起来。
她检查了一下随身携带的武器和能量石,最后看了一眼地上的两人。
“罗平,我下去看看。”
“嗯”
无忧疑惑的看着罗平紧闭的双眼,按照以往,他定是要逞强打头阵的!
算了……或许他有什么难处呢。
无忧拖着伤腿,无声走进前方更深邃,更黑暗的机械废墟深处。
她身影刚消失在阴影里,地上昏迷的苏也身体猛地一颤!
他毫无征兆地睁开了眼睛, 但那双眼睛里没有焦距,没有神采,只有一片令人心悸、浑浊的漆黑。
“呃…啊……!”
他猛地从地面上弹坐起来,动作僵硬而迅速,仿佛被一条无形的线所扯动着。
“魔灵皇……我杀……一定……要杀了你……杀你……”破碎的词语从他齿缝间蹦出,带着泼天的恨意。
他无视身旁闭目盘坐的罗平,也完全不在意自己重伤的身体,手脚并用从地上爬起来,跌跌撞撞朝着维修井道的方向冲去。
罗平听到动静,依旧闭着眼睛,盘膝而坐,那把宽刀横放在他的膝盖上,双手按在刀身。
他听到了苏也疯狂的喘息嘶吼!听到了他撞到废弃金属板发出的“哐当”声!听到了他嘴里不断重复且充满杀意的呓语!
但他没有动,甚至没有睁眼看一看,只是按刀的指关节,因为过度用力而微微泛白。
他紧抿的嘴唇似乎更用力的抿了一下,喉咙上下滚动着,像是在吞咽某种极其苦涩的东西。
除此之外,他如同一尊冰冷的金属雕塑,对苏叶的再次暴走置若罔闻,仿佛那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噪音。
苏也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了通往上一层的井道口。
下层空间,无忧拖着剧痛的左腿,在巨大的机械结构间艰难移动。
她需要外力支撑,目光扫过一堆杂乱的金属管,其中一根长度刚好合适,粗细适中的暗灰色金属管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它斜靠在扭曲的齿轮上,像天然的拐杖。
无忧走过去,弯腰伸手抓住金属管的中段,想把它抽出来,就在她手指触碰到金属管准备发力提起的瞬间!
“沙沙沙——”
一阵极其细微密集的刮擦声,从金属末端传来。
她低头看去,只见金属管的末端,紧贴着地面的方向,不知何时爬出一条有手臂粗,通体暗红,甲壳油亮的机械蜈蚣。
它那对巨大的带着锯齿的颚牙,正以一种肉眼几乎看不见的速度疯狂开合啃噬着金属管的末端!
“滋嘎……滋嘎……”
就这么短短一瞥的功夫,那根原本还算完整的金属管末端,已经被它啃出了一个拳头大小 、边缘参差不齐的三角形豁口,金属碎屑从它嘴角簌簌下落。
见状,无忧瞳孔一缩,心头火起,这破地方,连根“拐杖”都不得安生!
她正要发力把这碍事的蜈蚣连同拐杖一起甩开,“沙沙沙沙沙……”
那啃噬的声音骤然变成了潮水般的密集声响!
以那条暗红蜈蚣为源头,它身下的地面仿佛“活”了过来,数不清的同类色甲壳蜈蚣,如井喷式爆发从金属管下方周围的缝隙 ,甚至旁边废弃零件的阴影里疯狂涌出。
它们体型大小不一,小的犹如细笋,最大的接近无忧的手臂 ,个个颚牙开合,目标明确地扑向那根金属管,以及周围任何裸露的金属表面!
它们啃噬金属的声音连贯,瞬间形成了一片刺耳的噪音,那根金属拐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淹没、分解。
无忧下意识后退半步,忍着膝盖的剧痛,她警惕的盯着这群突然爆发的虫潮。就在这时,她目光捕捉到了一只不太协调的“同类”。
“哟!原来在这儿浑水摸鱼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