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吐出来的三人还未站稳,脚下的金属平台就传来了密集的“嗒嗒”声。
声音细小,动作极速,从四面八方围拢过来。
“下面!”
苏也是第一个察觉到的人,无忧和罗平一听,忙一起低头,只见平台边缘的网格状通风口,有无数拳头大小的黑影正快速钻出来。
尖嘴长须……是老鼠!
它们通身覆盖着哑光的黑色合金甲壳,关节处是精密的液压结构,两眼闪着猩红光点,活像催命的小鬼。
机械的下颚是两片高速开合器,带着锯齿的合金刀,发出“滋滋”的切割声。
它们行动异常迅捷,只有金属爪子不断刮蹭平台,引发出一片刺耳噪音。
“我去!这也太多了吧!”无忧连连惊呼。
看着一片黑色机械浪潮,瞬间漫过平台,最近的几只甚至猛地弹起,直扑三人脚踝处。
“操!”
罗平低吼一声,不退反进,刀光在身前挥出一片密网,他没有砍杀,而是像拍球一样将一只只袭来的鼠头,重新拍出视线。
“铛!铛!铛!”
一时间,火星四溅,扑来的机械鼠被沉重的刀身狠狠拍飞,大部分砸在了后面同类的身上。
“快找出路!”罗平挡住鼠群攻击,大声催促道。
“罗平!能量核心在头部后方!”苏也的声音突然响起,就在刚才,他一边后退,一边飞快扫视最近的几个机械鼠,终于被他找到了结构弱点。
无忧没有拔刀,她猛地蹲下身,双掌灌入力量,狠狠拍在金属平台上!
一声震荡波以她为中心扩散开,平台剧烈一震,正在爬行的机械鼠群顿时东倒西歪,动作一滞,几只跳在空中的,也被震得失去了平衡。
“干的好!”罗平抓住这瞬间的混乱,宽刀飞舞,朝着机械鼠的脑袋砍去。
“铛——嗤!”
被砍中的机械鼠,眼眶中的红点瞬间熄灭,抽搐了两下就不动了。
无忧这边依旧没有停,她看准几只被震倒、试图爬起的机械鼠,闪电般出手,不用刀,也不用拳头硬砸。
她拿出许久不用的铁指钩,精准勾进机械鼠的颈部液压关节的缝隙里,猛地一拽。
“咔嚓!”
金属断裂的声音响起,机械鼠的头颅瞬间歪斜,红眼熄灭 !刀片般的下颌徒劳的开合了几下,便不动了。
另一边,苏也快速移动到平台边缘,那里有一条流着蓝色冷却液的凹槽,恰好有几只扑来的机械鼠做实验。
“给爷爬!”
“爬!爬!爬……”
他用脚猛地将它们一一踢向凹槽方向。
刚接触到那粘稠又冒着寒气的冷却液,机械鼠的动作立刻变得僵硬、迟缓,关节处还发出“咯吱咯吱”的摩擦声。
苏也远远看着它们挣扎了几下,便沉了下去。
剩下的机械鼠似是接收到了某种信号,猩红的电子眼闪动了几下,进攻的势头转瞬即逝,它们突然迅速后退,如同退潮般缩回了通风口里,消失的无影无踪。
平台上只剩下十几具,被破坏的金属残骸和一片狼藉的长短刮痕 。
陌生的世界里,连空气都弥漫着特殊的臭氧味儿及金属烧灼的气息。
“我们也该走了。”罗平发话道。
三人沿着冰冷的通道往前走,走着走着,苏也脚步一顿,眉头微皱 ,他下意识地掂了掂手中的麻袋。
“怎么了?”罗平察觉到他动作的停顿,好奇问道。
“重量不对”苏也声音带着一丝困惑,“ 轻了。”
他快速解开绳子,无忧和罗平也都赶忙凑了过来,苏也抓住最里面的硬物,他猜测应该是羊头。
当他拿出来时,三人顿时都傻眼了!
那确实是羊头,准确来说是羊头骨,苍白光秃,上面一根毛都没有,像被彻底漂白过一样。
空洞的眼窝里什么也不剩,原本该有眼珠的地方只剩下两个可怕的黑窟窿,森白的下颌骨张开着 ,里面的舌头也不翼而飞。
“它的毛呢?”无忧脱口而出,苏也沉默的把骷髅头往一边一放,继续在麻袋里翻找。
他的手在袋子里探了几下,只摸到一些零碎,最后指尖触碰到了两个冰凉坚硬的东西,圆圆的。
他把东西掏出来,摊在手心一看,居然是两枚金属袖扣。
“你们看!是那两只蝙蝠!” 罗平看着那两枚袖扣,发出难以置信的惊呼声。
此时,苏也的目光落在了手心最后一样东西上,那是一个布满细微环状纹路的红肉球。
“清风这是怎么了? 怎么连它也变得这么小 ?”
面对无忧的提问,二人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对了,你们发现没有,这次,机车和追风都没有跟着过来。”
看到两人点头,无忧惆怅的望着眼前的钢铁巨城,“真倒霉,看来咱们只能地奔儿前进了……”
西向的世界里,光线都是恒定的冷白色,照的人皮肤发青,像病入膏肓一样。
这里也同样没有昼夜交替,时间感在这里变得愈发模糊。
“妈的!这里可真冷清。”一路上,无忧不停地吐槽。
脚下的金属平台冰冷坚硬,找不到一寸能称得上地面的泥土,放眼望去,是无穷无尽的钢铁结构。
巨大的管道像凝固的巨蟒,缠绕攀升,裸露的齿轮如山岩般巨大,表面布满了磨损的刻痕 。
“好静啊!”
无忧听着自己的心跳,心里烦躁得很。这里到处都是一片死气沉沉,没有风,没有水汽,除了他们,这里没有真正的生命迹象。
没有植物,没有动物,连一只拥有肉身的虫子都看不到。
不过令三人最绝望的,就是他们没有食物,目光所及全是钢铁!
“看来咱们得好好想想办法 了。”罗平翻遍系统背包,才找到一袋儿被压碎的饼干碎屑。他目光扫向冰冷的钢铁建筑,这里定然是不可能有天然食物,但绝对有替代品或者能量来源,不然,还怎么狩猎?
苏也因着身上有伤,失血过多,在这白灯的过度曝光下,显得脸色更加苍白。
“罗平,这玩意儿能不能喝?”他指着平台边缘那条流淌的冷却液问。
罗平摇摇头: “不但不能喝 ,就连接触皮肤,也极有可能危及生命。”
听他说完,无忧脑子一抽,胡说八道到:“兴许我们可以啃铁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