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贪狼洞天】
踏入青铜门的瞬间,礼遇眼前景象骤然变幻。
她站在一座纵横千丈的棋盘上,黑白棋子如星辰般悬浮,每一枚都映着她过往的生死局。
对面雾霭中,一道熟悉的身影执黑子而坐——正是当年教她下棋的师尊,慕却。
“赢不了这局,你永远走不出去。”
礼遇指尖轻敲折扇,寒玉扇骨铮然作响。
“弈者,当观其大略。”
虚空中传来慕却的声音,棋盘突然翻转,露出背面血淋淋的真相。
那些她以为大获全胜的棋局,败者都变成了真正的尸体。
血珠顺着礼遇的指尖滴落在星罗棋盘上,每一滴都晕染出不同的命轨。
她凝视着那些交织的命运线,忽然轻笑出声:“天道要我的死,我便用这条命与它对弈一局。”
她抬眸,唇角微勾:“师尊当年教我的第一课是什么?”
“落子无悔。”
“错了。”
礼遇折扇一展,七十二枚棋子自扇骨迸射而出:“是——掀棋盘。”
她猛然挥袖,罡风席卷,整座棋盘轰然崩塌!
棋子碎裂,黑白混淆,棋局化作漫天星尘。
礼遇的折扇突然剧烈震颤,扇面浮现出她从未示人的秘密棋谱——
那些看似杀伐果断的局,实则都在暗处留了生门。
她抚过扇面上自己偷偷修改的棋路,轻声道:“我知天道不可逆,但……”
洞天彻底崩塌的瞬间,她抓住核心处最后三枚棋子:一枚黑子刻着“苍生”,一枚白子刻着“自己”,而第三枚半黑半白的棋子上,赫然是“礼遇”二字。
“原来如此。”
她将三枚棋子同时按进心口,折扇上的贪狼星印突然化作温柔流光。
从此她每落一子都带着双重棋意。
表面杀机凛冽如寒冬,内里却暗藏春风化雨的生路。
洞天深处,一道锁链应声断裂。
礼遇踏出贪狼洞天时,折扇已然蜕变。
寒玉扇骨上浮现出活灵活现的星纹棋局,每一枚棋子都蕴含着可困杀宗师的幻阵。
她轻抚扇面,贪狼星印骤然亮起,在虚空中投射出纵横十九道的天元杀局。
“《星罗棋布诀》?”
礼遇挑眉,感受着脑海中浮现的上古棋道传承。
这竟是一门以天地为棋盘、众生为棋子的圣阶功法,修至大成可借星辰之力布杀阵。
以无情行有情之事,明知必死仍要改天换地。
【文曲洞天】
沈临踏入的是一座无尽书阁,悬浮的古籍散发着淡淡灵光,每一本都记载着世间罕见的秘术。
万象笔自行飞出,疯狂抄录着文字,墨迹未干便化作流光没入笔尖。
当她触碰到那卷《九曜星劫》时,竹简突然活了过来,如蛇般缠住她的手腕,墨字如虫爬进她的血管。
“要知识,还是性命?”虚空中的声音冰冷质问。
沈临眸光沉静,毫不犹豫地划破手掌,以血为墨续写残卷:“我都要。”
鲜血染红的竹简爆发出刺目金光,文字如活物般游入她的眉心,烙下一道星辰纹路。
万象笔震颤不止,笔尖朱砂化作血焰,在虚空中勾勒出完整的星象图——“九星连珠,天地易主”。
沈临闭目,再睁眼时,眸中已映出万千星轨。
沈临的万象笔笔尖滴落一滴金红色墨汁,落地化作一篇悬浮的经文。
她手腕轻转,笔走龙蛇间,虚空竟被墨迹撕裂出三尺裂缝。
“《天书摹本》……”
沈临凝视着没入眉心的金光,这是上古文圣观天地法则所创的摹写之术。
【廉贞洞天】
祁夜行站在一座剑冢之中,十万柄古剑剑尖直指他,每一柄都刻着败于他手者的名字。
最中央,那柄他曾亲手折断的至宝——玄铁重剑,静静悬浮,剑身裂纹如蛛网蔓延。
“心魔?”
祁夜行冷笑,伸手握住剑刃,任凭锋刃割裂手掌,鲜血顺剑身滴落。
“剑者,当守还是当破?”
十万柄剑同时震颤,剑气如潮水般涌来,割得他遍体鳞伤。他却纹丝不动,硬生生将重剑插回剑台。
“断剑重铸之日,剑心归来之时。”
剑冢轰然震动,十万柄剑化作流光,修补他破碎的本命剑。玄铁重剑焕然一新,剑身缠绕着凛冽寒芒。
祁夜行握剑而立,眸中剑意如霜。
祁夜行的等等此刻通体晶莹如玉,剑脊处一道紫雷纹路如活物游动。
他随手一挥,剑气未出,十丈外的山石却已悄然分成两半——竟是传说中的“无间剑意”,剑未至而意先达。
剑柄末端嵌着枚龙眼大小的剑丸,内藏《太上斩劫剑经》。
此剑修至化境,可斩因果,断轮回。
【天相洞天】
温荼踏入的是一片静谧湖泊,湖面如镜,倒映着漫天星辰。
非靡伞悬浮于湖心,伞面二十八星宿与湖中星影交相辉映。
他舀起一瓢映着星光的酒液,仰头饮下。
“浊时误事,清时误人……”
温荼晃了晃酒壶,忽然将整池酒倒入伞中。
酒液渗透伞面时,那些被雨水冲刷多年的星轨终于重新亮起。
“既然都要误,不如醉个明白。”
酒入喉的瞬间,他看到了自己的死亡——某个雨夜,他醉倒在泥泞中,非靡碎成二十八片,再未撑起。
温荼晃了晃酒壶,忽然轻笑:“醉眼看天,最是清醒。”
伞面星图骤然大亮。
“时间不多了。”
温荼收起伞,眸中醉意散去,只剩冷冽。
温荼的非靡伞伞面已化作夜空般的深蓝,二十八星宿皆由流动的酒液构成。
他晃了晃不知何时出现在腰间的青玉酒葫芦,倾倒出的竟是浓缩的星河精华。
“醉仙酿……”
温荼抿了一口,瞳孔顿时浮现出周天星斗。
此酒饮之可暂借星辰伟力,但每饮一次就会永久失去一种觉。
【天梁洞天】
祝槿踏进的洞天内,万千药草扎根星河。每一株灵药都结着人形果实,呈现不同病相:
有经脉尽断的武者,神魂溃散的修士,甚至被蛊虫蛀空的傀儡。
当她触碰那株并蒂天梁草时,两朵花同时绽放:左花中是痛苦呻吟的伤患,右花里是冷漠施针的自己。
“医者仁心?”
虚空中的诘问震得药圃颤抖。
祝槿指尖一顿,突然将银针刺入右花,左花伤患顿时惨叫。
“错了。”
她反手将左花连根拔起:“医者,当有割肉饲鹰的狠心。”
被拔出的根系带着她的血肉,所有病株瞬间痊愈,凝成九枚刻着\"舍\"字的金针。
祝槿的金针此刻共九枚,每一枚都缠绕着不同的药气。
她指尖轻弹,三枚金针分别刺入岩石、溪水和空气,竟使得顽石化玉、溪水成丹、空气凝膏。
“《神农九劫针》……”
祝槿抚摸着突然出现在左腕的青色蛇形镯,这是初代药神的本命法宝“青蚨”。可吞天下万毒反哺药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