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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虽如此,嬷嬷却难免还有几分担忧。

庄夫人自不会坐视不管。

可是庄老爷……

此事很快便传至京都。

宋家人来传话时,庄老爷尚在正堂之内。

“你说什么?”

庄老爷瞳孔突然之间放大了一倍,眼中布满了暴怒的因子。

“本大人再给你一次机会,好好想想该怎么开口。”

那人不过是宋家来派人传话之辈。

自然也只是如实相告。

庄夫人站在一旁,为自家女儿忧。

“这荒唐事,等会与我妗儿有关,倒是那可怜孩子如今……”

她踱着步,刚想上前询问,却被庄老爷拉住了胳膊。

“此事既已发生,不知宋家要如何处置?”

那小厮也按照主人家的回。

“老夫人的意思是想问过庄家长辈,两家商量着来。”

商量着来?

说好听些是商量。

说不好听些,不过是在问责。

“是在下教女不严,才会有辱宋家门风,事已至此,万事皆由亲家而定。”

庄老爷一脸沉思地坐回了椅子上。

终是将女儿的生死全都交由宋家而控。

那小厮得了结果,转身便朝外走去。

庄夫人却跌倒在地,满目悲痛。

“那是你我之独女,你便如此…”

他甩开了庄夫人的手,眼中满是踌躇。

“你以为我愿意?”

他又连连叹了几声。

“那可是宋家,就算是他宋无忧再没什么实力,终是个世子,此事若真闹大,让陛下等人知晓,你我说不定是杀头的重罪。”

此生独女。

总会不争之爱之。

可如今却已顾不上眼前种种,只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庄夫人的面孔之中满布泪痕,实在不舍。

就连一旁从小跟在她身侧的嬷嬷都于心不忍。

“咱家大小姐自幼乖顺,从未不曾…此事定有人栽赃陷害。”

嬷嬷跪倒在地,为庄玉妗而求情。

“夫人,大小姐,如今唯一能倚仗的便只有您一人,还请您为大小姐做主。”

庄夫人满脸忧虑。

“你知道的,我自嫁入这府中,便事事为庄家而谋。”

嫁夫随夫。

是一个女子一生所追寻之所。

庄夫人也正是如此而行。

“可如今大小姐若真是被宋家人追究起来,是要丢了命的。”

庄夫人抓紧了手中的手帕。

那双眸子里全是为母之担忧。

“她…可是我此生独女。”

京城郊外。

趁着月色有一辆马车疾行而来,车上的夫人死死的站着身侧那嬷嬷的手。

“只希望今日之决定,不会让来日之后悔。”

——

三日后。

四处皆为陌生。

身为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贵族夫人小姐。

这淮阳更是只在梦中所见。

不过这淮阳的地貌,倒是比京都更加让人眼前生了凌乱。

“夫人,您可小心些。”

庄夫人与身旁的嬷嬷互相扶持,拿了银钱买通了人,寻到了宋家庄子上。

只说是找宋家老夫人有事,便又让人带进了宋家府邸。

等到了宋家人眼前时。

庄夫人哪还有那贵族夫人的模样。

反而是连日舟车劳顿,又加上快马扬鞭,实在是风尘仆仆的很。

“亲家母。”

宋老夫人在门外时就瞧见了那身影,虽有些惊讶,但却也在意料之内。

庄夫人转过头,瞧见宋老夫人,便瞬间跪倒在地。

让堂中的几个人都有些惊愕。

甚至就连随着宋老夫人走进来的奴仆们也各自分散于两侧。

实在承担不起庄夫人这一跪。

宋老夫人实在不吃这一套。

只是转身朝着侧边而过。

随后才朗声开口。

“老身也知庄夫人此次前来所谓何事,只是…这件事是非曲直,尚有影响,而非是你一跪,老身便松口。”

庄夫人往前爬了几步。

行为举止之中,早无贵族女子之规范。

“我知道,我都知道,只是年少不知,我曾打听了一下,那七爷是何许人,那样的一个地痞流氓,定是我女儿受其欺辱。”

刚在路上。

为了能便于替自己女儿分辨。

庄夫人也曾向他人询问过七爷底细。

之所以能在此地为非作歹,不过是因为其身后有着他人作福。

实则不过是个地痞流氓。

如此出身卑贱者,便是为难之人。

宋家二伯此时却连半句话都不肯插。

这件事原本就因源于他。

若让庄家人知晓怜月今日之状,皆由他一手而促。

怕是那刀刃早已挂在他的头上。

而非是如今与宋老夫人分辨。

“七爷是何等人,自然你我都知晓,可此事既然已经成了,终究要有个最后的结果。”

“你想如何?”

庄老夫人目光哀哀的看着她。

语气却毫无半分褪色。

“无忧虽然并非是老身亲生,可终是我多年亲手抚养之辈,怎能眼睁睁瞧着其妻子…不如便就此和离,你将人带回去,此后你我两家就算断了这姻缘。”

“怎么行!”

庄夫人有些激动地站起身来,那眸色也暗淡了些许。

“没有其他法子?”

身为女子,出嫁从夫,未嫁从父。

如今庄玉妗已坐在世子妃位子许久。

若被从那位子上拉下来,岂不是此后朝朝暮暮,都要受尽他人指责。

“那按照你的意思,难不成就让我儿吃了这亏?”

宋老夫人此时心中对庄玉妗甚是嫌恶。

自然不愿再将其带回府上。

“我女儿……”

庄夫人走上前两步,那指尖插进了肉里,直直扣的人皮肉生疼。

“你若这样说,那我是不是也该问问你宋家!”

“问我们宋家?”

宋老夫人也丝毫不让。

“这话我倒想要瞧瞧,你要问我宋家什么?”

宋老夫人甩了袖子,坐在眼前的椅子上。

虽与之有些距离。

眼眸中的压迫却丝毫无半分溃散。

“若非是你非要回到淮阳,我女儿又怎会……”

“老身可没有求着你女儿来!”

宋老夫人的茶杯重重的放在了桌上。

就连一旁听话的宋家二伯都被吓了一跳。

更别说原本就心中有鬼的庄夫人。

庄夫人原本想将事情推到宋家身上。

毕竟主人家的宅院如此,便遭了贼,定时家中管科不力。

可是现在却又明显着心虚,不敢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