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红花是怎么回事?”
“雅治给贴的,我拿过来给其他人也贴上了。”
他今天心情好,贴着就贴着吧,就当奖励自己,不跟他追究了。
坂田爱音盯着坂田清志那朵小红花看了一会儿,“挺好的,很符合你的形象。”
“我这里还有,你要不要也贴一张?”
坂田清志拿出那面贴纸,上边还剩几张。
见他喜欢,仁王雅治就直接整面送给他,随他拿去折腾别人了。
坂田爱音想了想,指着自己右边脸颊,“贴这里。”
清志的小红花贴在了左脸,她打算对称一点贴另一边。
知道她在想什么,坂田清志忍俊不禁,依言给她的右脸贴了一朵小红花。
两人继续沿着道路散步,聊起了今天的比赛,主要聊单打二,坂田清志的比赛。
最近的网球比赛都挺荒谬的,坂田兄妹的心态一致从难以理解转变成了不理解、不深究,就如流水一般任它们流去。
“抛开那些怪力乱神,你的比赛是最精彩的,感觉应接不暇的。”
“是吗?”
坂田清志听了心情雀跃,坂田爱音应了一声,接着说了下去:
“你的动作是行云流水,对面的是潇洒自如,虽然都很自然,像网球已经融为身体的一部分了,不过你要更果决一些。”
单打三倒也不错,但太过夸张了,坂田爱音还是更中意坂田清志的比赛。其中当然有偏心的成分在,也因为她更喜欢简洁点的风格。
坂田清志现在开心到嘴角半天放不下来了,坂田爱音心里嘀咕他幼稚,却没说出口。
“走,去吃好吃的,犒劳一下你。”
坂田爱音拉着坂田清志的衣角,半强迫地带他走去自己最近常去的店,准备和他在外边一起吃顿午餐。
这边坂田兄妹过得愉快,另一边日本队众人也各自分开,或是和同校的伙伴谈笑,或是找去其他国家队交流或约赛。
平等院凤凰找上波尔克,德川一矢找上梅达诺雷,于是德国队和西班牙队也原地解散,自由活动去了。
塞弗里德自看完比赛就皱着眉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俾斯麦问他是不是在思考明年去留学的事情。
“日本队的训练方案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人人都会闭眼打比赛?”
塞弗里德没有直接回答俾斯麦的问题,而是问出了这个灵魂疑问。
“国光应该知道吧?你有问过他吗?”
“他怎么可能知道日本队是怎么训练的,顶多就是知道坂田这个人很奇怪而已。”
“那要不直接问本人?”
“你说什么傻——”
塞弗里德正要吐槽俾斯麦,一转头就发现俾斯麦指了指旁边的店,玻璃窗对面俨然就是刚才提到的坂田清志。他对面坐着坂田爱音,两人交谈甚欢,怎么看都不该打搅他们。
“……他们脸上贴着什么?”
“小红花啊,日本队其他人好像也有一部分人脸上有贴。”
“为什么要贴这种东西?”
塞弗里德很不理解,坂田清志似有所感看了过来,正巧与他四目相对。坂田爱音顺着他的视线看去,也看见了这两个不速之客。
俾斯麦感觉有好戏看了,于是揽着塞弗里德的肩,不由分说地带着他进了店里。
恰逢饭点,店里甚是热闹,找不到空位。俾斯麦以此为理由,带着塞弗里德来到了坂田兄妹桌前。
“中午好啊!介意拼桌吗?”
“米海尔,你干什么呢?!”
“好啦好啦,难得碰面,你不是正好有话想问吗,多巧啊!”
塞弗里德想挣扎,俾斯麦却并不打算放过他。
坂田兄妹对视一眼,坂田清志起身去到坂田爱音旁边,给两人腾出了位置。
“谢啦!来吧塞弗,坐下吧。”
俾斯麦把塞弗里德塞到靠里边的位置,自己坐在外边防止他逃跑,翻着菜单问他想吃什么。
塞弗里德颇为不满,最后还是没有继续抱怨,点了份牛排。
坂田兄妹的餐也还没上来,四人就顺势在等待期间聊了起来。
应两人的要求,塞弗里德和俾斯麦改口直接称呼两人的名字了。
“所以你想问什么?”
塞弗里德心直口快,有话直接说,就把刚才的问题再说了一次。
是个好习惯,比日本那群拧巴的崽子不知道好到哪里去。
“正好我带了日程表记录,你看一下吧。”
“这是可以给别人看的吗?”俾斯麦略微吃惊。
“没什么不可以的,反正没我的指导也干不来。”
不是谁都坐得来他这个位置的,特别是蒙眼躲球、限时大逃杀这种娱乐环节。
两人困惑他这话的意思,翻开厚厚一本记录本,从第一页开始就怀疑自己不认识日语了。越往后翻,他们就越觉得荒唐。
“这是什么……?”塞弗里德下意识揉了揉眼睛,“米海尔,我没看错吧?”
“我觉得你没看错。”俾斯麦面色凝重,“就连我们德国队的训练都不及后面这些安排。”
单论训练量还好,但其中混入了许多匪夷所思、莫名其妙的字眼,看得他们摸不着头脑。
“什么叫‘愉快的玩耍时间’?”塞弗里德指着其中一项,问坂田清志道。
“就是给他们五分钟在基地里躲藏,在一小时内躲开我的直接或间接触碰,被我碰到的人要接受惩罚。”
“对清志而言的愉快玩耍时间。”坂田爱音补充了一句。
“是人做得到的吗?”
坂田清志面无表情,但看着莫名骄傲,“没人能在我手下存活。”
塞弗里德狐疑地盯着坂田清志,片刻后艰难地接受了这个事实。
再怎么难以置信,日本队的表现摆在那里,很明显他们是真真切切经历过折磨的,做不了假。
“感官训练是什么?”
“训练视觉以外的感知能力,简单来说就是能闭着眼正常打比赛。”
两人都对这项训练相当感兴趣,坂田清志就详细说明了具体的训练方法。坂田爱音本来在旁边一起听着,有人发讯息给她,她就低头看手机去了。
“有意思……”俾斯麦饶有兴致地摸着下巴,“我听说过有人会蒙眼进行相关的训练,不过那都只是个别现象——日程表是你安排的吧?为什么安排这项训练?”
“能做的都去做,能用的都用上。事实上也的确用上了,而且不止一次。”
“你们也真是对自己狠,基本上都能做到闭眼正常比赛。”俾斯麦认同地点点头,“这种事还是很看天赋的,想做到就要付出成倍的努力。”
“他们想赢,想平安走向未来,就必须比旁人更努力。”
日本的网球培养环境不算差,但终归比不上其他网球强国,更别提一个个都爱钻牛角尖,身边的大人也没几个靠谱的。
如果自己没过来当这个特别指导,估计情况会更糟糕,指不定还会出现不是重伤就是折寿的情况。
都用上超能力了,想在不受特定训练情况下毫发无损,那是没可能的。
和希腊队的比赛就是一个例子。对面有一个受良心谴责也要攻击对手的,有两个可谓毫无人性的,所谓处刑家族的后裔……如果没他的训练和叮嘱,不用想也知道场面会有多惨烈了。
坂田清志最后那句话引起了俾斯麦的注意。他收了笑,垂眸凝视着桌面,思考着话中的深意。
塞弗里德把记录本还给坂田清志,绷着脸沉默着,不知在思考什么。
见两人没话说了,坂田爱音戳了戳坂田清志的手臂。
“幸村说黑部教练发了补贴,放你桌上了,叫你记得确认。”
“好。”
正好店员将四人的午餐端了过来,于是他们暂时放下有关训练的话题,享用起热气腾腾的午餐。
午餐过后,塞弗里德和俾斯麦先行离开,坂田兄妹在店里再坐了一阵。
“怎么样,塞弗?你下定决心了吗?”
两人走在街上消食,俾斯麦问道。
“看完今天的比赛之后,我本来还有些犹豫,因为我不清楚哪些是选手个人的成果,哪些是他的成果。”
塞弗里德慢慢说着,像是迟疑,像是在整理思绪。俾斯麦耐心地听着,并不开口打断。
“看过那本日程记录,听他解释那些奇怪的训练,我才明白哪些是只有在他的指导下才能办到的。”
这么说让他很不甘心,但他必须承认,在那家伙身边确实有利于自己进一步成长,兴许还能发现新的可能性。
俾斯麦笑了一下,揉了揉塞弗里德的脑袋。
“那就去吧,别忘了常联系我们。”
塞弗里德没好气地哼了一声,“说什么废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