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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末,前往梁州的清查队伍押解要犯回京。

到此,京中轰轰烈烈的清查也快进行到了尾声。

那名御史在查清涉案之人后,便第一时间送了消息返回京城,萧晏川便也在那时,下达了彻查的命令。

一时京中人人自危,连林威都担心起自身是否会被波及。

幸好,还是没太查到他这边头上,但也少不得折损了几人。

不过形势所驱,林威仍是庆幸的。

刑部大牢前所未有的热闹,大理寺也为之忙得不可开交;至于那几个从梁州押上来的人,因罪行深重,被判斩立决。

卢氏嫡系一脉几乎都被抄家流放,随后提拔起的旁支人,也不会再敢同从前一样与世家交好,只谨小慎微地效忠起皇帝。

朝中官位空出不少,好在历年待诏的士人也不少,这些空缺很快会被填上。

那些士人中,寒门出身之人亦颇多,这番重新洗牌后,朝上寒门官员倒是多了不少。

因这些事情的确需要尽快解决,在将相关人员都缉拿下狱后,圣驾便返回了京城。

萧晏川又开始忙起来,索性将这回的中秋宫宴也都免了。

想来众臣惶惶,也没什么心思过中秋节。

林婵这儿,则如在行宫时一般,继续时不时宴请妃嫔们来玩。

虽然外头的中秋宫宴没办上,但她还是关起门来办了场小的。

觥筹交错间言笑晏晏,林婵到底惦记着上回险些惹毛萧晏川的事,没敢喝太多。

她眯眸看着满殿欢声妃嫔,轻轻舒口气。

其实她是有私心的。

八月十五,是她的生辰。

还好有中秋这么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她便借此名头,暗暗庆贺一下生辰吧。

至于萧晏川……他最近太忙了,她瞧着他连自己都顾不上,更别说旁人了。

为免时辰太晚,这场小宴其实办得甚早,到戌时,众人便散了。

等妃嫔们散去,几个侍女才笑盈盈捧出她们准备的生辰礼来。

拾夏雕了枚簪子,簪上嵌着的珠花还在轻轻颤动,活泼灵巧,另外还有一样她自己调的养肤膏;映秋的礼倒是与阿玉一起送的,一柄小扇,上头的刺绣时好时坏,让人一眼能辨出是何人手笔。

其他宫人们便送得杂七杂八,什么小玩意都有,不管有用无用,倒是挺有趣。

林婵忍不住笑,眼睛却有些发酸,她垂眼,轻声与她们道谢。

时隔数年,她终于又过了回生辰。

宫人们倒是为她的道谢连称不敢,但见她好像真的喜欢,也不由自主高兴。

珠帘轻响,众人循声望去,才见萧晏川入内。

宫人们连忙告退,林婵还抱着送来的那些东西,一时呆呆的:“陛下怎么来了?”

萧晏川瞥一眼她怀中那堆丁零当啷的小玩意,轻笑一下:“高兴傻了?”

“你的生辰,孤怎能不来?”

安福自其后走上,捧着一个托盘,托盘里放了一件叠得齐整的裙装。

“将衣服换上,孤带你出宫,去过生辰。”

听他这么一提,林婵才恍然发现,他现在穿在身上的是件月白色常服。

上头如寻常贵族郎君那样,绣了一点不出错的花鸟之类。

林婵眨眨眼,仍愕然:“陛下竟记得……”

“自是不能忘。”

萧晏川微笑着,与她颔首:“快去换吧。”

林婵忙应声,将手中东西放下,接过安福递来的裙装,躲去屏风后更衣了。

半晌,她重新出现。

一袭浅翠色,裙摆逶迤绽开,虽然看着素淡,可若行于光线下,便可见衣上以金银丝绣出的暗纹,显得流光溢彩,如水波动。

林婵换上之后,便提着裙摆在灯下左转右转,看得不亦乐乎。

萧晏川好整以暇,等她臭美够了,才来牵她手:“走吧。”

一顶不甚起眼的马车已等候在小门处,安福将二人送上,瞥一眼车夫,是乔装打扮后的卫安。

看来陛下准备充分啊。

安福心中感慨着,放心下来,待见马车行远,便小心关起了小门。

--

宫里不办中秋宴,但宫外的百姓们并不因朝堂上的动荡受到什么影响。

中秋的夜晚,街衢比往日热闹许多,各处都装点起来,行人穿梭于坊市间,说笑声不绝于耳。

马车在僻静处停了下来。

萧晏川将林婵扶下,便不曾放开握着她的手。卫安去安顿马车时,他便低声:“出了宫,该改口了。”

林婵仰脸望他,借着月色凝望片刻后,便笑:“知道了,夫君。”

她说得如此自然,反而让萧晏川不自然了。

他轻轻挪开目光:“嗯,夫人。”

在宫外这般称呼,竟有种莫名的刺激感。

林婵抿抿唇,却还是压不住唇角的笑意。

他的声音果然好听,这么唤她,便更好听了。

她笑着应声,余光见卫安已回来了,便拉着萧晏川,往人潮间走去。

此日坊市也开得更晚,而这会儿也仍然热闹。林婵兴致颇高,拽着他直接进了一家首饰胭脂铺子。

宫中当然不缺这些东西,可自己挑选,当然会更有趣。

而且一些时兴的新式样,时常就是从民间出现的。

林婵花蝴蝶似的飞入,在那儿兀自挑选得兴致勃勃,萧晏川噙着一点笑,缓缓跟在她后面。

这里的贵族男女也不少,可二人进入时,还是免不了热闹了一下。

林婵戴着幕篱遮掩面容倒还好些,萧晏川却是坦荡,一下就吸引到了不少女郎的注意。

大多人鲜少有机会进宫见天颜,就算从前有幸见过,但也隔得太远,虚虚那么一望,根本记不住。

是以这会儿,竟也没有人认出萧晏川的身份来,只是觉得此人甚俊,又甚冷。

感觉不好接近。

而见他的目光始终停留在那位戴着幕篱的女郎身上,众人大约也猜到了两人关系,不再多打扰。

但少不得依旧偷偷瞥着,心中忍不住惋惜:也不知是哪家的女郎这么走运,能得如此郎君之心?

林婵转悠了一圈,挑出不少东西,掌柜笑得眼睛都快看不见了,见二人关系又不一般,便颇有眼色地笑呵呵道:

“这位郎君待夫人可真好,小的祝二位此情绵绵无绝期,百年好合呐!”

听旁人这么说,滋味到底不一般。林婵面庞微红,幸有幕篱遮挡,她用手肘轻轻碰了碰一旁的萧晏川,才小声同掌柜道:

“多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