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宴的突然出声,吓了我一跳!
我回头看着他,他眼里有着一丝恼怒。
“荣先生喜欢听人墙角?”我轻声嘲讽。
荣宴俊脸窘了一下,这才为自己出现在这里做出解释。
“我给你打电话和发信息你都没有回复,我以为你是不是出事了。”荣宴声线低了几许。
我笑了笑,说道:“有没有可能,是我假装没看见呢?”
荣宴表情一凝,下一秒,他略显无奈:“是,我想到这个可能性了。”
“时间不早了,我先回家了,再见。”我不想跟他站在这夜色里闲聊。
荣宴上前一步,挡了我的去路:“你就不好奇这段时间,小璟在做什么吗?”
我听了这话就莫名来气,瞪他一眼:“荣先生很无聊吗?你一边要求我跟他断的干净,一边又要输送他的信息,把我当小丑似的耍来耍去,你很开心是不是?”
荣宴目光凝在我的脸上,见我生气,他倒是笑了。
“我只是想试探一下你,抱歉,如果你不想知道,那我便不多嘴了。”荣宴说罢,往旁边让出一条道路:“年底了,你也该回去过年了吧。”
“是的!”我说完这两个字,从他身边大步离去。
我没有回头,但我知道,荣宴还站在原地。
真的要过年了,年味渐浓。
小区里也挂上了大红灯笼,喜庆的暖色灯火,照亮回家的道路。
我在等电梯时,手机微信的提示音响作一团,我以为又是谁在群里发拜年祝福了,也没去理会。
回到家,我仰躺在沙发上,手腕处的香水味还未散尽。
我抵在鼻端,闻着那撩人的香气,闭上眼,脑海不由自主的浮起一些不可描述的画面。
荣璟的身影和气息,仿佛还余留在身边。
疼痛的滋味,漫延过心尖。
不知不觉间,眼眶已经泛红。
我已经把精力和时间全部投入到工作和取悦自己的生活中,可在午夜梦回时,还是没办法逃过这一劫。
我拿起手机,想要接触一些人间烟火,想要看看别人送来的新年祝福,冲淡这一份相思之苦。
手机第一条信息显示的是林容音发的信息,有十几条是未读的状态。
我手指轻颤滑过,就看到她发送过来的,全部都是照片。
好像是一场很正式的场合,所有人都穿着很得体,男人都是西装革履,女人都是端庄优雅的裙装,而林容音发送的照片,是怼着荣璟和陈雨菲照的。
他们坐在一起,陈雨菲在说什么,荣璟微微侧过头去听。
荣璟挺拔的身躯,宛如松柏,陈雨菲身高只有一米六出头,娇小玲珑,站在他身侧,有一种小鸟依人的甜蜜感。
不知道是不是长辈的要求,有一张照片是陈雨菲用白皙的手指侧挡着一半的脸,另一边,将一只手朝荣璟那边伸过去,娇羞迷人。
而荣璟也伸手牵住了她的手,两个人好像完成了某种重要的仪式。
本来就伤的体无完肤的心头,又被狠狠的扎了好几刀。
我僵着双眼,反复的看了几遍,直到眼眶完全被泪水模糊,实在是看不清了,眼皮子也赤红疼痛,我将手机扔开,窝在沙发上,任由泪水滚落。
夜晚我可以哭的像个疯子,但天亮后,我着装整齐,奔赴我的事业。
我以全新的状态,应付着年尾最后一波工作,但精气神是装不出来的。
临近黄昏,我突感疲累,而且,头也有些晕晕沉沉的。
“慕经理,你怎么了?脸色不太好看,是昨晚没睡好吗?”吴敏过来送文件时,看到我靠在椅背处休息,她关切了一句。
我睁开眼睛,点了点头:“是啊,可能快要放假了,心情太燥了。”
“像你这种在钱的大富婆,也会为了放假而开心啊?”吴敏笑着打趣我。
“会啊,谁不想休假?”我莞尔一笑。
“慕经理,你要是不舒服,就下班吧,别撑着了。”吴敏劝我。
我的确有些不舒服了,大概率是昨天晚上我睡在沙发上,忘记盖被子,着凉感冒了。
“好!”我收拾了一下办公桌,拿起我的包就离开了公司。
坐上车的时候,我在想小区附近哪里有诊所,我得先去拿点药吃。
可能是前世的病痛让我格外重视生病这件事情,哪怕有点小痛小病的,我都要第一时间弄清楚。
我开车在小区附近绕了几圈,找到一家诊所,量了体温,竟然烧至三十九度了,难怪我会觉的头晕目眩。
医生让我打针,这样能好的快一些,也可以选择回家吃药。
我选择吃药,因为听说打针虽快,但对身体不友好。
拿了药,我就回家了,在等着烧水的时候,我拿起手机,把林容音发的照片,全部删除了。
她只发照片,没有发语音或者打字解释为什么要发这些东西给我。
这么看来,林容音从来没把我当朋友,如今,荣璟和陈雨菲在一起了,林容音更是觉的我是一个陌生人,可以随便伤害的陌生人。
这就是人性啊,没有利益关系,谁又在乎你的死活?
第二天,我请了假,没去上班,想不到何景深一大早就打电话过来了。
电话里,他声线依旧成熟磁性:“怎么请假了?是不是生病了?”
“你怎么知道?”我有些惊讶。
“公关部的吴经理向我透露了一下,说你脸色不太好。”何景深担心的说。
“只是着凉了,吃点药就会好的。”我说道。
何景深声线沉了沉:“要不,你先放假回老家吧,我会送悠悠过去,你就别特意跑杭州来了。”
“我们已经离婚了,我不太好带你回去过年,我还是来杭州一趟。”我认真说。
“慕晚棠,你爸妈不会介意我过去过年的,只有你介意…”何景深有一种被拒绝的不爽感。
“是的,我介意。”既然他这么说,那我便如实回答。
何景深在那端沉默了许久,最后他无奈失笑:“好吧,前世的伤害,今生的惩罚,都是我该得的。”
“何景深,你别自己挖坑自己跳了,趁着你还年轻,你赶紧找个女人结婚吧。”我劝说道。
何景深有些不高兴:“结婚有什么好处吗?你跟我说说。”
我听完,直接笑了:“你们男人是婚姻的获利者啊,有什么好处,你前世都享过了,免费的保姆,免费的夫妻关系,女人要是再温柔一些,还能给你提供情绪价值,这些好处,你可都享受过了…哦,对了,如果你觉的你妻子无趣了,你有钱,你还可以往外找刺激和新鲜感。”
何景深瞬间不吱声了。
“我不想重复前世的人生。”何景深说道:“我想走一条不一样的路。”
“什么样的路?”我好奇。
何景深沉默了一会儿,说道:“带好悠悠,等你回来。”
我身子好像被雷劈了一下,心口麻麻的。
“何景深,别在这里装深情了,我知道,你不是这样的人。”我咬住唇片,努力不想汇漏一丝情绪。
何景深声线慵懒了起来:“那就赌一把,看我能不能装下去。”
“我不跟你赌。”说罢,我便挂了电话。
吃了药,困意涌上来,这一次,我老老实实的躺到床上去,盖上被子好好睡觉。
也不知睡了多久,迷迷糊糊中,听到有人在敲门。
我以为是我的幻听,挣扎着醒过来,却发现,真的有人在敲门。
我拿出手机看了一眼,已经是下午一点多了。
起身,走到门旁,监控视频中,出现了何景深的身影。
我拧眉将门打开,何景深穿着一套黑色大衣站在门口。
我怔怔的看着他,他第一时间伸手贴到我的额头处:“怎么还在发热?”
“你怎么来了?”我记得早上还跟他打了个电话,想不到,一觉醒来,他就站在我的面前。
何景深蹙眉说道:“去医院吧。”
“我早上吃了药…”我说话时,声音却是哑的,吞口水时,喉咙一阵刺痛,看样子,吃药没效。
何景深大步走进了卧室,拿出我的外套,披在我的身上,然后又说道:“去收拾一下,我带你去医院看看。”
我浑身酸痛无力,先去洗了把脸,刷了个牙,又把一头凌乱的长发梳理了一下,跟着何景深去医院了。
挂号看病,打针,一套流程下来,我整个人又是晕晕沉沉的。
何景深坐在我的身旁,见我闭上眼睛睡觉,他伸手过来,将我的脑袋扳向他,让我靠在他的肩膀处。
我是真的没有力气跟他闹了,他愿意借肩膀给我靠一会儿,我也不拒绝了。
呼吸间,有消毒水的味道,还有一缕似曾熟悉的气息,是专属于何景深的清例冷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