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翻你才好，药翻你，我才好继承你的绝版游戏光盘。”
吴霖眉毛一挑，露出一个贱兮兮的笑，被翻身上来的斐琉斯捶了一个趔趄。
没有再让吴霖充当诱饵，也没有再特意寻找魔兽，几人闷头赶路。
除非在必经之路上遇到了魔兽，才会停下来击杀一波。
吴霖也终于补足了差的几点经验，升到了6级。
他内测时候因为畏惧银叶城的低温，冷得缩在斐琉斯的小破屋里发抖，一度想要退坑。
连离开壁炉都是个困难事，吴霖对于打怪也就没有那么热衷。
通过设陷阱的方法杀怪升级，也是在翻过技能树之后，看到了[适应性]这样的“神技能”，这才积极起来的。
要不是在充当诱饵的时候，可以先橡木屋内的人一步，用自己的箭矢进行远程打击，在面对鸟类魔兽或较弱的魔兽时独占一部分经验的话，他现在可能还在5级徘徊。
升级后，他立刻点了一个叫做[狩猎直觉]的技能，不但可以更容易寻找到魔兽踪迹，还能判断魔兽的危险程度。
和之前学习技能的那种“明悟”感不同，在点了技能后，他恍惚中像是在阿博得大陆过了几辈子。
丰富的、找寻魔兽的经验在一次次“轮回”中被他习得，这些经验逐渐组成了一种猎人的直觉。
吴霖感觉自己只凭直觉，都可以在这片灌木稀疏的土地上，找到不低于三个兽穴。
眼中的世界仿佛都焕然一新，折断的细枝，倒伏的草叶，一切都有了新的解读。
对于游戏的神秘程度也有了新的认知--传说中的“灌顶”、“知识学习机”也不过如此了吧？
这种东西对人体真的不会有什么损伤吗？
他恍恍惚惚地靠在树墙上，一脸的怀疑人生。
孟归山拍拍他的肩，学习阿博德通用语的时候，他也像吴霖一样，怀疑是不是游戏公司偷偷做出了什么“知识灌输仪”或者“记忆传输仪”，没有上交国家。
后来才明白，不止这种“知识灌输”的技术，整个游戏都是“外星制品”，根本不是蓝星上任何一个势力搞得出来的东西。
麦草城距离波伦顿的距离比法恩和多摩的距离稍近些。
全力赶路之下，只用了5天时间，“树人巴士”就赶到了麦草城的残垣。
城门大开着，厚木的城门不正常地朽烂了，只剩下三分之一还挂在门轴上。
透过大门，能看见倒伏的农具和地上形成拖拽痕迹的干涸血印。
“我先进去看看，有没有魔兽藏在里面。”
400码的感知范围里没有扫到魔兽的踪影，孟归山率先离开了橡木屋，发动[空间转移]消失在几个人面前。
快速把城内“扫描”了一遍，轻松用[空间裂刃]杀死一只大概是成年被驱离的不知名穴兽。
孟归山直接下线，去通知邹亚成登游戏。
城门的高度显然不足以让树人通过，等孟归山回来，邹旭就带着几个玩家和原住民离开橡木小屋，把树人缩小成橡木杖，提在手里。
随着橡树本体的愈发高大，缩小后变成的橡木杖也高了些，握在手里很有份量。
“既然都有魔法存在了，为什么树人缩小之后，就不能携带人了呢？”
邹旭像扛扁担似的扛着橡木杖，大步走在最前面，长长叹了口气。
“因为你的橡木屋不是折叠空间，而是它本身的内部空间啊——”
孟归山用一种“这你都想不到？智力障碍吧？”的目光看着他：
“树人变小之后，橡木小屋也会随之变小……那时候如果人还在里面的话，可能会被挤扁也说不定？”
邹旭瞪大了眼睛，回头看着他：
“噫！恐怖故事……你怎么知道里面有人的话，会被挤扁？”
“因为我是空间法师，我就是权威。”
孟归山挑挑眉毛，他已经看到了邹亚成的身影。
眼角刻着皱纹的中年男人穿着进游戏那天的“游戏赠衣”，从路边一个还没倒塌也没被烧毁的房子里走出来，眼里含着激动，脸上带着笑：
“你们到啦……好不容易哦～那么远过来！”
他笑着和几人打招呼，在孟归山口中，他已经得知了儿子的队伍中有着两个Npc随行。
看到摩尔斯李和安多的时候，也没露出看到陌生人的惊讶神色。
邹旭扛着杖子的手放下，改为提着，脸上不自觉露出笑意来。
只是因为两个原住民在，他张了几次嘴，也不知道是该直接喊爸，还是给老爹取个“花名”。
“怎么还愣住了？”
邹亚成迎上来，抬手拍了拍邹旭的肩膀——他也才一米七几的身高，想拍到一米八几的邹旭肩膀，还真有点费劲。
“走吧，叔，我们先离开这儿。”
孟归山倒是很自然地喊了人，上前虚搭着邹亚成的手臂，转身往来时的方向走：
“这边不太安全，万一有魔兽闯进来，在这种街巷里不太好作战。”
他们来这里的目的就是为了接邹亚成离开，当即也不耽搁，一边警惕着周围的动静，一边沿着主街道匆匆往城外走。
就算下了几场雪，他们仍能隐约闻到缭绕在街道上的木炭气味。
地面干燥，被火烧出一片又一片不均匀的黑色，又被雪覆上一层薄薄的白布。
街边屋舍的门都大敞着，有暴力破开的迹象，可一具尸体都没留下，只有已经发黑的血迹残留着，不知道是不是被魔兽分食了。
路过一个只剩半张门板的房屋时，吴霖看到一块挂在碎裂木块上的布条。
不知道是穿太久褪色，还是故意染成薄绿，那一抹嫩芽一样的颜色，像是要在这座被血和雪浸染的城市生出嫩芽。
两个原住民侧着身子，等他们都走过去了，才缀在队伍末尾。
摩尔斯李眼中有着了然神色，一路上他也见到了不少亚洲面孔，而路途中玩家屡次消失，再出现的时候往往就携带了一些明显是刚刚出炉的食物。
就算是是法师，也是办不到的吧？
而且他们和这个长相完全不一样的人显然是认识的，而且关系很亲近……
难道说，他们和这些每个城池都有的、面貌轮廓柔和的人，是同一个组织的？
红发的原住民皱着眉冥思苦想，他不懂什么叫穿越，什么是游戏。
他的游戏就是在寂静的夜里，把窗缝漏进来的雪捏硬，然后糊在缝隙上，堵住冷风吹进来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