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檀把信寄出去后,就忙得脚不离地,一来制片厂那边要翻拍西游记,二来京北文工团的节目也要开始了。
她每天早出晚归,忙得脚不离地有时候拍戏晚了半夜才回来。
每次回到家,院子里的灯都亮着,本来还有些害怕的苏檀就不那么还害怕了。
一转眼就要入五月了,进了五月就要立夏了,院子里满是洋槐花的香甜味。
赵阳五点下班回来,进门看到苏檀已经回来,眸子里闪过意外。
苏檀正在院子里调整唢呐,看到赵阳进来把唢呐放下叫人:“赵大哥。”
赵阳随手把黑色的皮包放在桌子上,拉过椅子坐下。
“今天怎么回来得这么早?”
“明天要去陆军文工团演出,我和导演请了假,回来练习一下。”
赵阳看向她手里的唢呐,目光落在苏檀肉乎乎的脸颊。
“你这里圆鼓鼓的,该不会是吹唢呐的缘故?”
他指着苏檀的腮帮子。
苏檀冷愣了一下,摸着腮帮子:“不是,我这是天生的婴儿肥。”
赵阳被她认真的模样逗笑:“是吗?你是我第一个见到这么大还有婴儿肥的人。”
赵阳神色没有半分嘲笑,倒是让苏檀不好意思了。
苏檀肉乎乎的耳垂发红,赵阳瞥了一眼:“你明天几点去文工团?怎么去?”
苏檀说:“上午十点,我坐公交车去就行。”
她已经提前了解过,这里距离陆军文工团大概要一个多小时的车程,她必须八点多就出门。
要不然,万一路上发生什么事情就会耽误时间。
赵阳说:“正好我明天要去那边办事,你和我一起。”
谢谢还没说出口,赵阳的寻呼机响起来,赵阳看到寻呼机上的内容,神色瞬间凝重,起身就往外走。
苏檀抿了抿唇角,赵阳神色这么凝重,应该是遇到很严重的事情。
不过都和她没关系?
苏檀把唢呐拿起来,还没放到嘴边,就听见门外有人喊着:“苏檀在家吗?有你的挂号信。”
苏檀跑出去,邮递员把信递给她。
因为苏檀长得好看,又在后海住着,邮递员对苏檀印象深刻,说了一句:“这封信半个月前就到了,可能是太忙了被压起来,我今天看到就立刻给你送来了。”
苏檀恍然大悟,一直没有收到贺诚铭的回信,她还以为战事又吃紧了。
前两天她做梦还梦到贺诚铭,一身伤痕地出现在战场上。
苏檀捏着信封:“谢谢你了,这信是我家里人从南边寄过来的,南边在打仗的事情你也知道吧!”
邮递点头:“知道,我家有亲戚就在南边。”
“那能不能麻烦你,以后有我的信第一时间送过来?”
邮递员爽快地答应,苏檀道了谢,迫不及待地把信拆开。
这次贺诚铭写得好像挺犹豫,好几处能看到笔锋明显的停顿感,还有一团墨水黑了一块。
看到贺诚铭说吃不惯南方的饭菜,他带过去的牛肉酱和辣椒酱都分给了战友,苏檀就皱起眉头,心里有那么一丝心疼。
贺诚铭征求的语气问她,如果有时间的话,能不能帮他做一点牛肉酱寄过去。
信封里面还鼓起来,苏檀又拿出十张十块钱,崭新带着淡淡的味道。
像是贺诚铭身上的味道。
苏檀反复地摸着钱,继续往下看,贺诚铭不知道为什么一直再说赵阳,东拉西扯的说了好多京北大院公子哥做的事情。
苏檀没懂贺贺诚铭反复说赵阳什么意思,但是明白贺诚铭让她远离京北的公子哥。
苏檀反复地把信看了好几遍,好像能看到贺诚铭写信的样子。
前世时代飞速发展,大家联系都靠着手机,如果不是有事情,即便是住在一个城市里,也可能会半年或者一年不见面。
每次拍短剧遇到写信的镜头,她总是会格外用心,想要体会一下车马很慢,有故人的信在路上的感觉。
不管她怎么体会,总感觉欠缺一点。
如今看着贺诚铭寄来的信,苏檀找到了她想要的那种感觉,就是内心深处好像一直在期待。
收到那个人的信的时候,格外开心。
反反复复看了好几遍,苏檀才把信收起来,连同上次的信放在一起。
今天太晚了,明天还要去演出,只能等演出结束后去市场买牛肉和辣椒。
晚上一直到他们休息,赵阳都没有回来,苏檀想着赵阳可能忘了明天的事情。
第二天早早地起来,她和赵静吃完早饭后,赵静去了制片厂,她去文工团。
从家里出来一直向东走,距离公交站还有三十多米的距离,一辆黑色的桑塔纳不停地按着喇叭。
苏檀本能地站在马路牙子里面,车子靠着路边停下来。
“上车!”
苏檀看到是赵阳,打开后面的车门上了车。
车子上了主路,赵阳抬头看了一眼内后视镜:“不是说我送你,怎么这么早出来了?”
苏檀不好意思地说:“我怕你有事情!”
赵阳勾了下嘴角,又看了一眼后视镜,苏檀的脸小小的,总是肉乎乎的。
笑起来的时候,嘴角隐约有两个比针尖大一点的小酒窝。
一双杏眼又大又圆,还水汪汪的。
这样的眼睛应该看起来是娇弱,小女儿家的状态,可苏檀眼神不管什么时候看起来,都坚定的现实要入党。
有种说不出来的冲突美感。
她的做事风格和她的长相一点都不相符。
赵阳瞥了一眼怕苏檀不自在,就收回视线,苏檀拿着唢呐坐在后面,时不时地调整状态。
方团长不知道怎么给这边的领导说的,这边的领导想让她表演百鸟朝凤的曲目。
有点费腮帮子,她必须要把自己调整到最好的状态。
哪怕是在上班的高峰期,不过多小时,车子就停在了陆军文工团门口。
苏檀从车上下来,赵阳歪着头说:“需要我来接你吗?”
“不用了,我这边不知道几点结束,结束后还要去一趟制片厂,我自己回去就行!”
“那你自己小心!”赵阳叮嘱了苏檀一句,调转车头就走了。
苏檀和门口的哨位出示了自己的证件,就进去了。
进入文工团大楼后,一个看起来不到三十岁的女人拦住她:“你是北川文工团来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