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欢迎光临天天书吧!
错缺断章、加书:站内短信
后台有人,会尽快回复!
天天书吧 > 历史军事 > 大唐仵作笔记 > 第183章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 主题模式:

  • 字体大小:

    -

    18

    +
  • 恢复默认

第183章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裴元澈的脑子嗡一声。

他完全跟不上狄仁杰的思路。

“是!属下立刻去办!”

裴元澈转身,带着几名不良人,冲出天牢。

狄仁杰站在原地,手里紧紧捏着那片薄薄的竹简。

“莲花开,江水来……”

“执笔人……”

“你到底想做什么?”

他转身,快步走出地牢。

外面的月光冰冷,照得他脸色愈发苍白。

“备马!”

“去工部!”

……

工部衙门,深夜。

值夜的官吏被从床榻上拖起来,睡眼惺忪,满脸不情愿。

“狄公……这……这大半夜的……”

“开库房。”

狄仁杰没有废话,直接将一块金牌拍在他面前。

御赐金牌,如朕亲临。

官吏的瞌睡瞬间吓醒,双腿一软,差点跪在地上。

“是……是!下官遵命!遵命!”

“找!”

狄仁杰的声音在空旷的库房里回荡。

“隋末,大业年间,开凿大运河,江都段,所有水文图、营造录、迁移志!”

工部的官吏和书办们被全部叫醒,一个个哈欠连天,却不敢有丝毫怠慢。

整个工部衙门,灯火通明。

“哗啦啦——”

一卷卷沉重的图纸被摊开,泛黄的纸张脆弱得仿佛一碰就碎。

上面的朱砂和墨迹,早已黯淡。

时间一点一滴流逝。

裴元澈带着不良人,一卷一卷地翻找,眼睛被熏得又红又涩。

一个时辰过去。

两个时辰过去。

天边已经泛起一丝鱼肚白。

“狄公!找到了!”

一个书办尖叫起来,声音因为激动而变调。

狄仁杰猛地冲过去。

那是一卷格外巨大的舆图,需要四五个人才能完全展开。

《大业八年江都水道堪舆图》。

图上,密密麻麻,标注着数百个村庄、庙宇、渡口的名字。

狄仁杰的目光,像鹰一样,在图上疯狂扫视。

他伸出手指,沿着那条蜿蜒的运河主道,一寸一寸地移动。

“迁移……”

“改道……”

“淹没……”

“白……莲……寺……”

就是它!莲花!真的有一座叫“莲花”的寺庙!

如果只是淹没一座寺庙,执笔人为何要如此大费周章,布下这么一个横跨数年,牵扯两京的惊天大案?

不。

一定还有什么东西,被他忽略了。

他站起身,目光扫过整幅巨大的舆图。

他强迫自己忘记“莲花”,忘记“洪水”,忘记“执笔人”。

他把自己当做一个第一次看到这幅图的工部官员。

一个纯粹的,只懂水利土木的匠人。

运河,水流,地势,高低,落差。

“拿尺来!”

他以“白莲寺”为原点,开始测量。

测量它与运河主道的距离,测量它所在区域的水文深度。最关键的,是测量它与江都城的地势落差。

一炷香后。

狄仁杰放下了手中的准绳,整个人僵在原地。

“错了……”

“我们都错了……”

不是江都城。

是江都城旁边,一个同样被淹没,却在图上毫不起眼,只用一个小点标注的地方。

隋炀帝的行宫旧址,观风殿。

“声东击西……”

“真正的目标,是这里!”

“‘镇国之宝’不在寺庙里!”

“它在行宫底下!”

裴元澈头皮发麻。

“那……那是什么?”

“我不知道。”

狄仁杰站起身,脸色前所未有的凝重。

“但我知道,它一定见不得光。”

“而且,一旦它重见天日,整个江都,甚至整个江南,都会天翻地覆。”

……

同一时间,含元殿。

武后没有睡。

她的面前,同样摊着一幅巨大的江都舆图。

但她看的,不是寺庙。

是水。

她面前的,不是工部的营造图,而是前隋内府监的绝密水文录。

上面记录的,不是河道的走向。

是水闸。

她的手指,点在一个代号为“归墟”的枢纽水闸上。

这个水闸的位置,就在白莲寺旧址的上游。

一旦打开,奔腾的运河水,冲刷下方的一切。

冲刷……观风殿的遗址。

“好一个执笔人。”

“用一场洪水做幌子,真正的目的,是用洪水当锄头,替你挖开地宫的入口。”

天亮了。

“来人。”

上官婉儿快步走进殿内。

“陛下。”

“传旨林琛。”

“让他放下所有审讯。”

“驰援江都。”

“再传旨裴元澈。”

“命他即刻封锁江都全境,特别是观风殿遗址周边水域,一只苍蝇都不许飞过去!”

“告诉他们。”

“朕不要活口。”

“朕只要那个‘执笔人’,和他想要的东西,永远烂在江都的淤泥里!”

上官婉儿心中一凛。

“是!”

她正要退下。

“等等。”

武后叫住她。

“传朕的凤驾。”

上官婉儿大惊失色。

“陛下!您要……”

“朕的江山,朕的子民。”

武后走到殿门口,看着初升的朝阳,金色的光芒洒在她身上。

“朕,得亲自去会会他。”

……

江都,烟雨朦胧,一座临河的茶楼上。

一个身穿青衫,面容清癯的中年文士,正悠闲地品着茶。

他的面前,摆着一局残棋。

黑子大势已去,白子胜券在握。

“舵主,长安和洛阳的棋盘,都……都被掀了。”

“裴炎也栽了。”

“朝廷的鹰犬,已经朝江都来了。”

文士没有看他,只是用手指,轻轻摩挲着一枚温润的白棋。

“掀了好。”

“不掀,他们怎么会看过来?”

“裴炎的命,就是用来换他们看这一眼的。”

他笑了笑,笑容温和。

“鱼,上钩了。”

“可是……陛下亲自动了,狄仁杰,林琛,都来了……我们……”

“来得越多,才越热闹。”

文士抬起头,望向窗外烟波浩渺的江面。

他拿起那枚白子,轻轻落在棋盘上一个出人意料的位置。

“啪。”

原本看似毫无生机的黑子,因为这一子,活了。

渔夫惊得说不出话。

文士端起茶杯,吹了吹漂浮的茶叶。

“他们以为,棋眼在水里,在观风殿下。”

“他们以为,这是一场声东击西。”

“可他们不知道。”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真正的棋眼……”

“从来就不是我。”

“也不是那件‘镇国之宝’。”

他放下茶杯,目光穿透雨幕,望向遥远的北方,京师的方向。

“而是,坐在龙椅上的那个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