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瑶珞国的都城名唤“锦官城”,取“锦绣山河,冠盖云集”之意。其繁华程度,较之有臣国都城,竟是犹有过之。太子元昊(实为黑袍人所控)的车驾在瑶珞国礼官的引领下,浩浩荡荡驶入城中,直奔专为招待贵宾而设的皇家别苑——隆和台。

隆和台依山傍水,亭台楼阁错落有致,雕梁画栋,气派非凡。林小花等人作为“随行仙师”,自然也被安排在隆和台内一处雅致的院落住下。刚一安顿好,便有内侍前来传话,言明瑶珞国主高懿今晚将在隆和台内的“百味楼”设宴,为太子殿下及诸位仙长接风洗尘。

林小花看着镜中自己略显憔悴的脸,想起这几日的奔波,不由得叹了口气。更让她头疼的是,钟许许那家伙,自打戴上那顶“月影凝光”后,似乎是入戏太深,一路上真把自己当成了什么矜贵柔弱的“衣首”,时不时就要她这个“霸道妻主”伺候。

“妻主,我这冠帽似乎有些歪了,劳您替我扶正。”

“妻主,这舟车劳顿,我有些口渴,可否赐杯热茶?”

“妻主,你看那边的风景,不如我们……”

林小花每次都想一巴掌呼过去,但一想到钟许许那句“做戏要做全套,万一被人看出破绽,牵连到大师兄”,便只能咬牙忍下。秦正正那小子倒是看得津津有味,好几次憋笑憋得脸都红了,慕容云飞则是一副“我不懂,但我大受震撼”的表情,只是碍于大师兄的身份不好多问。

此刻,钟许许正坐在窗边,手里捧着一本不知从哪儿掏出来的《南境风物志》,看得摇头晃脑。他头上的“月影凝光”在窗外透进的阳光下流转着清冷的光辉,配上他那副故作深沉的模样,倒真有几分“遗世独立佳公子”的错觉。

“我说,钟许许,”林小花终于忍不住开口,“晚上就是接风宴了,你这‘衣首’的身份,打算怎么演下去?瑶珞国主可不是云裳阁的管事,万一露馅……”

钟许许放下书卷,隔着面纱,那双眼睛弯了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小花妻主,你只需记得,你是缥缈仙宗的精英弟子,财大气粗,我嘛,是你千金博一笑的‘心头好’。拿出你在宗门管账时那股锱铢必较、谁也别想占便宜的气势,再添上三分‘老娘有钱任性’的霸道,保管没人敢小瞧我们。”

林小花嘴角抽了抽:“我怎么觉得你是在幸灾乐祸?”

“哪有,”钟许许一脸无辜,“我这是在为你加油鼓劲。你想想,能让缥缈宗的林大管事亲自‘置办行头’,我这‘衣首’的身价,岂不是水涨船高?说不定还能给你缥缈宗长长脸呢。”

林小花深吸一口气,决定不再跟这个厚脸皮的家伙理论。她开始琢磨晚上宴会可能遇到的情况,以及如何才能不失缥缈宗的体面,又不至于让钟许许的“衣首”身份显得太过突兀。

傍晚时分,隆和台内华灯初上。百味楼更是灯火辉煌,丝竹悦耳。林小花、慕容云飞、秦正正随同“太子元昊”一行人抵达时,瑶珞国主高懿已带着一众臣子在楼外等候。

高懿年约四旬,身着明黄色龙纹常服,面容俊朗,目光炯炯,举手投足间带着一股久居上位的威严与自信。他见到“元昊”,立刻热情地迎了上来:“太子殿下远道而来,一路辛苦。未能出城远迎,还望恕罪。”

“高国主客气了。”“元昊”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微笑,声音温和,与平日里的太子并无二致,只是那双眼睛深处,偶尔会掠过一丝旁人难以察觉的阴冷。

寒暄过后,高懿的目光转向了慕容云飞等人:“这几位想必就是缥缈仙宗的高足吧?久闻缥缈仙宗道法通玄,今日一见,果然仙风道骨,气度不凡。”

慕容云飞代表三人回礼:“高国主谬赞。我等奉师门之命,护送太子殿下前来,叨扰之处,还望海涵。”

就在这时,高懿的目光落在了跟在林小花身侧,微微垂首、姿态“恭顺”的钟许许身上。那顶“月影凝光”在灯火下实在太过显眼,鲛绡面纱遮挡了容貌,却更添了几分神秘。尤其是他那亦步亦趋跟在林小花身后的姿态,与寻常修士的独立傲然截然不同。

“这位是……?”高懿眼中闪过一丝讶异。寻常随从,不会有如此华贵的装扮,更不会有这般……特别的气质。

林小花头皮一麻,正想着该如何措辞,钟许许已经微微躬身,用一种刻意压低的、带着几分柔顺的嗓音开口:“贱名不足挂齿,蒙妻主不弃,随侍左右。”

“妻主?”高懿和身后的瑶珞国官员们脸上都露出了几分古怪的神色。有臣国虽然也有豢养“衣首”的风气,但多是些世家贵女的私密之事,像这般由女子带着“衣首”堂而皇之地出现在国事访问的场合,还真是闻所未闻。而且,看这位林仙子的年纪和装束,也不像是沉溺于此道之人。

林小花感觉无数道目光齐刷刷地射向自己,脸颊瞬间涨得通红。她强作镇定,清了清嗓子,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那么心虚:“咳,此乃……呃,家事,不足为外人道。高国主,我们还是先进去吧。”她现在只想赶紧找个地缝钻进去。

高懿何等人物,立刻明白了其中或许有些不便言说的“隐情”,他哈哈一笑,打破了尴尬:“是是是,林仙子说的是。诸位,请!”

一行人进入百味楼,分宾主落座。宴席极为丰盛,山珍海味,佳肴琳琅。席间,高懿频频举杯,言辞恳切地表达了对有臣国太子到访的欢迎,以及对两国睦邻友好的期盼。

“元昊”也表现得滴水不漏,与高懿谈笑风生,共商两国未来合作之事宜,俨然一位合格的储君。

林小花则如坐针毡。她能感觉到,席间不少瑶珞国官员的目光,时不时会飘向她和她身边的钟许许,那眼神里充满了探究、好奇,甚至还有几分……暧昧的了然。

而钟许许,则将“合格的衣首”扮演到了极致。林小花面前的酒杯空了,他立刻起身,隔着面纱,动作优雅地为她斟满;林小花夹了一筷子远处的菜,他便会“体贴”地将那盘菜往她面前挪一挪;甚至林小花不小心被呛到咳嗽了一声,他都会立刻递上茶水,语气关切地问一句:“妻主,可要紧?”

林小花几次想用眼神杀死他,但他都隔着面纱,用那双含笑的眼睛无辜地回望过来,仿佛在说:“我这可都是为了你好,为了我们的大计。”

秦正正坐在不远处,看得差点把嘴里的酒喷出来,只能拼命低头,用筷子戳着碗里的菜,肩膀一耸一耸的。慕容云飞则是一脸凝重,似乎在思考这种“修行方式”的利弊。

一场接风宴,就在这种诡异而略带喜感的氛围中进行着。林小花觉得,这比跟妖兽大战三百回合还要累心。她只盼着宴会早点结束,好让她脱离这“万众瞩目”的尴尬境地。

席间,丞相严贤枥作为有臣国的重要官员,自然也受到了高懿的“重点关照”。高懿不时向他询问有臣国的一些政务细节,以及两国通商的诸多事宜。严贤枥一一从容应对,滴水不漏。

“元昊”(黑袍人)的目光,却若有若无地在严贤枥身上逡巡。当严贤枥端起酒杯,衣袖微动间,他敏锐地捕捉到了一丝极其细微的、与月莲族相关的能量波动。虽然极其微弱,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但对于身为月莲族大祭司的他而言,却如同黑夜中的萤火一般清晰。

“原来如此……”“元昊”心中冷笑,“严贤枥,你果然从雀神山带走了不该属于你的东西。那圣莲花瓣的气息,纵然被你用秘法层层遮掩,又岂能瞒过我的感知?当年你便是凭借此物,才从我的‘业火’反噬下侥幸逃生,如今,它也该物归原主了。”

一个针对严贤枥,或者说,针对那片莲瓣的计划,在他心中悄然成形。而这场看似祥和的宴会,不过是暴风雨来临前短暂的平静罢了。

林小花并不知道这些暗流涌动,她只觉得钟许许这厮越来越过分。宴席过半,一道名为“玉露团雪”的甜品被端了上来,是用某种珍稀雪蛙的脂肪混合灵果制成,入口即化,清甜不腻。钟许许竟然拿起小巧的银勺,舀了一勺,隔着面纱,做出要喂给林小花的姿态,口中还柔声道:“妻主,此物养颜润肺,您尝尝?”

“噗——”邻桌一个年轻的瑶珞国官员再也忍不住,一口酒喷了出来,引得众人侧目。

林小花脸皮再厚也顶不住了,她一把抢过银勺,狠狠瞪了钟许许一眼,压低声音,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你、给、我、适、可、而、止!”

钟许许无辜地眨了眨眼,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林小花感觉自己快要原地爆炸了。这隆和台,简直是她的历劫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