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城市霓虹掩不住某栋高级公寓里弥漫的压抑氛围。
江晚吟坐在沙发上，指尖紧攥着玻璃杯，满眼情绪翻涌。
“你今晚不该来。”她声音冷冷的。
“可我还是来了。”苏婳倚靠门框，嘴角微翘。
她换了一身江晚吟曾穿过的高级定制裙子，连发型都一模一样，几乎是镜像重叠般的存在。
江晚吟猛地站起身，走到她面前，一字一句：“脱下来。”
“为什么？”苏婳挑眉，“我不过是在还原你最美的样子。”
“你不配。”
苏婳走进客厅，轻轻地转了一圈：“你曾经穿这身衣服，在沈砚舟面前喝醉。那晚你说你怕黑，怕他不爱你……现在，我可以帮你把那晚重演一遍。”
江晚吟脸色骤冷，声音刺骨：“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要取而代之。”
“你疯了。”
“可惜你骂我疯的时候，是在面对你自己。”
门口传来一道低沉嗓音：“够了。”
沈砚舟冷着脸走进客厅，冰凉的目光扫过苏婳。
“你怎么进来的？”
苏婳轻描淡写：“用江晚吟的指纹，还有你给她的备用钥匙。”
沈砚舟眉头一拧：“你怎么拿到的？”
“这世上最可怕的不是复制，而是渗透。”苏婳转向他，缓缓靠近，“我可以是她，也可以比她更懂你。”
“别靠近我。”沈砚舟冷声道。
“你怕了吗？”苏婳露出一抹诱惑般的笑，“怕我让你分不清，谁才是真正的江晚吟？”
沈砚舟一字一顿：“我只认她。”
苏婳望向江晚吟：“你听到了吗？你赢了短暂的认同，但我会赢得他的心。”
江晚吟咬牙：“你永远都不明白，‘心’不是靠复制赢来的。”
“可惜，你的心曾碎过，而我没有。”苏婳眼神锋利，“我要拿走你所有曾失去的东西。”
“包括沈砚舟？”
“当然。”苏婳勾起唇，“还有你的过去、你的荣耀、你的仇恨……你以为你能承受命运的重量，其实你早就垮了。”
沈砚舟打断两人：“你不该存在。”
苏婳笑了：“可我已经来了，还活得比你们任何人都清醒。”
“你走吧。”江晚吟的声音低了下来，但却坚定，“你抢不走我，也抢不走他。”
“那我们就拭目以待。”
苏婳转身，踩着高跟鞋离开，一道道回音在玄关来回震荡。
门“啪”地关上，江晚吟终于松了一口气，眼眶却一阵发红。
沈砚舟走上前，低声问：“她对你做了什么？”
江晚吟摇摇头：“比起做了什么，更可怕的是她知道我所有软肋。”
“她不会赢。”沈砚舟按住她肩膀，“记住，她只是个程序碎片，不是人。”
“可她说，她没有心碎过。”江晚吟自嘲地笑了笑，“你知道吗？我曾无数次想过，如果我没有经历那些，是不是会比现在更坚定、更完美？”
沈砚舟沉默几秒：“晚吟，我爱你，并不是因为你完美。而是你真实。”
“可我害怕。”江晚吟靠在他怀里，“她太像我了，甚至……像极了我最软弱时的模样。”
沈砚舟抚摸她发顶，声音低沉：“那就让我保护你，直到你不再怕为止。”
江晚吟低声问：“如果有一天你真的分不清我们两个了呢？”
沈砚舟抬起她下巴，认真看进她眼里：“我认得你的眼神。即使她模仿得再像，她也不会有你这双眼睛里藏着的风暴与温柔。”
——
另一边，苏婳离开江晚吟家后，没有回她在市中心租的公寓，而是直接前往“狩网”的核心实验楼。
电梯缓缓下降到地下七层。
“苏体样本Z9，任务汇报。”
主控台前，Z3披着白大褂坐在监控屏前，抬头时眼神冰冷如机械。
苏婳淡然开口：“江晚吟很快会崩溃。她已经开始怀疑自己，甚至开始惧怕我。”
“你太急了。”Z3眼神一沉，“她不是普通人，沈砚舟也不是你能随便触碰的棋子。”
“我不是在玩感情，我在操控她的命运轨迹。”
Z3冷笑：“操控命运？你以为你是谁？”
“我是她的镜像。”苏婳转身离开前，回头一眼，“而镜像，终有一天会吞噬本体。”
她步步离去，走廊的灯一盏盏熄灭。
在黑暗中，她低声自语：
“江晚吟，你曾以为自己活下来的意义是复仇，而我，会让你明白……活着，本身就是一种惩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