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宗祥回来了,赵献又开始讲。
临终之前,赵勉说赵献从小父母双亡,请求征辽将军不要杀他。
征辽将军感恩赵勉,更心疼赵勉这个骁勇善战的少年将军,遵照他的遗愿,不仅没追究赵献,还把这件事压了下来,没奏报朝廷。
倒是赵献自己,觉得对不起大哥,更对不起侄儿,主动要求降为士兵,再也没提过他和刺史的关系。
后来赵献逐渐成熟,立了一些战功,才被提拔为巡城官。
十四年前,嫂子突然失踪,赵献怀疑马明松,这才假装巴结,取得了马明松的信任。
后来大哥遇害,马明松称帝,视赵献为心腹,才提拔他做了大将军,并让他亲自伴随小王爷。
听了赵献的遭遇,刘揽眉头紧锁:“赵将军,既然如此,我就更不明白了,你为啥要保护这个小王爷。”
不只是刘揽有这个疑惑,当时的其他两员副将和现在在场所有的人都有这个疑惑。
听赵献说他当时给王铁他们讲的时候,刘揽提出疑问,红霞也赶紧追问。
看着刘揽,赵献又说了个秘密:“好吧,小王爷其实是我大哥的骨肉,我们一直没见过的王妃,其实就是我失踪的大嫂。”
听到赵献说出这些,刘揽和胡聘双双跪下:“赵将军,刘揽、胡聘原本是阵亡将领之后,多亏赵如京刺史照顾家人,我们才能活下来,还学了这一身的本事。
既然小王爷是赵大人之后,我们理当誓死守护。
可是赵将军,您确定小王爷是赵大人之后?”
“是真的!”
半天没说话的王铁肯定的告诉胡、刘两位将军,小王爷马洵就是赵大人之子,本名叫赵金洵。
“三位将军,既然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咱们也都别打哑谜了,整件事情只有我最清楚。”
马明松原本是个马贼,常年带领一伙彪悍的马贼在关内关外抢劫,因为撤离和隐蔽的特别快,官府始终抓不住他们。
那时王铁还小,才十一二岁,因为聪明伶俐,被马明松带在身边做小跟班。
马明松好色,一次进城逛窑子,遭到对手出卖,被捕入狱。
当时王铁在门外望风,也不太懂什么是望风,没发现不对。见官兵来了,马明松被抓了,王铁害怕,吓的躲了起来。
后来经过多方打听,王铁听说这里归幽州管辖,幽州刺史赵如京或许能救出马明松。
马明松是在县城被抓的,王铁跑了几百里地找到赵如京,也不会说谎,如实说了事情经过。
原本赵如京不想管这事,马明松抢劫杀人,罪大恶极,赵如京认为死有余辜。
王铁为了救主,突然想起一件事,马明松和辽北王是磕头的把兄弟。
王铁说如果赵如京能收服马明松,或许可以保证辽北王不再骚扰边境。
赵如京一琢磨,杀了马明松,他的马贼还在,同样会祸害商队。加上辽北王不断骚扰边境,确实是件头疼的事。
后来赵如京亲自提审马明松,两个人达成协议,马明松率队归降赵如京,并且确保辽北王不再进犯边境。
赵如京觉得能收服马贼,得一员干将,还能保一方平安,也不算是坏事,就收编了马贼。
马明松觉得有机会升官发财,确实比暗无天日的马贼日子好过,刚开始还挺听话的,也立了不少战功。
赵如京这个人爱才,也不计较出身,既然马明松有两下子,那就重用吧,提拔他做了右都郡的总兵。
马明松不那么想,他以为赵如京啥也不是,想借助自己升官发财。
马明松心说,狗官,想利用我?我直接弄死你得了。
“刺史大人,属下听说大人武艺高强,一直未能请教一二……”
马明松是马贼出身,除了勇猛没多少文化,这话说出来,惹怒了刺史手下的众将,好多人剑拔弩张,恶狠狠的瞪着他。
赵如京并没生气,而是摆摆手说:“各位同僚,马将军是大将,想了解咱们自己人的实力,知己知彼么,我觉得这是好事。”
赵如京为啥这么说?一是想给这个大老粗台阶,二是想给他点厉害,让他知道人外有人,以免这家伙以后不听摆弄。
赵如京安排人摆擂台,告示张贴到幽州各郡,以招贤纳士为由,十五天之后在幽州开擂。
这一开擂,马明松长了见识,幽州十八郡七十九县的武官个个骁勇善战。
不仅武官,士兵和民间也有不少高手。
擂台最后几天是总兵之间较量,马明松的武功在十八个总兵之中,只能算是中下等。
为了让马明松心服口服,最后一天,赵如京亲自登场,邀请马明松一起进行武术表演。
马明松想借机打倒赵如京,可整个表演过程都被赵如京控制。直到这时,马明松才知道,这场擂台就是为了教育自己,至于最后的表演,也是让自己心服口服。
武艺方面输了,可马明松心里不服气,他觉得赵如京靠个人武力强大,这才做上刺史;靠着个人的武力强大,才让众将跟着他;靠着自己的职位,才有今天的万民拥戴。
总之,马明松很不服气,他觉得自己比赵如京强,强在哪里自己不清楚。肯定强,要不然他赵如京为啥救自己?为啥收编自己?为啥提拔自己做核心重镇的总兵?
这个马明松强盗当的太久了,满脑子常人无法理解的强盗逻辑。
赵如京则不然,怎么想的就怎么说,怎么做的就怎么做。
他认为马明松也是出于无奈做了马贼;心里不服气是人家也有些资本,谁让人家能镇住辽北王呢?
再说了,他是马贼出身,怕别人瞧不起他,怕别人孤立他,这也都在情理之中。
赵如京觉得既然自己收编了人家,就应该坦诚相待,就应该解除马明松的顾虑。
“马总兵,本官与你一见如故,想高攀,与马总兵结拜为异姓兄弟,不知马总兵意下如何?”
“刺史大人肯屈尊,下官求之不得。”
赵如京以为和马明松结拜成兄弟,以后别人也不会议论马明松马贼的出身,马明松也不会再因为自己当过马贼而自愧出身。
马明松不这么想,他总觉得赵如京有什么目的,估计是自己太强大了,这姓赵的想拉拢自己。
两个人结拜成兄弟,赵如京在内宅设宴款待马明松。兄弟们,当然要见见家人了。
赵如京有两个老婆,大老婆刘氏,就是赵勉的母亲。老两口四十多岁才有的赵勉,孩子战死沙场,刘氏就再也生不了了。
刘氏跟老爷商量,说她身体弱,要不也不能四十多岁才有了孩子。而且生了赵勉之后,刘氏再没怀孕,也说明自己没能力再怀孕了。
“老爷,既然我不能生了,我想给你纳个小妾,总要为老赵家延续香火不是?”
刚开始赵如京不同意,老夫老妻的,赵如京觉得夫妻好合,家庭和睦,没必要再娶个什么小老婆。
至于后人,赵献也是赵家的血脉,倒不如用心思在这个弟弟身上。
刘氏的意思赵献固然重要,她也不会计较之前赵勉的事,可刘氏就想让赵如京有个后。
刘氏说自己有个表妹,二十五了,人长得别提多漂亮了,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因此心高气傲,一直待嫁闺中。
赵如京苦笑着说:“夫人,表妹心高气傲,青年才俊都看不上,你看看我,年过六旬的人了,哪能看得上我?”
夫人说你别管了,她问过表妹,表妹说要嫁就嫁姐夫这样的,满腹经纶,文武全才,为人宽仁大度。
刘氏跟表妹玥娘一说,玥娘脸红了,当场跪下:“如姐姐能成全妹妹,妹妹愿做奴仆,早晚伺候在老爷和夫人榻前。”
刘氏夫人也是心急,也没问老爷,妹子也不挑什么明媒正娶,直接就把玥娘带回到府里。
刘氏夫人倒是宽宏大度,也算是这个时代的贤良内助。
可她万万没想到,她的自作主张,却给赵如京惹来杀身之祸,还差点让赵家断了血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