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旭不再多说,当然,这也是因为长安见他离自己妹妹太近,一指头将他摁开。
阿旭揉着脑门龇牙咧嘴。
疼,肯定红了,这莽夫妹控!
如意瞥了眼阿旭洁白额头上的红印,无奈地喊了声“哥哥”。
长安只做不知:“在聊什么呢?”
凑得那么近。
如意诚实回答:“乾元书院院长的旧事。”
八卦!
长安皱眉问阿旭:“你怎么会知道这些?”
爹娘也算打探消息的好手了都没听说过,这莫名其妙出现的小子怎会清楚?
阿旭连借口都懒得找:“不造啊,想到名字,这些故事就自己冒出来了。”
他眨巴眨巴眼:“兴许我失忆前也有个了不得的身份呢。”
长安想喷他,不知道为什么,第一次看到这厮他就特别不顺眼!
如意插科打诨缓解气氛:“那听到‘肖如意’三个字,你可会想到什么?”
阿旭做苦思冥想状,就在长安打算吐槽几句时忽然“啊”了一声。
如意和长安都闻声看来,抡圆了眼睛的模样如出一辙,倒让他们看着真像一对亲兄妹了。
阿旭笑着说:“一听就是个多福多寿长命百岁的好名字呢。”
长安:……这个喷不了。
如意却不客气:“你好像个神棍。”
神棍吗?
阿旭拱手:“那就多谢如意姑娘夸奖?”
如意忽然想起什么:“一直没问,你的名字,阿旭,是哪个旭?”
出门在外是要用假名的,这个是常识。
一句“飞絮的絮”还在嘴边,他听到如意问:“是旭日东升的‘旭’吗?”
鬼使神差的,他点了头。
如意投桃报李:“旭是初升的太阳,是充满生机的开始,也是个好名字。”
官方互吹而已,阿旭却在怔愣之后,大笑出声。
真是个怪人。
怪人笑够了,忽然抬起头看天,如意还以为有什么飞鸟流云之类。
“快要下雨了呢。”
长安觉得他在胡扯。
晴空万里,又连续热了好几天,村民们前些日子还在担心闹旱情呢,怎么可能下雨?
可就在阿旭说完那句话后半个时辰,平地起风,乌云盖顶。
如意一个猛子蹦起来,开始给她的宝贝西瓜搭棚子遮雨。
亏得她有先见之明,第一次听阿旭说可能会下雨时就提前做好了准备——主要也是闲的。
搭棚子的木材都是山里取的,挂在上头的厚布是某日经过布庄时临时起意买的。
便是不必遮雨,夏日遮阳也很用得上。
为了防止棚子太容易被风吹倒,如意还指挥着家人往上头挂了几个沙袋。
这叫阻尼器,可以通过自身摆动来抵消强风强震带来的晃动,增加这雨棚的稳定性。
她很难解释其中原理,好在家人并不多问,只是照做。
做好一切准备后,大家收拾收拾,赶在大雨落下之前回了家。
他们走的及时,一点儿也没淋湿,可站在乾元书院门外的肖老三一家可就没这么幸运了。
原本肖耀祖嫌他爹跛着脚丢人,是不让他一起来的,可他说娘一介妇人容易坏事,也便就由着他来了。
如今三人顶着大雨,被乾元书院拒之门外,着实扎眼。
肖耀祖急得大哭大闹。
“你们怎么办的事,为何书院说没有我的入学记录?”
他爹娘也懵啊。
事情分明是办妥了的,难不成是那中人诓了他们?
肖老三和钱氏互相怀疑埋怨着,在其他人顺利入学的衬托中显得越发可笑。
肖耀祖受不得这委屈,撒腿就跑了。
夫妻俩只能暂且按下疑惑和争执,先去追他。
回到老宅的时候三人都成了落汤鸡,心里也拔凉拔凉的。
肖老三一边喊着要热水一边问钱氏:“你确定银子都给到那人手中了吧?”
钱氏刚要回答,却想起那银子,她是交托给她爹的。
但她理不直气也壮:“当然!”
这事自然是要弄明白的,钱氏寻了个机会,顾不得大雨就又跑去镇上,想找那中人问个明白,奈何根本见不着人。
她浑浑噩噩回村,到家门外浑身湿透,满心委屈。
同样挨了板子,为何是她出门奔波?若是大哥,才不会让那王氏这般……
这念头只是一闪而过,进门时便红了眼眶。
肖老三本想说几句回来的太晚,看见她这模样,想到是为了儿子奔走,又难得地生出点愧。
“要不然,我去娘那里要点姜,给你去去寒?”
这难能可贵的关心竟将钱氏熏红了眼:“相公……”
钱氏不撒手,肖老三只好带着她一同去找老太太。
下雨天干不了农活,一家人都窝在屋里,老太太更是床都懒得下。
听见儿子说的话,她白眼都要翻上天去。
“就她矜贵!”
钱氏搂着肖老三的胳膊,撇开视线懒得看老虔婆那嘴脸,结果脖子这么一扭,她恰好又看到了床缝边那被卡着的荷包一角。
真的越看越眼熟。
连绵的大雨下了一夜又一夜。
村民们担心的旱情成了过去,最让如意开怀的是,她家的鱼塘经过这场大雨,居然已经蓄好了大半池子水!
古代无污染的空气带来了干净的雨水,日光晾晒之后,这池水还挺清澈!
村里取水的那条河也涨了,再没人担忧灌溉的问题,也就不好意思再耽搁肖家池塘的事儿。
如意和爹娘趁此机会完善鱼塘,如意看似跟着只负责加油打气,实际上也用空间倒腾了好几个来回。
空间是个好东西,它不但能装有固定形态的物件,就连河水也可以收纳。
外人看来,如意也就是趴在鱼塘边拍着土玩耍,谁也不知道这其中的惊人变化。
填池塘的水当然不可能一担子一担子地挑,得到许可后,肖家从河边挖了引水渠。
眼看着池塘的水位一点点升了上去,两位当家人笑得见牙不见眼。
如意却看着那沟渠想,得亏是离河流近,要是远些,挖这玩意儿就得费好大的劲。
全家都围着新落成的鱼塘新鲜,唯有阿旭独自走到了那雨棚旁。
挂在棚顶的几个泥沙袋子正顺着风力轻微晃动,他摸着木架子感受了一下,觉得很是新奇。
他见过别人家的雨棚,遇上大风,那必然是断的断,散的散,可肖家这分明是临时搭起来的,为何在风中屹立不倒?
是因为这几个坠物吗?
什么道理?
肖家人,不,或者说肖如意是怎么知道这东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