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里怎么样了?小别墅有发现魔兽踪迹吗?]
孟归山急忙忙回消息,屋子里闷热的能闻见自己身上,沾着昨晚偷偷回去吃了小火锅的味儿。
艾伯顿的嘟囔声也突然嘈杂起来,扰得人心烦。
国家没有监控措施他是不信的,但监管亦是保护,他不能接受母亲的安全有任何闪失。
孟归山紧盯着聊天框,看着对面的信息弹出来,明明十几秒的时间,却感觉像是过了十几分钟一样。
[并未在您的个人基地观察到魔兽“刷新”迹象,但博野市已经出现魔兽,它们正在蔓延开。]
博野市在嘉泽市隔壁,从小别墅开车再往东走上一天的路程,就能看到“博野欢迎您”的牌子。
离得太近了……不行,他得回去!
孟归山咬着嘴唇,心脏砰砰跳动。
[通知大家赶紧回去吧……留一人守城。]
队伍聊天中还在聊着宠兽的话题,飞行魔兽侵入的事情,唐明臣似乎只发给了他和邹旭两个人。
人还是太少了,要是Npc也能过来这个世界,充作战力给他打怪、守卫基地就好了。
想法在脑子里转了一转,一只手从身后拍上他的肩膀。
[我得回去!霍山市出现了怪鸟,我爸妈在基地里做巡逻!]
艾伯特瞪大了眼睛,抓紧了孟归山的肩膀,刚才的悠哉劲儿全都不见了。
[照顾一下Npc,我下线一趟。]
孟归山左手从艾伯特腋下穿过,反搭在他肩上,在艾伯特的惊呼声中开门迈步,踩在无形的台阶上。
树人缓缓停下向前的步伐,邹旭的[我回去,给你种个营地你照顾Npc]还没发出,两个人就已经往树后一绕,消失不见了。
他皱着眉毛,看着孟归山在群里发消息,将所有人都叫回现实去。
没办法回家,还要照顾一个Npc病号,邹旭心里更烦了。
恩基身上裹着编织毯子,靠着墙壁坐着,额头上顶着一条湿毛巾,看向有些烦闷的邹旭。
“弗尔斯……是想出去吗?”
他口鼻间呼着热气,因为头痛昏沉,说话声音也有些小:
“我在橡木屋里很安全,如果弗尔斯觉得闷,就和老师一起去吧……”
傻蛋子!我下线了,你就没有橡木屋待了!
被恩基懂事地安慰了一番,邹旭心中的烦躁更盛了。
“我不闷……你头上的毛巾还凉吗?”
他长出一口气,凑过去把恩基额上的毛巾拿下来,放在身边水桶的凉水里洗一遍,拧干、叠好,再敷回恩基额头上。
这桶里是孟归山为了方便洗毛巾,放的半桶[醴泉]。
残留着凉意的手被他搭在自己脑门上,心中的郁闷没有削减,却也不好对着病中的无辜Npc随意发泄。
只能关注着小队聊天栏,不放过任何新消息。
在邹旭给恩基换毛巾的时候,孟归山已经站在小别墅里了。
陆续有碎光在客厅乍现,孙月棠和茶茶也从楼上跑下来。
“怎么突然都回来了?”
罗瑾瑜和周诗琪刚好坐在一楼的沙发上,不知道在聊些什么。
看着孩子们齐齐下线,有些不明所以。
“有鸟类魔兽刷新在现实了,最近都别出门。”
孟归山只来得及叮嘱一句,现在每一分钟都很紧要:
“……茶茶,我们得弄点驱兽烟,它们已经出现在博野市了,难保不会过来,或者直接刷新到这儿。”
“就算你这么说,我也没有材料啊……”
茶茶摘下自己的兜帽,眼里也带着些慌乱。
虽然没制作过驱兽烟,但她做过到城外点燃驱兽烟的任务,接触过捆扎成束的草药驱兽烟,也见过装在小布袋中的粉末驱兽烟。
无一例外地,都是些具有刺激性的药草材料,有的也添加进一些魔兽成分。
有的呛人,有的温和,但对魔兽来说都是讨厌的味道。
“需要一些刺激性的东西,能驱赶魔兽的……”
茶茶急得口癖都没了,孙月棠咬着指甲边缘:
“刺激的话……辣椒粉?”
“……我们把驱兽药剂煮了行不行?”
孟归山几乎和她同时开口,他想起自己买的驱兽药剂还剩余不少,在邹旭到来之后就再也没有使用过,都被他放回小别墅仓库了。
想起驱兽药剂那股恶心的怪味,几个玩家不约而同地皱起脸,但这是最快也是最有可行性的办法了。
邹亚成行动力极强地去翻找盛装药剂的容器了,周诗琪和罗瑾瑜看着几人严肃的态度,知道是有难搞的魔兽出现在现实里,便也重视了起来,起身去帮邹亚成翻箱倒柜了。
“邹旭呢?他没回来吗?游戏里还好吗?”
孟归山也去找自己留下来的驱兽药剂,一边走一边听邹亚成问邹旭的情况。
“游戏里都挺好的,护送Npc在树屋上,所以只有我回来……”
他有些歉疚,因为这是他接的任务,奖励也不会给到邹旭手里。
但好在邹亚成没说什么,几人乒乒乓乓地翻了一个遍,还是周诗琪翻出几个不锈钢盆来。
孟归山把驱兽药剂摆在茶几上,十几个一手不能环握的粗玻璃瓶摆得满满当当。
“……你们怎么也全都回来了?冬花城有留人吗?”
斐琉斯、吴霖、孙月棠姐妹……就连于雯都回来了,可真是一个整整齐齐。
“梁舟和他老婆在呢……他们俩不打算回去,说家里人住在基地,有军兵保护,不会出事的。”
吴霖斟酌着词句,拿自己的话润色了一遍。
梁舟的原话其实是:“反正基地里安全,就算魔兽进来也有人杀,遇见一两只要不了他们的命。”
他说这话的时候脸上一点表情也没有,吴霖都怀疑他是不是打怪太累睡着了。
“……他大概也是太失望了吧,要不是没办法,谁快30的年纪还搞离家出走?”
斐琉斯倒是很能共情梁舟夫妇,他不也是因为失望而离开的吗?
现在再回忆起那个曾经让他感觉过温暖的家,斐流斯竟惊讶地发现,自己连恨意都提不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