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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单安抚一阵后,林婵便被萧晏川撵去梳洗更衣。

盯着送热水的宫人们都出来后,陈全确认暂时没了自己的事情,松口气后,便瞪向安福。

后者正冲着他谄媚地笑。

陈全眼皮跳起来,将人拉远了一点,斥道:“谁准你假传圣意,把小婵姑娘唤过来的?”

安福大呼冤枉:“干爹,陛下脸色那么难看,除了小婵姑娘,还有谁能去侍奉啊?”

“再说……再说现在不是挺好的吗?”安福促狭地往寝殿方向挤挤眼,“儿子瞧着,陛下心情好很多了。”

陈全不由骂道:“臭小子。”

但他也不得不承认,如今陛下对小婵姑娘的纵容与放任,已经逐渐到了前所未有的程度。

譬如前些日子单独带小婵姑娘出宫,又譬如今日任由她擅闯入内,却一句责问都没有。

所谓旁观者清,陈全眼瞧着萧晏川对林婵的“破例”越发真了,也不由忖度起来,日后若林婵入后宫,该安排哪些人侍奉能让陛下放心满意。

不过一码归一码,虽然安福误打误撞地蒙对了一回,但他这错却不能轻轻揭过。

对这个干儿子兼徒弟,陈全一边为安福的机敏感到欣慰,一边又为他过分活络的心思感到担忧。

今日这事,万不能再轻轻饶过了。

陈全冷下脸,拿出大总管的气度来,冷斥:“跪下!”

安福一惊,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好像真的惹怒了好脾气的干爹。

他惶恐下跪,听陈全冷声:“擅传圣意,目无尊卑,你如此妄为,也是咱家放纵之错。咱家自会去与陛下请罪,在那之前,先要罚你。”

“来人,将他押下去,打二十大板!”

安福脸色微白,却也知道陈全这举动是变相地保他性命。他此时才后怕起来,于是一声不吭地认了罚,任由行刑太监将他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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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全悄悄教训人的动静,自然没有惊动里头的人。

林婵忐忑又坦然地,在御用盥室内沐浴。

先前她的伤口不好碰水,加上担心洗掉背上那讨厌的画,她都只能简单擦擦身子,几日不曾好好沐浴过了。

至于现在,是萧晏川自己命令她来洗的,要是洗掉那东西,可就怪不得她了。

林婵不由舒适喟叹,觉得整个人都融在热气蒸腾的池中似的,浑身发懒,不愿出来。

她在里头磨蹭,萧晏川竟也没来催促。

他已重新换了件干净的衣袍,倚靠在坐榻上,闲来翻着本志怪文集打发时间。

也是奇怪,见到林婵之后,萧晏川心底压着的疲惫似乎少了一点,都有兴致看这种先前从不看的东西了。

但这书册被他握在手里,足以一目十行扫过的内容,却硬是一页都未曾翻动。

萧晏川敏锐过人的五感,此时却给他带来一点烦恼。

隔着那处琉璃屏风,盥室内淅淅沥沥的水声与外头的雨声一起,传入耳中。

落于皑皑雪地上的赤色蝴蝶,仿佛在书页上清晰,蝶翅轻动,搅起一阵躁动的微风。

萧晏川闭眸,那蝴蝶却不依不饶,又飞入脑海中。

他气息乱了一下,开始后悔起那日所为。

而此时,盥室的方向传来哗啦的出水声,萧晏川眉尾轻跳,有些待不下去了。

盥室内,林婵穿好衣裳,推门而出。

刚绕过屏风,她就被忽然出现在面前的萧晏川吓了一跳。

她下意识往后退半步,险些撞上身后屏风,萧晏川瞧在眼底,眉心不自觉拧一下。

林婵捂着心口,诧异:“陛下怎么了?”

他静一下,视线轻轻下移顿住,忽而回身往里走去。

林婵被他古怪的反应弄得一头雾水,她连忙跟上,却觉身前一阵微妙凉意。

她猛地意识到什么,慌忙低头,这才发现衣带松散,衣襟垮下,虽然里面穿了内衫小衣,到底衣衫不整了些。

林婵腾地红了脸,手忙脚乱地将衣裳整理好。

她习惯了沐浴之后随意穿衣,大约是今天洗得太舒服,一时忘了这不是在自己居住的宫女厢房里了。

待她忙完进入内间,萧晏川已靠坐在软榻上,他向跟前的案几瞥一眼,林婵便乖巧跽坐在旁。

他的目光重又落来,许是错觉,但林婵莫名感到萧晏川好像松了口气。

他语气平和:“说吧,谁告诉你孤遇刺之事的?”

林婵嗅出点兴师问罪的意思。

且不说今日,平日安福也帮她不少,林婵还真不想出卖他。

她小心翼翼:“若奴婢告诉陛下……陛下会责罚他吗?”

萧晏川凉凉抬睫:“你说呢?”

林婵眼波流动,换了个问题:“那陛下会责罚奴婢吗?”

“你擅闯御殿,还没规没矩地往孤身上扑……”萧晏川顿一下,看林婵神色紧张起来,才继续道,“自然要罚。”

林婵小声:“能不能不罚呀……”

萧晏川下意识要否决,但不防对上她盈盈双眸,话到嘴边就成了:

“理由。”

林婵登时来了劲:“陛下您想,奴婢这般……僭越,不是正好吗?”

“前些日子林婕妤受伤,陛下那般态度,宫里的太后娘娘肯定知晓了。这会儿陛下又对奴婢纵容,连规矩都坏了,说不定回京之后,太后娘娘就要召见奴婢了。”

林婵眸亮如星,似乎斗志昂扬:“因奴婢的身世,太后娘娘不一定会为难奴婢。只要奴婢能与之周旋,定能为陛下创造出机会来。”

听她说得头头是道,萧晏川的脸色却不怎么样。

他似乎失望:“……你就想说这个?”

林婵眸底闪过笑意,面上只愕然:“是啊,不然……陛下以为是什么?”

萧晏川以为的,当然不是如何把太后按下去这等正事。

不过她既然提起来了……那说说也无妨。

太后实在谨慎,三月多过去,竟没有来试探过林婵一次。

其又几乎闭门不出,连后宫的事情都少管,但这个过去杀了他生母,如今又随时可能同外臣联结的人摆在后宫,萧晏川只恶心得不行。

他倒是可以强硬地将太后送走,他并不介意什么虚名,这种东西,是胜者才可言说的。

但他若真这么做了,除了痛快,便只能打草惊蛇,让林氏警觉起来。如此,牵一发而动全身,林氏必与王氏联合,朝中局势必然混乱,或许端王会借此浑水摸鱼。

他好不容易让四方安定些,并不想弄出这种麻烦来。

好在林婵出现了。

若太后是因林婵才被送走……在妻妹与自己的女儿之间,林威会选谁,不言而喻。

只要林威为之犹豫,便可借此引起林王两家矛盾,若能借此将王氏赶出京城,也未尝不可。

且林婵吗…就算生出异心,也不可能瞒过他。

萧晏川目色缓下,向她温柔道:“小婵过来。”

他将人拉入怀中,明明亲密的二人,说的却不是缱绻情话:

“告诉孤,你如何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