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景渝赶紧拍马,却是无论如何都躲不开,梁幼仪一枪刺在他的头盔上,一挑,把他的头盔打飞了。
梁景渝堪堪躲开,梁幼仪的第二枪转瞬又来。
他急忙托起长枪一举,奔梁幼仪砸下来。梁幼仪枪一横,往上一崩。
“当!”就像空中打了个霹雷,震得梁景渝膀子酥了一下,战马倒退五六步。
梁幼仪两手虎口发热,拍马再来,锁喉三枪,梁景渝吓出一身冷汗。
他实在没料到梁幼仪竟然如此强。
八个马蹄起尘土,只杀得天昏地暗、红日无光,打了三十多个回合,不分胜败。
军卒擂鼓助威,倒也没有乱喊,到底云裳郡主是有封号在身的皇家郡主。
另外,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郡主比他们的少将军,不弱,甚至还强。
梁幼仪不受影响,抖擞精神,把梨花枪法的精髓发挥得淋漓尽致。
观战的张红雷站了起来,梁知夏脸色虽然难看,却也暗自赞叹不已。
仪儿枪法怎么如此精妙?
要是早知道,就算是个女子又如何?完全可以与蛟龙国一较高下。
三十多个回合过去,梁知年和梁知夏自以为了解了梁幼仪的枪法,便想着如何破梨花枪。
梁知夏装作欣赏,实则是作弊,在一边大喊:“此乃梨花枪第十六式,要用第八式海底探月招式可解……”
凤阙听得厌恶,不动声色一个小石子弹过去,梁知夏的嘴忽然被击中,疼得他哎哟一声,发现嘴唇已破皮出血,一颗老牙有些松动。
梁幼仪也不耐烦,破她的梨花枪?那就给你一招破不了的。拍了超光冲过去,枪尖一抖,只见漫天的银枪对着梁景渝刺来。
是百鸟朝凤枪。
卫风会的,她也会,卫风会的,她能破。
然而梁景渝破不了,不仅破不了,他还没真正见过百鸟朝凤。一时竟然不知道哪个是真枪,哪个是幻影。
张红雷倒是大叫一声“好”!
好字未落,便看见梁幼仪已经枪尖对着梁景渝的咽喉,后者嘴里咒骂,梁幼仪毫不客气地往前一送……
“仪儿,不可伤他!”
“枪下留人!”
“郡主,点到为止!”
梁知夏、梁知年、梁聿之先后大叫起来,梁幼仪枪头一偏,直接扎向他肩窝,把他挑下马去。
拔出银枪,拍马过去,枪尖再次对着他的咽喉,一寸远。
梁知夏赶过来,对梁幼仪说:“仪儿,点到为止。”
梁幼仪拍马回去,把超光给了青时,把银枪丢给伴鹤。
凤阙众目睽睽下不好拉她的手,只是对她说:“既然比完了,那就回去休息。”
他想找机会给她的手上药。
她虎口出血了。
梁幼仪知道他的意思,拿了兵符,给梁景渝和梁知夏行了个简单的礼,说道:“兵符,我先拿走了。”
离开校场,凤阙立即给她手上药,虎口有些血珠子,裂开了。
凤阙心疼,皱着眉头,说道:“你不应该给他客气,他可一点都没留手。”
“我知道,他想杀了我,这样十万兵符就不用给我了。”
可她偏不杀死他,叫他活着,羞辱他。
她前脚走后脚春安就激动地说:“怎么样,云裳郡主厉害吧?要模样有模样,要武艺有武艺,你们大王一定视她为宝。”
张红雷哈哈大笑,说道:“春安公公,说实话,我是第一次见到你们皇室的公公,以前都是梁知年那帮子糙汉,你果然比他们有趣多了。”
春安得意地说:“咱家哪能与国公爷比,他可是守着大陈的国门呐。咱家就是太后跟前的一个奴才。”
“奴才好,奴才好啊!”张红雷伸手搂住他的肩膀,说道,“我就喜欢奴才。”
春安在心里翻个白眼,狗屁不通的蛮子,咱家说一句客气话,你还当真了?
比赛已经看完,梁知年、梁知夏与春安、张红雷等一行人在两军阵前的临时谈判所,开始谈判。
张红雷大大方方与自己一行人回了蛟龙国的大营,梁景沄也被放回来。
双方开始洽谈“和亲”的问题。
蛟龙国来的人有蛟龙王庭的两个皇子、张红雷等十五人。
大陈出席的人有梁知年、梁知夏、梁景渝、梁景沄、春安、李桓献、容云峰等。
李桓献、容云峰等人,一直不知道和亲的事,包括拿七座城换梁景渝梁景沄的事,他们从京城出发时,还没暴露出来。
他们到土城后,才听说太后私自拿七座城池换回梁景沄、梁景渝。
一直以为送粮草来是为了叫梁家军与蛟龙国大战,把那七座城池再夺回来。
直到他们坐上谈判席。
春安代表太后娘娘,说了和亲的意图:“云裳郡主在大陈数一数二,是顶级的闺秀,能和亲蛟龙王庭,足见大陈的诚意……”
他一句话没讲完,李桓献皱眉,打断他的话:“春安公公,你说什么?和亲?云裳郡主和亲?”
“李世子,你别插话,咱家在与张将军和两位王子谈事。”春安的脸色一拉,这个李桓献在外国使者面前竟敢拆台?
李桓献暂时压住性子,看向梁知年和梁知夏,他们表情虽然有些僵硬,却接受良好。
顿时,李桓献愤怒得头发根根竖起。
春安继续说:“我大陈以云裳郡主和亲蛟龙,提出三项条件:其一,换三位少将军回来;其二,上个月割让给贵国的七座城池还回来;其三,三年内互不相扰……”
春安说完,梁知年也说:“云裳武艺高强,相貌、性子都是整个东洲大陆佼佼者,和亲蛟龙国,两国永结同好。”
张红雷点点头:“云裳郡主确实是我们这么多年见到的最优秀的女子,相貌早就传东洲大陆无人出其右者,果真如传言一般天姿国色。”
“所以,我们提的几个条件张将军和两位王子应该没有什么异议吧?”春安心花怒放。
一个云裳郡主,换回那么多,真是划算死了。
张红雷点点头:“云裳郡主确实值得。”
两边其乐融融。
大陈这边的人没想到谈判如此顺利,正想说些客气话,李桓献一拍桌子站起来,说道:“本世子不同意。”
春安怒道:“你不同意?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这是太后娘娘的旨意!”
他把册封梁幼仪为淑慎公主的密旨拿出来。
李桓献气得破口大骂:“私自拿城池换俘虏,已是武将之耻,如今你们拿云裳郡主换回俘虏,更是大陈之辱!你——”
他指着梁知年说道:“国公爷,云裳郡主是你的亲女儿,你是怎么做到如此无耻地卖女儿求荣的?”
“放肆!”
“大胆!”
梁知年和春安先后出口痛斥:“这是太后娘娘的旨意,不是我\/咱家擅自决定,你一个臣子也敢忤逆?”
李桓献气得眼前发黑。
他的父母妻儿都在京城,不然他现在就敢直接反了。
容云峰万万没想到云裳郡主要被和亲蛟龙国!
他呆了一阵子,问道:“云裳郡主知道这件事吗?”
春安说道:“回头宣旨了她不就知道了?难不成她还能违抗太后娘娘的旨意不成?”
“你们知不知道,这次带来的粮草全部是云裳郡主卖了嫁妆产业买下来的?”
梁知年、梁知夏、梁景渝几人都默不作声。
容云峰气得眼珠子通红。
“我他娘的蠢货啊,竟然干了畜生活!早知道是骗着云裳郡主来和亲,我就是死在京城也不来。”
“你们梁家人去吃草吧,怎么配吃粮食!”
“嘴巴一张一合就把亲生闺女送出去和亲?”
“她把院子卖了,卖了一百多万两银子,买粮草,兑现银,全部给你们带来,你们竟然利用她的一腔爱国情感,骗她送上门和亲?”
“你们吃她的喝她的,还要卖了她?”
“国公爷,你良心不会痛吗?”
容云峰一怒之下,不管不顾地破口大骂:“狗屁的临朝听制!宁肯割让疆土也不抵抗,干的都是卖国的勾当,她临朝听的什么政?”
“容云鹤作为东部边境的守将,竟然被她调去攻打叛军,这是什么骚操作?东部边境失守,太后娘娘就是千古罪人!”
“满大陈谁不知道,她抢了云裳郡主的婚事,把亲侄女塞给猪狗不如的傅璋,拿出高祖的遗诏才退了婚。”
“好不容易摆脱傅璋,又把人塞来和亲?”
“云裳郡主挖了你们梁家祖坟还是怎么的?”
“太后娘娘残害忠良,卖国背祖,你们梁家人满门都是卖国贼……”
容云峰大吼大骂,梁知年和梁知夏脸上一阵青一阵红,恼羞成怒,喊人把他拉下去,堵住嘴,打五十军棍。
李桓献站出来,说道:“你们无权处罚容将军!梁家军再厉害,也不应越过皇家,不能殴打朝廷命官。国公爷除非杀了我们所有人,不然,只要回到京城,定要弹劾国公爷。”
梁知年冷笑,他打了又怎么样?
你弹劾又怎样?
有他亲妹子在朝堂,梁家打几个不长眼的朝廷命官又如何?免了他们的职,摘了他们的脑袋也是轻而易举的事。
一声令下,打!
容云峰被打得皮开肉绽。
咬牙不认错,大骂梁家不是人,大骂梁家要篡权谋逆。
梁知年叫人狠狠地打,容云峰奄奄一息,出气多进气少,眼看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