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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宋家二伯那眼眸之中的神色实在让人有些后怕不堪。

即使如今院中早已布置好了一切,她却还是有几分后怕。

就在此时,门外却传来了敲门之声。

怜月瞬间坐直了身,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门前,那手又伸去了被褥下面,死死的拽着那把匕首。

宛若是下一秒有人私自闯进来,怜月便会以命相搏。

可门外却传来了那极度让人安心的声音。

“是我,怜月,可以开个门吗?”

不知是否是因为太过害怕,怜月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之中,不曾听见那车轮滚在地面上的声音。

亦或是,他举动太轻,实在不曾听到。

“你怎么来了?”

怜月瞬间松开了那紧握着匕首的手,又掩盖住自己眼眸之中的那份惊吓。

他瞧着面前的女子,轻声笑道。

“睡至一半,突然之间被一只小野猫惊醒,便想来瞧瞧你,是否也被那野猫惊到。”

“我倒没有。”

而是被他——

“那就好!”

不知为何他声音里倒带着几分欢愉。

怜月瞧着他这副模样,似乎不想再离开的样子。

“我没事,你不回你房间去住吗?”

鸿辉堂除了他们二人,便只有翠柳一人能够进入他们二人房间。

便各自分别住在了南北两个屋子,亦不曾让院中其他下人意识到他们二人分居。

他摇了摇头,挪动着轮椅去了一旁的榻边,随后强撑着身子躺在了那榻上。

“今日,我在这睡。”

他做势双手环胸,便闭上了双眼。

这……

怜月透过夜光,瞧着那躺在一旁的男人,莫名心中那几分紧张,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你…是觉得我会害怕吗?我不是那般胆量极小的女子,你不必觉得我……”

他闭上眼,丝毫不理会身旁的怜月。

怜月见状也没再与之搭话,反而转过身重新缩回了被褥里。

屋内传来了他的呼吸声。

莫名的让怜月感觉到无比的安心。

他的存在,确实让人心安。

怜月闭上双眼,可过了半晌,却又睁开。

拿过一旁的褥子走到了那榻上,盖在了男子的身上。

“夜里风冷,你莫要染的风寒。”

“嗯。”

男子任由怜月帮忙盖被,随后又缩进了那被褥里。

再度回到床边,怜月也觉得身心俱疲,便彻底昏睡了过去。

直至第次日清晨。

她睁开双眼时,那软榻上早已没了男子踪迹,指空留一床已经叠好的被子。

他…连告辞都没有说过吗?

而下一秒翠柳走进来时,面上却带着笑,满脸的揶揄。

“昨日大少爷竟然是同夫人,在同一个屋子里住下的。”

“我同他本就是夫妻,理所应当住在一起。”

翠柳点了点头,又帮着怜月梳妆。

“夫人想开些,毕竟大少爷如今也算是有了命数,说不定福气还在后面。”

她看着翠柳,深知眼前之人,是为自己细心考量。

“好,知道。”

——

早晨用膳时,怜月刚亲手帮着将餐食布好,就瞧见柳镖师带着其弟子从外面走来。

神色匆忙,似乎还带着几分风沙。

“见过大夫人。”

怜月点了点头,“不知刘镖师如此早便登门可有什么事。”

他推搡着自己身旁的徒弟,又开口,“既然看见了,还不跟主家说得清清楚楚,若不是昨日不曾出事,今日老子非得削你这小孩牙子半层皮不可。”

怜月见状也拉扯开他们二人,神色淡漠的看着那年纪稍小的男子。

“不知这位镖师昨日究竟看到了什么?您实话实说就是,若真的丢失了,或是有了什么事情,自然由我们亲自处置。”

那年纪稍小的镖师点了点头,却仍旧有些后怕。

直至过了半晌,才开口。

“昨日夜间,师兄很照顾我,并安排我去了个可以偷懒的角落,还特意为我添置了衣衫和被褥,过了子时若是困了便可睡上些许,师兄们帮忙看着。”

他是他们这群镖师里面年纪最小的。

也才看看及冠,这也是首次跑镖。

“过了子时,我便真的睡了过去,朦胧之间看人爬上墙头,好在我及时出声,招来了师兄们,也将那黑影吓跑,还不曾出事。”

黑影子?

果然有人想要趁着夜黑风高,想要闯入他人宅院,说不定还想闹人生死。

“昨日,以房中差点便有人闯入。”

怜月听见了那轮椅压在地上的声音,随后便传来他的嗓音。

“不过我刚好碰见,那人瞧见我,便立刻离去,想来应是眼熟之人。”

“我早已在外院落了锁,能进这院中的,除非是…要不然便是有钥匙。”

“我让人查了门外的锁头,昨日确实有被撬动的痕迹。”

若真有小贼,又怎能跑来这几乎毫无任何贵重物品的鸿辉堂,反而不去别处?

怜月将那小徒弟拉了起来。

“稚子尚在长成之隙,难免会有些贪玩贪睡,除非是他一时惊醒,怕是还有意外重生。”

“大夫人。”

怜月怜悯的摸了摸那男子的脸颊。

“将孩子带回去吧,毕竟是我自家之事,刘镖师愿意为我守住家门,我心中已是欢喜非常,便也不劳烦您了。”

刘镖师虽然心中有怒,但既然主家都不曾发落,自然也欣然告辞。

怜月同宋鹤眠一同上了饭桌,可终究有些茶饭不思。

“你这是怎么了?若只是在想…到底是谁这样做,我到有个人选?”

怜月挑了挑眉,疑惑的看着他。

“或许是我那二伯父。”

“我知道是他,我只是不知他想要做些什么。”

难道是看宋鹤眠不愿伸出援助之手,所以要用她来换?

要故作绑架,然后用于威胁。

“我派人去打听了一下,听说那位七爷除了生意场上的事,最喜欢的莫不过是与有妇之夫鬼混。”

“你说他…最爱做什么?”

怜月一时愣神,实在想象不到一个男子竟会喜欢这种……

他点了点头。

世间之大,无奇不有。

更何况所谓情爱,不过是镜花水月。

有些人为寻刺激,什么样的不曾寻过,何况不过是他人之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