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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苏望山就要离开,孙仲全大喊一声。

“你不能走,如果你买不了这幅画,我现在就卖给别人。”

听了这话,苏望山进退两难。

正在为难之际,他忽然在街道上瞥见一抹身影。

“老爷?”

或许是有心灵感应,二夫人也朝着书斋里面看去,正好与苏望山四目相对。

看到二夫人后,苏望山激动的不行,连忙将人扯进了屋里。

“夫人,你手里有五百两银子吗,赶紧拿出来。”

苏望山知晓二夫人今日一早就出门了,每次从成王府回来,二夫人手里都会有几百两银子,今日也不例外。

看到苏望山渴望的眼神后,二夫人下意识攥紧了手里的荷包。

“老爷,妾没有那么多银子,珍珍日子过得也艰难,这次只给了一点。”

二夫人神色为难的说道。

苏望山自然不相信她的话,伸手将那荷包抢过来,他迫不及待的将荷包打开,看到里面的一百两银票后,瞬时瞪大了眼睛。

“她竟然真的只给了你这么一点儿,老夫真是白疼她了!”

苏望山气的跳脚。

站在一旁看戏的孙仲全自然也瞧见了那寒酸的荷包,眯成一条缝的眼睛里满是嘲讽。

“孙大人…您看…”

苏望山的脸都丢尽了,只是想到那幅画,他只好硬着头皮将银票举到了孙仲全面前。

孙仲全看着那银票,啧了一声。

“看在你我都是同僚的份上,我也不为难你,这画就便宜卖给你吧。”

说完这话,孙仲全拿过他手里的银票,又将那幅画交到了苏望山手中。

苏望山虔诚的接过那幅画,脸上满是喜悦。

孙仲全离开前在苏望山的肩膀上重重拍了两下,意味深长的笑了笑:“苏大人,咱们的交易可是放在明面上的,你可不要反悔。”

苏望山连连点头,像看傻子似的乜了孙仲全两眼。

有了这幅画他就能平步青云了!

从书斋离开后,苏望山迫不及待的朝翰林院院长的宅子跑去。

二夫人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又看了看空空如也的荷包,眼泪不争气的落了下来。

她唯一的银钱也没了,接下来的一个月里,饭菜里怕是一点儿荤腥也没有了。

……

苏望山焦急的跑到沈府时,翰林院正沈大人正在亭中与人吃酒。

瞧见苏望山来了,沈大人眼中闪过一抹愧疚。

苏望山并没有注意到一旁的年轻男人,躬身朝沈大人行了一礼。

“苏大人今日怎么有雅兴前来?”

沈大人笑着问道。

苏望山一脸喜色,将那幅画双手奉上,“早就听闻沈大人喜爱莫大师的墨宝,这是下官机缘巧合下得到的,不知大人喜不喜欢?”

看到那幅画后,沈大人眼睛一亮,随即双手接过,迫不及待的展开。

看到画上的内容后,沈大人放声大笑,大手在桌子上拍了三下。

苏望山似乎很满意沈大人的反应,嘴角的笑意快要压不住了。

这件事,应该成了。

“大人可喜欢?”

苏望山明知故问。

沈大人连连点头,还把那幅画递给了一旁的年轻人看了看。

苏望山这才注意到,沈大人对面还坐着一个人。

那人将画接到手上,认真观摩片刻后,像模像样的点了点头。

“这位是…”

苏望山躬身问道。

沈大人轻笑一声,沉声介绍:“这位是新上任的翰林学士,梁航州。”

听到“翰林学士”四个字时,苏望山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那双浑浊的眼睛里闪过几分诧异。

“他…他…”

苏望山张了张嘴,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

“下官方才想起府上还有些事,就不久留了。”

灰溜溜的离开沈府后,苏望山整张脸都绿了。

难怪…难怪方才孙仲全突然改变了主意,竟然把画卖给了自己,想必那个时候他已经知道这件事了吧。

苏望山绝望的闭上眼,差点儿一口气没喘上来。

“苏大人送礼回来了?”

耳边忽然传来孙仲全的嘲笑声。

听到这声音,苏望山立刻睁开眼睛,那双猩红的眼睛里满是血丝。

“你这个混账!竟然敢戏弄老夫!”

苏望山已经失去了理智,举着双手朝孙仲全冲去。

似乎是没想到苏望山会这样做,孙仲全愣怔在原地,眼看着苏望山的两只手要掐在自己的脖子上,孙仲全连忙躲闪。

“那幅画是你非要买的,我劝也劝不住,苏望山,不就是一千一百两银子吗,你夫人又不缺银子,何必呢?”

孙仲全一边躲着,一边说起安慰的话。

只是他没有想到这些话起了反作用,苏望山有苦说不出,猩红的眼睛死死盯着他,大吼一声后,又冲了上来。

两人当街扭打,直到警察的羽林卫将二人分开后,苏望山这才恢复理智。

回到苏府时,苏望山满脸是伤,常服上尽是扯烂的口子,甚至连鞋都跑丢了一只。

二夫人兴高采烈的前去相迎,瞧见他这副模样后,不由惊呼一声。

“老爷,你怎么弄成这副样子了?”二夫人连忙走过去,检查着苏望山身上的伤口,眼底满是担忧。

苏望山如同一具行尸走肉,摇摇晃晃的走进府,面上毫无表情。

“老爷,您别吓妾身,这到底是发生什么了?”

看着苏望山这副模样,二夫人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儿。

在她的逼问下,苏望山大吼了一声,随即抽泣起来。

一个年过半百的男人佝偻着身子,坐在台阶上放声哭泣,声音听着极其可悲。

二夫人紧攥着拳,鼓足了勇气又问了一遍:“您刚才不是去沈府送画了吗,难道沈大人没有收下那副画?”

苏望山摇了摇头,哭的更绝望了。

见他摇头,二夫人心中的疑惑更大了。

既然沈大人将画收下了,不就表明这件事已经成了吗?

难道老爷这是喜极而泣?

也不知过了多久,苏望山哭够了,这才哑着声音说道:“我错了,我错的太离谱了,原来我的对手并不是孙仲全,而是个半路杀出来的毛头小子。我这次算是吃了个哑巴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