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开森为什么不能现在就当皇帝,其实道理很简单。
他如果坐上了皇帝的位置,李啸必定如坐针毡,到时候就会把针对太监的行动放到自己身上来,这对他是极为不利的。
而关键就在于彭猛这厮现在就在渑池,如果柳开森和李啸死拼,却只能被彭猛捡便宜。
所以柳开森现在不能做皇帝,而是隐藏实力,韬光养晦。
柳开森忙完这些,赶紧回到燕军校尉部。
柳开森交代徐明道:“徐明兄,马上要变天了,你现在要做的就是把五千燕军的兄弟,散发到洛阳城各处,各自隐藏好兵器盔甲,平时拌做平民百姓,到时候得到命令,全军尽出,迅速占领洛阳四门,接应城外大军进城。”
徐明领命而去。
柳开森又想到,彭猛进京根本避无可避。
所以诸侯讨彭也是板上钉钉,诸侯讨彭就是天下大乱的开始了。
到时候困守洛阳必定无法有所作为,于是出路就要放在洛阳以外,柳开森百思之中,唯一能想到的他能够有所作为的地方便是幽州了。
因此柳开森又招来慕容慈道:“慕容兄,现在有个大任务交给你,不知你敢不敢接受。”
慕容慈道:“但凭主公吩咐,慈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柳开森大喜:“好,既如此,趁着现在各地还算平静,慕容兄可去皇家娱乐会所支取百万贯钱财,到皇家乐园带着五百虎啸营士卒及一千乌丸精骑和一千燕军校尉部一千精兵,押着钱到幽州涿郡,到了地方之后就与涿郡郡守田宇驻守涿郡,加固城池,招纳流民。”
慕容慈虽然感叹真他喵的有钱,但是没觉得任务有什么难的,于是不解道:“就这样?”
柳开森微微一笑:“慕容兄觉得很轻松吗,百万贯钱财就数千车了,千多里路,很不安全,而且你还要在冀州等地大肆采买粮草,到时候说不定有数千车钱财物资,你这两千多人我还怕不够用呢,但是现在我也只能给你这么多人了,梁兴,马原,陈寅三人我也配给你。”
慕容慈不懂算数,这一听才吓了一跳,两千多人要护卫近数千车物资,真不是一点二点的难。
柳开森一番安排猛如虎,搞得韩瑜莫名其妙。
但是柳开森只是故作高深,也不解释,开玩笑,这一解释起来没个大半个月又岂能说得清楚?
柳开森又叫来许康,交代道:“许康,你的任务差不多,你去皇家娱乐会所支取百万贯钱财,拉上蔡选、李堪、杨禾三人及两千士兵去淮南地区大肆采买粮草,在城外找一隐秘之地囤放,以备后用。”
许康应诺而去。
柳开森又对江枢道:“江枢,你现在要逐步扩大情报组织的人员分散到洛阳周边州郡,并且密切注意彭猛的动向。”
江枢领命而去。
柳开森安排完,回头一看韩瑜,突然道:“韩瑜兄,听说你有个好友叫白信,为何不请来共谋大事?”
韩瑜听得一愣,白信厉害,这是不用质疑的,但是现在白信一点名声都没有,柳开森又为何知道白信之名?
于是韩瑜带着疑问道:“主公为何知道白信之名?”
柳开森一下被问住了,但旋即说道:“这个,那个,你当江枢的情报部队是虚的啊,白信有大才,虽然隐居,但是我也是了解这个人的,你就不必多疑了,不说了,还是请韩瑜兄修书一封吧,如何?”
韩瑜无奈,只好修书一封。
柳开森其实蛮高兴的,白信这人他还是很了解的。
主要是性格,他才不管你有什么名声,实力,关键是你这主公要有前途。
他就会死心塌地跟着你,如果你主公是个棒槌,他必定不会来。
但是柳开森相信,凭现在自己的作为,白信十有八九要来投。
……
搞完这里,柳开森又来到皇家娱乐会所,找到诗韵嘱托道:“诗韵,本王打算关闭了会所,所以你就跟慕容兄前往幽州吧。”
诗韵不解道:“燕王,请恕奴婢多嘴,这好好的为何要关闭了?”
柳开森盯着金碧辉煌的会所里面的一应事物,也是有些舍不得,奈何到了现在,它的使命已经完成,也再没有存在的必要。
柳开森微微一叹:“唉,你不懂,我也就不多说了,听安排,也是为你好。还有酒厂那里也全部隐藏了。”
诗韵这份工作干了很久,也有感情了,她虽然依依不舍,但也只能听命办事。
柳开森又去找到邹越,如此这般那般的吩咐了一圈,邹越醒悟,领命而去。
……
1189年三月底。
炀帝现在一天昏迷的时间多过清醒的时间,已经不能理政。
不过他在位期间也没理过什么政,这天早晨,柳开森例行公事去探望一下炀帝。
炀帝也不愧是昏君中的代表人物,虽然现在人之将死,最终只活了33岁,但也在临终幡然悔悟。
不过他这一生也算是值了,一个昏君能把偌大一个国家祸害到满目疮痍也算是人尽其才。
虽然柳开森知道他这干爹是没救了,但也不是一味怪炀帝。
封建社会改朝换代再正常不过。
像大景这种世家大族把持全国大部分资源,而广大的人民群众却不足以聊生,这才是时代结束的症结。
像炀帝,常侍等人只是起到一个催化剂的作用。
在炀帝醒而复昏之后,柳开森离开长乐宫。
刚走出炀帝寝宫外,见一个太监煞有介事的站在门边,一副忠于职守的样子,就是脸白的不像回事。
柳开森一看这熊样,就想发笑:装,你他喵的比我还能装!
柳开森盯着刘静细看,刘静身长七尺,头戴巧士冠,四十来岁,面额白净,无须,身量偏瘦却脸有横肉,纯粹就是一副奸诈小人像。
还有一个多月,乱世就要降临,柳开森已经没什么时间等了,见现在时机正好,于是道:“刘常侍,我观你印堂发黑,今年之内必有血光之灾!”
柳开森做出一副捻须的样子,道貌道。
柳开森作为后世人,纵观历史,知道太监这类人最是怕死,其次就是贪财,敛权。
其实贪财和敛权都是为怕死服务,关键时刻以便于破财免灾,放权求生嘛!
然而往往又是死在贪财和敛权上面!!!
刘静一听,带着横肉的面皮一抽,心说什么血啊死的说得那么恐怖,但明显,柳开森这一句血光之灾是说到他心坎上了。
刘静是知道柳开森深不可测的,至少卷尺是不可能测的。
并且炀帝马上就要嗝屁,洛阳的天也要变了,有些东西他能看个七七八八。
他也有自己的打算,但事关生死,心里面总归得有些忐忑的,特别是这位卷尺不可测量的二皇子这样说了之后。
“奴婢不知燕王何意。”
柳开森微微一笑:“不知?不知就对了,你要是知道了,你就没心情闲庭信步站在这里了!”
柳开森一脸欠揍像,玩味的盯着刘静。
刘静怕死也是有点心里发毛,心想这燕王虽是屁大点的孩子,但是长得老辣啊,而且行事也是极为老练,他这样说绝不是空穴来风。
柳开森冷哼一声,继续道:“哼,若不是看你还有点用处!我都懒得搭理你,你跟我来。”
柳开森知道刘静这种人就是要语气硬气一点,不然他还真不信。
太监嘛,心里总有点扭曲。
刘静见柳开森说话煞有介事,联想起当今圣上就要宾天,即将权力重组,说不定知道点内幕。
心道去看看这二皇子能说个什么一二三,也就不再犹豫,跟着柳开森就往柳开森宫殿走去!
柳开森心里冷笑,太监就是太监,一点矜持都不懂。
今天哥们就和你讲讲历史。
……
进入密室,分宾主落座。
柳开森便开门见山道:“刘常侍,先前说你命不久矣,你知道为什么吗?”
“请燕王赐教。”
刘静谨小慎微的回答道。
柳开森微微点头:“我问你,你的命谁说了算?”
柳开森张口闭口就是命啊死的,搞得刘静心里发毛,没点脾气!
但此刻他也只能顺着柳开森的思路走,于是回道:“那当然是当今圣上。”
当今圣上?他现在自己的命都顾不着,管得了你?
“当今圣上可能是管不着你了,你想说的是我那皇兄吧。”
刘静当然不好说是炀帝嗝屁,自己巴结好柳博,就能继续在宫里搅动乾坤了。
话不能明说,只好沉默。
见刘静没有明说,柳开森又道:“这么说吧,只有我父皇和你们这帮贪生怕死的阉人是心心相惜,除此之外,天下之人,都恨不得生啖你肉!”
“啊?”
刘静惊疑一声,仔细一想,才发现以前总觉得朝臣才是自己的生死仇敌,而柳开森这么一说,原来天下人都想要杀死自己等人啊。
嗯,情况比他想象的还要糟糕那么一点,除了这帮宦官是相互扶助,满朝大臣都被自己等人得罪完了!
等炀帝一死,就西园那帮酒囊饭袋,铁定是整不赢那帮世家大臣,况且西园八校大部分还都掌握在大臣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