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吾有一个招式很像你的定位击球,只不过作用时间更短,只有两三秒左右。”
双打二开始前,费尔南德斯对科隆提醒道。
“只从球路来看的话,跟坂田传授给日本队的不和谐音相差不大,在接球时才会显现出效果。”
科隆听了,稍微收了点笑意,神情严肃了几分。
“也就是说,这招很可能是坂田教他的,而其他人说不定也会?”
费尔南德斯点点头,科隆沉默片刻,随后看向对面选手席正跟柳莲二讨论的坂田清志。
教练开作战会议的时候,跟他们特别提过坂田清志究竟有多叫人头疼。
他很多招式都是改编自别人的,不仅是改编,还融合了其他的招式,这也就意味着他充分理解这些招式,深知该如何攻略它们。
如今他身为日本队的特别指导,必定将这些攻略方法共享给了日本队全体成员,那么接下来的比赛估计不会太轻松。
想到这里,科隆笑了起来。
“这才有意思,不是吗?”他对费尔南德斯眨了眨眼,“对手知道该怎么攻略我的定位击球,甚至有可能反过来狙击我——简直是最佳逆境!”
他们西班牙队的宗旨就是“身处逆境并战胜逆境,方能加速进化,促使才华开花结果”,正所谓遇强则强,对手越强越棘手,对自己的成长就越有利。
费尔南德斯理解他的意思,深以为然地点头赞同。
“就是可惜不能正面对上他,我还真想见识一下他的狙击有多强。”科隆略显遗憾,“小塞达,你是怎么想的呢?”
一直沉默不语的塞达正盯着日本队的两个小不点,听见科隆询问自己,便抬头看向他。
“我没所谓……”
他只想让那天晚上过来毁掉自己实验的两人就此倒地不起。
他们两个是怎么做到抵抗自己的精神控制的呢?
总觉得是有人先一步给他们设置了更强的暗示……
如果真是如此,他想见一见那个人,和那个人较量一下。
晋级淘汰赛的那天晚上,费尔南德斯正在大厅里阅读一本封面印有人的大脑的书籍。
塞达问他是否能操控对手,他否认了,说自己只是略懂一些心理学。
正巧这时管家过来告诉费尔南德斯说飞机已经备好,他就把那本书交给塞达保管,坐飞机回西班牙,看父亲叫他回去所为何事。
“利用精神支配破坏对方的精神,这可是大忌,是决不能做的。”
当时费尔南德斯对塞达说了这么一句话,但塞达不以为意,只想找实验品测试一下。
于是塞达找去了阿拉梅侬玛的球场,戴上和他们一样的面具,对他们施加了集体催眠,让他们一刻不停地打球,挑战极限。
正好桃城武过来刺探敌情,塞达就连带着他一起催眠了。结果桃城武直接崩溃,是忍足侑士把他带了回去。
塞达无所谓,继续测试实验效果,阿拉梅侬玛的成员却大片大片地倒在了地上,精疲力尽。
“这些人精神力太弱了……”
塞达很失望,正巧这时越前龙马和远山金太郎过来替桃城武报仇,于是他试图给两人施加同样的催眠,没成想反倒让他们越战越勇,最后实验品全军覆没,只剩他还站着。
有意思……
塞达举手投降了。等两人离开后,他让阿拉梅侬玛弃权第二天的淘汰赛,随后脱下用于伪装的斗篷和面具,提步回了基地。
他盯上了这两人,也只对他们俩感兴趣。
假如没有某人给他们设置的精神壁垒,他们能坚持多久呢?
双打二正式开始,第一局由科隆发球,他上来就打出定位击球,接连麻痹了两人的手臂。不仅是发球,也能用在回球上,叫两人吃了点苦头。
不过,两人很快就适应过来,运用训练中得来的经验直接破解了科隆的定位击球,成功破发拿下了第一局。
第二局是远山金太郎发球。
昨天比赛之前,大曲龙次让他封印了那个大车轮风暴发球,以早些适应双打。
经过昨天两场比赛,他已经称得上是进步神速了,大曲龙次就叫他放开手脚大干一场。
“金太郎,你能忍到现在,已经很了不起了!解禁吧!”
“真的可以吗?!”
远山金太郎喜开颜笑,几步跑到发球的位置,抛起球就在空中翻了几个跟斗,打出他那个名字长到意义不明的猛力发球,直接就击飞了科隆的球拍。
接下来两球,他先后靠同一招打飞塞达和科隆的球拍,第四球的时候塞达做出了和远山金太郎同样的动作回球。塞达刚好是左撇子,两个人就仿佛照镜子一般。
塞达成功打回这一球,就在他以为要赢分的时候,才落地的远山金太郎就迅速赶过去回球,在发动天衣无缝的同时成功赢下第二局。
大曲龙次十分自豪地说他家金太郎的实力是规格外的,科隆不甘示弱,说小看他家小塞达可是会吃大亏的。
随后就见两人吵了起来,疯狂夸赞自家小后辈,形容还越来越夸张,甚至出现了“我家孩子能用肚脐做海鲜炖饭”这种莫名其妙的句子。
越前龙雅在一旁捧腹大笑,称这是监护人的炫耀大会。
科隆和塞达开局失利,几乎抵挡不住日本队两人的强势攻击。科隆的定位击球不起作用,塞达的快速应对能力不敌远山金太郎的野性直觉和超常力量,转眼间第一盘就以日本6-0压倒性获胜的结果结束了。
“太顺利了。”
对面没有尽全力,而且还藏着什么。
是为了人为创造出逆境,以突破极限吗?
坂田清志并没有期待远山金太郎能和其他人一样控制攻势,本来他也不适合这种做法,便放任他随性打了。
他预想过比赛局势会偏向大曲和金太郎,却也没料到居然会出现6-0这种压倒性的比分……怎么想都太不自然了。
因为第一盘并未持续太久,裁判就没给太多休息时间,直接进入第二盘,依旧是西班牙队先发球。
“阿拉梅侬玛,阿拉梅侬玛……”
塞达用球拍颠着两颗球,低声念着催眠的话语。
坂田清志皱了皱眉,这小子……
日本队这边没受影响,可科隆,乃至观众席众人都中了塞达的催眠,跟着他一起念叨“阿拉梅侬玛”。
与此同时,一直观察着塞达的宙斯终于确定了,眼前这个戴着面罩的少年,就是他四年前在希腊少年强化集训时认识的那个安静的孩子。
彼时,集训营的高年级成员嫉妒那孩子的天赋,用球拍打小石子追赶、杀害了那只小松鼠,那孩子唯一的朋友。
那孩子愤怒无比,于是用球攻击那几个高年级,将他们全部打翻在地,打算就这样置他们于死地。
宙斯出手阻止了他,让他将那份力量正确地用在网球上。
就在宙斯准备好好引导他的时候,他已经被驱逐出了集训营,就此杳无音信。
“我记得他的名字是哈迪斯啊……原来是塞达吗?”宙斯呢喃道。
球场上的塞达停止了颠球,准备发球。
坂田清志听厌了响彻全场的低语声,让他回忆起被祂骚扰的感觉,实在烦人。
有没有能盖过这声音的——啊。
不是有吗。
“迹部,借你的响指一用。”
“啊嗯?”
“这声音太烦人了。”
坂田清志的语气难得透着些许不耐烦,看得出来是真的很不喜欢了。
“用你的响指让他们安静下来。”
“你还真是会使唤人。”
迹部景吾吐槽了一句,不过还是依言照办了。
随着迹部景吾打响指的声音响起,笼罩全场的低语声瞬间消失,现场一片死寂。
“呼,清净多了。虽然不觉得难受,但再念下去我就要睡过去了。”忍足侑士松了口气,“话说回来,没想到那天是那小子搞的鬼……”
科隆也清醒过来,正奇怪刚才发生了什么。
见自己的集体催眠就这样被解除,塞达动作一顿,心里窜起一股无名火。
他瞥了一眼坐在教练椅的坂田清志,正好和他四目相对。
原来是他……
塞达正静静地压抑怒火,就见坂田清志对他做了几个手势,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费尔南德斯注意到了坂田清志的动作,瞳孔骤缩。
他本想提醒塞达,但想到塞达无视自己之前的警告,犯下了大忌,遂咽下了嘴里的话,决定装作不知情。
那孩子总是孤身一人,主动拒绝了和别人交往,也没人愿意靠近他,自然也没人能给他正确的引导。哪怕有马尔斯在身边,他们相处的时间也太短,来不及纠正他的想法。
如果这次塞达能长点记性,往好的方向发展的话,那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不无不可。
幸村精市问坂田清志刚才的动作是什么意思。
“那孩子的眼神好像有些不一样了。”
“老实一点的意思。”
幸村精市感觉坂田清志话没说全,不过也不打算追问。
有些事情还是点到为止比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