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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雨依旧淅淅沥沥,似乎昭示着余下的行宫之日都没了外出的可能。

而又有林婕妤、端王以及叶礼纷纷受伤需要安养,停留在行宫的日子,只会比预期多出更多来。

众人都有些兴致缺缺,只觉得这回春蒐风波不断,如此不顺,实是不祥之兆。

而萧晏川在赏赐过林家郎君们之后,众人更惴惴不安,气氛无形紧绷起来。

如林墨风这样的人,在朝中才是少数。大多数人在初听此事后,就品出了帝王恩宠下的微妙打压。

擢升官位,这才是实打实的赏赐。

如今陛下只给空名却不给实利,提拔叶礼却几乎没提拔同样出征了的林墨风兄弟,实在耐人寻味。

不过这些……尚无定论,具体任命旨意,还是要等回京之后才能确定下来。

萧晏川一边处理着因刺杀而耽搁的政事,一边草草应付那些来打探他对林家态度的大臣,如此忙过两日,才稍清闲一些。

而这一闲下来,他便想起,林婵已两日不曾出现在跟前。

虽然他说过她可以安心休养不必当值,但是……但是她那日如此紧张,怎么这么快就平静了?

萧晏川心思阴郁几分,捏着书卷的指节亦用力些许,一旁的陈全敏锐察觉帝王心情不佳,于是默默猜测起来。

这两日朝政之事皆差不多……刺杀由卫统领查着,若说变数,那就只有……

只有小婵姑娘了!

他一凛,斟酌一番用词后,才小心开口道:

“陛下,奴才先前听宫里的小太监们说,小婵姑娘病了。”

果然,提起林婵之后,萧晏川虽面色未变,但握着书册的手已没有方才那么用力。

他轻轻瞥来,似乎漫不经心:“病了?”

“是,奴才也去瞧过了,小婵姑娘这两日都用着医官开的方子。不过还未起效,也不知何时能好。”

陈全说着蹙眉,摇头叹息,似是同情:“奴才去问了给小婵姑娘看病的医官,医官说姑娘是寒湿入体,这才得了风寒之症。”

“说来,或许是那日姑娘着急,淋了雨所致。陛下……要不要去瞧瞧?”

他当然没问什么医官,净是自己胡诌,不过是给萧晏川递个台阶。

而显然,萧晏川对此多少满意。

“既是因孤才病的,孤去看看她吧。”

陈全满脸堆笑:“是。”

--

雨丝斜飞擦过屋檐,淋淋而下。

在陈全想要去叩门前,萧晏川上前一步,轻轻推门而入。

屋子不大,一眼就能看全。一抹纤瘦身影正侧卧在床上,看起来轻飘飘的,仿佛风一吹就会散去。

林婵先前喝了药,这会儿才起效,正昏昏沉沉地睡着,又因低烧,睡得并不安稳。

她兀自在混乱梦境中沉浮,自是不知道屋里来了人,更不知道那人已经站在了自己床边。

陈全眼瞧着萧晏川就这么停在了床边,还一动不动地盯着床上的人,莫名起了一阵鸡皮疙瘩。

陛下知不知道……他现在这个样子很吓人?

萧晏川自是不知道的,他正用目光仔细勾画床上人的眉眼。

因持续的低烧,林婵的两颊与唇瓣都泛着病态的红润,衬得余下皮肤更为苍白,鸦黑的睫羽不安颤动,整个人仿佛琉璃般脆弱易碎。

或许是他的注视太过灼热,一向睡姿安稳的林婵,忽地翻了个身。许是药效作用出了汗,她无意识地挣开被子,探出手臂来。

寝衣衣袖宽松,早就顺着她的动作滑落下去,露出一截雪白手臂。

陈全连忙别过脸,假装自己是棵树。

萧晏川被这抹雪白刺了一下眼。

他眸心轻动,随后俯身,准备把她不甚安分的手臂放回被中。

但他的手掌刚碰上去,林婵就仿佛有感应似的,啪地握住了他的手。

陈全悄悄瞥两人交握的手,又悄悄瞥萧晏川的脸色。

许是他眼花,竟觉陛下的嘴角翘了一下。

但下一瞬,陈全就清晰无比地听林婵唤道:

“娘……”

气氛骤然微妙,陈全憋了一下,连忙低下头,想继续装一棵安静的树。

奈何实在不太好装,他憋了又憋,硬是成了一棵聒噪的树,将枝叶抖得噼里啪啦。

萧晏川脸色沉下,心口微堵,想直接甩开这个不识好歹的小宫女。可目光触及她寥落容色,他又起几分不忍。

但他是不可能忍气的,于是,一旁的陈全顿感眼神如刀,往自己身上飞来。

陈全连忙低下头往后退去,连告退的话都不说了,拱手之后就脚底抹油似的溜走,微胖的身形灵活起来,像个圆润的球。

走前,他还十分乖觉地把门带上。

没了碍事的人,萧晏川稍觉顺心,但转而看见仍毫无察觉安睡的林婵,他又觉得郁闷起来。

他眯一眯眼,探出另一只手,仿佛捏面团子似的掐了掐她脸颊,低声:“小没良心的……看看孤是谁?”

被萧晏川这么一闹,本就睡不安稳的林婵自然就被吵醒了。

她眼睫颤动一阵,才缓缓睁开眼。

初醒时她眸中迷茫,如雾岚四起,缥缈模糊。混沌的头脑令她看着忽然出现在眼前的萧晏川愣住了,直到几息之后,她才清醒过来。

“陛下……?”

林婵一时困惑,觉得自己还在做梦,又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

奇怪,怎么有点疼?

疼……那应该不是做梦。

林婵后知后觉:“陛下怎么…怎么在这儿?”

萧晏川早就收了自己作乱的手,此时迎着她疑惑目光,坦然无比地倒打一耙:

“陈全说你因那日淋雨病了,到底是因为孤,孤便来看看你。”

“本打算瞧一眼就走,谁知你抓着孤不肯放,孤只好…等你醒来了。”

林婵原本就混乱的脑袋被说得越发乱糟糟,她只望着萧晏川,屋中昏昏烛光柔和了他面庞线条,眉眼若春山冰雪初融,一点温柔潺潺流淌。

她看得失神一瞬,片刻后才慢慢回味过来萧晏川都说了什么。

……明明就是特意来看她的,还叽里咕噜解释这么多。

嘴硬。

于是萧晏川非但没能见着林婵窘迫,反而瞧她将自己的手又握紧了一点,笑意狡黠:

“陛下该不会……是心疼奴婢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