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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两日,路知晚早晨醒来后,和晚上睡觉前,都要检查一下谢琮的手臂和前胸后背,确认没有任何红疹之类的东西,才能放心。

谢琮不想让他忧心,却又很享受被路知晚这般在意的感觉。

与此同时,无暝和太医那边也有不错的消息传来。

这两日新增的染病人数总算是控制住了,先前的重病病人,死亡的比例也在下降,一切看起来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凡事都不能高兴得太早,越是这种时候越要当心乐极生悲。”无暝抱着胳膊倚着凉亭的柱子,路知晚则坐在一旁的木轮椅上。

师徒俩这几日见面不多,今日恰逢谢琮和州府衙门的人议事,无暝又刚好没有去看诊,路知晚便让人推着他过来了一趟。

“听说你相好的手下在观中查出了奸细?”无暝问。

“没有抓到活口,不过也算印证了我先前的猜测。”路知晚看向无暝,问道:“师父,你先前开的防疫病的方子,你是不是从来没喝过?”

无暝一挑眉:“你师父百毒不侵,不用喝药。”

“所以……那个药应该是能防住疫病的吧?”

“你服过我的药,多半也不会染上疫病。”无暝看向他。

“我不是担心我自己,我是……”路知晚被对方这么盯着,声音越来越小,到底是没好意思说出谢琮的名字。

“别这么盯着为师,那些药不是谁都能吃的。给你吃了你能活,给旁人吃了,说不定就吃死了。”无暝走到一旁的石凳上坐下,拉过路知晚的手腕诊了诊脉。

路知晚看着无暝,心中忽然有些内疚。他这位师父避世多年,若不是他,此刻多半还在崖底过着神仙一般的日子,如今却要在这碧霄观里,整日为了疫病之事操劳。

“师父,这些日子辛苦你了。”

“我治的又不是你的亲朋,你也不是大周的皇帝,用不着你谢我。”无暝诊完了脉,示意他换了另一只手腕。

今日天光晴好。

无暝看着远处,似是有些出神。

“师父,我脉象如何?”路知晚问。

“心浮气躁,略有亏虚。”无暝转头看向他,“年轻人,要懂得节制啊。”

路知晚一张脸霎时通红。

都怪谢琮,一连好几晚都死乞白赖要帮他……

“师父,待疫病结束后,你有何打算?”路知晚急忙转移了话题。

“到时候再说吧,我还没想好呢。”无暝不知想到了什么,眸光变得柔和了许多:“从前我出师时,师父问我要入世还是出世。那个时候,我觉得世间繁华毫无意义,聒噪又庸俗,便选择了隐居。”

路知晚还是第一次听无暝说起从前的事情,不禁十分好奇。

“师公也是个神医吗?”

“他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既懂医术,也懂巫术,还通占卜观星之术。我师兄学的是巫术,我学的是医术,我师弟则继承了他的占卜观星之术。”

“那师伯和师叔现在何处?”路知晚问。

“不知道,分别后便再无音讯了。”无暝叹了口气,苦笑道:“这些年间我偶尔也会好奇,这红尘俗世究竟有什么意思?怎么他们都割舍不下?此番随你来朔州,也算是让我解了惑。”

路知晚对无暝师门之事很是好奇,但见对方不欲多说,只能暂时按捺住了好奇心。

谢琮议完事便找了过来。

无暝凑到路知晚耳边又低声说了句话,这才转身走了。

“他跟你说什么了?”谢琮看着路知晚泛红的耳尖,眸光充满了戒备。这师徒俩聊天,怎么还能把阿晚的耳朵聊红了呢?

那个无暝不会为老不尊吧?

“没什么。”路知晚不想多说。

“你这个师父到底多大年纪了?”

“我也不知道,他说他在崖底隐居了几十年了,只是不知道是不是骗我。”

“你有没有觉得,他这气质有点眼熟?”

路知晚看向谢琮:“我先前就觉得有点眼熟,只是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

“这神神叨叨、妖里妖气的模样,你不觉得有点像国师吗?”

像国师?

好像是有点。

谢琮之前就说过,他幼时国师看着就是二三十岁的模样,如今看着还是二三十岁。无暝虽然头发都白了,且在崖底住了许多年,但一张脸依旧三十左右的样子。

而且两人还有一个共同点。

都神神秘秘的,就连说话的风格都很像,总给人一种故弄玄虚的感觉。

难道世外高人都这样?

路知晚好奇心重,又不敢贸然去问无暝。谢琮为了满足他的好奇心,索性给国师写了封信,问他认不认识一个叫无暝的神医。

不过国师的回信没到,皇帝的旨意倒是先到了北境。

“父皇打算召我回京,说是派了个北境宣抚使,让他接替后续的事宜。”谢琮看完了旨意,朝路知晚道:“原本还想着能多瞒一阵子,现在看来,是时候让父皇知道,我已经找到你了。”

“你打算怎么朝陛下说?”路知晚问。

“就说北境疫病横行,你这只祥瑞又回来了呗。”

“又?”

“战事结束后,我把你写到了军报里。”谢琮轻描淡写地道。

路知晚还是第一次听说此事,不禁大为震惊。

把他写到了军报里是什么意思?

他此前在镇北军中一直用的都是化名,就是怕暴露了身份,影响到谢琮。这家伙倒好,竟然在战后的军报里提到他。

“你怎么说的?”路知晚问。

“就说大战前夕,你化为凤凰落在镇北军大营中,决战时带领先锋营冲锋,取了北羌主帅的首级,还一枪杀死了北羌神箭手杜翎,救了我的性命。”谢琮说得理所当然:“一句都没有夸大,全是事实。”

路知晚看着谢琮,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

“阿晚。”谢琮看着他,神色十分认真:“我知道你不在乎这些,你打仗也不是为了立功。但是我在乎啊,这是你为江山社稷,为百姓拼命搏出来的功绩,谁也不能抹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