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先生神情有些落寞,一边是自己的上司,一边是自己的主子,他究竟要怎么拿捏!
“先生,我已经得知我弟弟就在君景的宅子里,他还安排了人好生照顾,我跟贤儿就隔了两条街,却生生六年没有相认,你不觉得这太残忍吗?”安砚声音颤抖,眼神难过的让乔先生愧疚!
但是他也是才得知,君景不光救了主子,还救了将军唯一的嫡子,他竟然丝毫没有跟自己提及……
沉默许久才开口:“我只知道,君景是个孤儿,当时君景对将军十分不敬,经常挑衅将军,隔三差五就要跟将军对战,将军放话,若是他能打败自己,自己的将军就由他来做!后来将军出事的时候,他也不知道去了哪里,直到后来他寻到我,让我守在您身边,护着您!”
“可能那个时候,他会京都城,救了贤儿吧!”
“嗯,因着他平日跟将军并不十分亲厚,也因他确实也能打仗,齐王来了便十分看重他,反倒是云启落了下风!”乔先生把自己得知军中的消息告诉了安砚!
“所以那个云启,便拼命的巴结齐王,先生,您知道吗?军中军粮被劫一事,都是云启自导自演的,目的就是倒卖粮草,换成金银,献给齐王!”
乔先生重重的一拍桌子:“你是如何得知的?我也查到一点线索,除了马匹跟穿着,是北疆人打扮,那些人都是北境面孔,比起北疆人来说,北境人还是相对矮小一些,肤色也更白一些!”
两人正在说话间,嬷嬷把院子里的灯点亮,安砚从门缝之中看了出去,从安渊的屋子出来一个女子!
“陆小姐,我送您出去,我们公子本想亲自送您回府的,但是您也知道他的伤还没大好,实在是不方便!”嬷嬷弓着身子在前头给这个陆小姐撑着灯笼,恭敬的很!
“不妨事,我自己带了侍卫了,嬷嬷我带来的东西,麻烦您做给他补身子,我有空再来看他!”陆小姐披着大毛的大氅,上了马车,回头的时候,还嘱咐嬷嬷,语气温柔,一改之前,颐指气使的说安渊不该去军营时候的跋扈样!
乔先生看安砚紧紧盯着院子,这才开口说道:“你下落不明,那安渊竟然跟陆都督的小姐,不清不楚!早就看出这个安渊不是个好的,主子,你还是别指望他了!”
安砚心中一紧,她也说不上来为什么,虽然说她在报仇之前不会考虑跟安渊有什么的想法,但是得知他竟在自己下落不明只是跟其他女子这般亲昵,心中还是难受的!
“这个安渊,目光短浅,没有什么雄心壮志,只贪图眼前的安稳,实在是配不上主子!”乔先生怕安砚难过,接着又说:“若没有主子,他跟两个妹妹早就被饿死冻死了,不知感恩……”
安砚压下心头翻涌起的不适开口说道:“其实他也没有错,流放他家的是皇上,他能做的也就是活下去,尽可能好的活下去,更何况,若不是他,我怕是在乱葬岗被野狗吃的骨头都剩不下!”
乔先生还以为安砚心中还有安渊,有点气愤的说道:“可是若没有主子,我才不会教他,他今天所拥有的一切都是因为主子才有的!”
安砚没有说话,也实在不知道说些什么,十几年相识的情义,六年,六年,如同血脉一般亲人的生活,自己不回来的日子,他做何感想?换位思考一下,若是安渊出事,自己会怎么样,一定会尽力去寻找他吧!
“先生也别这般绝对,他有认识朋友的权利,我同他……”安砚哽咽停顿片刻,才句许说道:“我同他……就是绝境之中相互取暖,相互依靠,是不是亲人,胜似亲人的的感情!若是未来他跟妹妹们婚嫁能寻到知心人,我一定会祝福他们的!”
乔先生看安砚难过,便提议:“去看看你外祖父吧,这些日子,他嘴上不说,可是心里却着急的很!”
安砚去了外祖父的屋子,普通就跪下了:“砚儿不孝,让外祖父担心了!”安砚愧疚不已,她只能通过行大礼才能表达自己对外祖父的感情!
白老先生急忙上前搀扶他起来,浑浊的眼中滑落泪水上下打量她:“这些日子,你忙什么?是不是遇到什么麻烦了,外祖父读了一辈子的书,什么道理都懂几分,可不但帮不上你的忙,还拖累你!”
安砚见外祖父伤心急忙给他擦眼泪:“没有外祖父,您是我的至亲,没有拖累我,对了外祖父,您相信吗,贤儿还活着,我已经找到他了,可是眼下不能带他来给您请安!”
白老先生一听,捶了几下胸口,不可置信的说道:“当真?砚儿你没骗外祖父!”
“没有,当然没有,我不会那这是骗您的!您好好保养自己,虽然贤儿被照顾的很好,但是他这几年没长什么学问,回头还要麻烦您,亲自教他!”
“好好好……棠儿,我可怜的女儿,你在天有灵保护好这两个孩子,为父一定好好护着他们!”得知外孙还活着,白老先生想起了自己早逝的女儿,他要好好活着,好好照顾这两个孩子!但是不能再叫他们生活在危险之中了!
“砚儿,咱们走吧,去辽东,或者辽西,你父亲的事,别在查了……”
“外祖父,砚儿身为苏家白家的血脉,不能软弱,不能让你们背负着骂名被载入史册,若是不能还父亲清白,砚儿一辈子不会原谅自己!”
“怎么这么倔?同你母亲一个样……”想起自己看似温柔好性的女儿,只见了苏从文两面,就固执的非苏从文不嫁,跪在他面前的时候,也是这般,眼神坚定,脊背挺直!
再看眼前跟女儿九分相似的脸,无奈的摆摆手:“走吧,去忙你的事吧,外祖父好好保养自己,争取陪你们的时间多一些!以后死了见了母亲,老夫还能无愧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