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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吃两口垫垫肚子,我走了。”

路知晚不打算多待,转身时却被谢琮攥住了手腕。

太子殿下手上用了力气,攥得路知晚手腕又麻又热。

“你别拉拉扯扯,让人看见!”路知晚扫了一眼四周,看起来颇为紧张。

“你称病不来哭丧,却敢偷偷跑来看我,怎么现在又怕叫人瞧见了?”谢琮语带揶揄。

“谁说我来看你的?我只不过是顺路罢了。”

“哦,国公府的路都顺到宫里来了?”

路知晚:……

谢琮这张嘴专会气他。

“我真得走了,你凡事当心些。”路知晚本想提醒谢琮小心诚王,转念一想谢琮比他谨慎多了,这种事情压根不需要他来提醒。

谢琮没有说话,而是放开他的手腕,扣住了他的手。路知晚一颗心跳得极快,生怕被人看到两人紧扣的十指,却又没甩开对方。

“离开的时候别让人瞧见,这几日安心在国公府待着。”谢琮低声叮嘱。

路知晚称病不来给皇帝哭丧,若是叫人发现他腿伤好了,少不得要扣个大不敬的帽子。

“嗯。”路知晚在谢琮手上轻轻一挠,转身走了。

谢琮凝着他的背影,直到人消失在夜色中,才收回视线。

**

宫道上。

路仲亭看到路知晚,快步迎了上去。

“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朝陛下磕头了吗?”

“哎呀,我忘了。”路知晚刚想起这茬。

“那你跑这一趟是干什么来了?”路仲亭不解。

“我……”路知晚不知该如何回答。

他来的时候明明是想着提醒谢琮当心诚王,但真见着人了才意识到,原来只是想看看谢琮。

“没事,这个时候你能来安慰安慰殿下也挺好。”路仲亭说。

“我也……”他刚才也忘了安慰人。

路知晚叹气。

他费了这么大的劲儿进宫一趟,除了给谢琮揣了俩枚栗子酥,竟什么都没做。来之前想得好好的,一见着谢琮就什么都忘了个干净,该说的话一句也没说。

“宫门何时下钥?”路知晚问。

“咱们走的那处角门,我认识值守的人,你不必担心时辰。”路仲亭道。

路知晚闻言顿住脚步,回头看了一眼灵堂的方向。如今宫中各处都挂着白幡,看上去很是凄清,这一刻他才意识到,皇帝是真的驾崩了。

那个自他幼时便时常夸赞他的人,往后再也见不到了。

“二哥,陪我去一趟紫华殿吧。”

“你要找国师?”路仲亭问。

“嗯,有件事情找他解个惑。”

说罢,兄弟俩朝着紫华殿的方向行去。

夜色浓深。

紫华殿一片漆黑,并未掌灯。

路知晚以为国师休息了,正欲和路仲亭打道回府,却瞥见殿后走出来一个瘦小的身影。

“国师在观星台,请两位公子移步。”那身影走近了些,路知晚认出他是国师身边的小道童。

“观星台离得那么远?国师怎么知道咱们来了?”路仲亭低声问。

“他会占卜,说不定咱们来之前,他就算出咱们要来了。”

小道童引着路,将两人带到了观星台。

因为国师正在观星,此处并未悬挂灯笼,看着乌漆嘛黑。

“护国将军来了。”国师开口。

“师叔。”路知晚上前,规规矩矩行了个礼。

“陛下重病时,帝星一直忽明忽灭。如今陛下驾崩,它倒是熠熠生辉,比从前任何时候都要明亮。”国师仰头看着夜空,语气平淡听不出什么情绪:“除了与它遥相辉映的武曲星,满天星斗都黯然失色。”

帝星庇佑天子。

如今它熠熠生辉,说明谢琮一切安好。

“路将军今夜特意前来,是遇到什么麻烦了?”国师问。

“弟子有件事情想请教师叔。”路知晚道:“我师父离京前,曾提醒过我一件事。他说诚王殿下曾拜师伯为师,在师伯那里学过一些巫术和阵法。依着师伯所言,诚王曾朝他学过一个阵法,说是在陛下寿辰时布阵,可借助帝王气运扭转命数。”

无念曾设了弑神阵,想改谢琮的命数,奈何被路知晚破了阵。

诚王从无念那里所学有限,布不了太复杂的阵法,于是只能退而求其次,放弃改谢琮的命数,打算改自己的。

“我原想着陛下寿辰是六月,距如今尚有大半年之久,只要在这之前找到证据,便可在陛下面前揭穿他。没想到陛下忽然驾崩……”

“陛下驾崩了,他那个法阵不就布不了了?”路仲亭问。

“我原也是这么想的,但这个法阵若是借助帝王之气扭转命数,会不会除了陛下寿辰外,还有别的时机可以布阵?”

国师略一沉吟,开口道:“人生之事若论轻重,最重不过是生与死。帝王生死会搅动星相,也许这就是无念让他在陛下寿辰布阵的原因。”

“也就是说……一切可以搅动星相之事,都可助他布阵?”路知晚问。

“嗯,你很有悟性。”国师淡淡一笑。

“可有克制之法?”路仲亭问。

“把人杀了,他自然就布不了阵了。”国师说。

“不行,若没有任何由头直接将他杀了,百官定会认为是太子殿下容不得兄长,才痛下杀手。”路知晚尚未将此事告诉谢琮,也是因为有着这层顾忌。

皇帝驾崩,新帝即位。

在这样的关头,路知晚绝不会让谢琮面临这种境地。

否则一旦坐实了新帝杀兄的罪名,谢琮这辈子就别想摆脱这顶帽子了。假以时日,事情可能会越传越离谱,说不定会将老皇帝的死也赖到谢琮头上。

“此事不与殿下商量吗?”回国公府的马车上,路仲亭问路知晚。

“他那脾气,说不定能立刻就提刀把人砍了。”

“你师父离京有些时日了,你一直没朝殿下提过此事,是不是早就打定主意要亲手解决?”路仲亭叹了口气,不赞成路知晚把事情揽到自己头上:“殿下做事是随心所欲了些,可他自己并不在乎这些。哪怕真有什么乱七八糟的传言,也不妨碍他继续做他的皇帝。”

“谢琮确实不在乎这些。”路知晚开口,声音不大,却无比坚定:“但是我在乎。”

谢琮会是一个明君。

路知晚不希望对方刚登基,就背上不该有的骂名。

所以……

他要替谢琮亲手了结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