蜃楼鬼市的霓虹在虚空中扭曲闪烁,张玄一脚踏入牌坊时,腰间悬挂的“窥天镜”突然发出刺耳的嗡鸣。这面由昆仑玉髓炼制的灵器本可勘破虚妄,此刻镜面却爬满蛛网般的血丝,仿佛活物在挣扎。
“不对劲!”吴妍指尖捏着的“千机罗盘”骤然爆出青烟,盘面二十八星宿的铜钉自行跳动,竟拼凑出狰狞的鬼脸图案。她下意识后退半步,后背撞上一具温热的躯体——刘芒正仰头盯着头顶漂浮的灯笼,那些本该绘着祥云的绸面,此刻渗出暗红液体,汇聚成倒悬的血色人影。
“汪!这些灵器在变异!”扣肉的声音从众人脚边传来。黑毛犬此刻浑身金纹流转,琥珀色瞳孔缩成竖线。它猛地跃至半空,利爪挥出三道银芒,将最近的一盏灯笼撕成碎片。绸布裂开的瞬间,内部竟滚落出半截白骨手指,指节上还套着枚锈迹斑斑的储物戒。
仿佛触发了某种禁忌,整条长街的器物同时震颤。悬挂的铜铃长出肉须,串铃的红绳化作血管搏动;摊贩上的“避尘符”一张张立起,朱砂符文扭曲成蠕动的口器;就连吴妍发间的“青鸾簪”都突然伸长,簪尾孔雀石迸裂,钻出三只复眼的蜈蚣头颅!
“斩灵丝!”刘芒并指如剑,左胸黑纹骤亮。一缕星河般的光带自他掌心激射而出,将青鸾簪上的蜈蚣绞成碎末。然而更多的异变接踵而至——地面青砖缝隙钻出银白色菌丝,缠绕上众人的靴底,每根菌丝顶端都开合着微型獠牙。
扣肉仰天长啸,身形在金光中暴涨。犬耳化作龙角,黑毛蜕为鳞甲,转瞬已化作背负星图的少年。他双掌按向地面,一圈涟漪状的波纹荡开,将菌丝冻结在琥珀色的晶体内。“这是蜃气侵蚀灵枢,它们在模仿生物进化!”他语速极快,指尖弹出一簇火苗点燃某截菌丝,焦臭味中竟传出婴儿啼哭般的惨叫。
吴妍突然闷哼一声。她手中的千机罗盘已生出八条节肢,盘面鬼脸咧嘴一笑,猛地咬住她虎口。张玄挥剑欲砍,却被刘芒拦住:“别用金属!看罗盘背面!”
青铜盘底不知何时浮现出相柳图腾,九颗蛇头中央嵌着枚幽蓝晶石——正是他们在逍遥界灵脉见过的禹王遗物。扣肉瞳孔骤缩:“蜃气在重组记忆!这些灵器在融合我们经历过的危机!”他话音未落,整条长街的变异器物突然停止攻击,如同收到统一指令般开始聚合。
霓虹招牌的碎玻璃悬浮而起,裹着菌丝与铜铃肉须,在半空拼凑成巨大的眼球。瞳孔中央映出众人倒影,每个倒影的胸口都插着半截断剑——正是刘芒曾在归墟幻境见过的战傀残躯。
“它在读取我们的恐惧!”刘芒额角青筋暴起,左胸黑纹如活蛇游动。张玄突然将剑柄重重磕在青砖上,龙吟般的震响中,腰间的酒葫芦炸开,泼出的琼浆玉液遇风即燃,化作火凤撞向眼球。
焰光炸裂的刹那,漫天碎屑却没有坠落。每一片燃烧的残骸都伸展出神经突触般的金色丝线,在虚空勾勒出庞大阵法。吴妍突然拽出颈间玉佩捏碎,爆开的清光中浮现出大禹治水时的星象图:“不对!蜃气在借我们的攻击完善进化!”
仿佛印证她的话,燃烧的阵法中央缓缓探出一只机械手掌。金属指节上布满与冥河傀儡相似的缝合线,掌心睁开九颗血色瞳孔,每颗瞳孔都倒映着不同时期的刘芒——从初入剑冢的青涩少年,到如今满身黑纹的散仙。
扣肉突然抓住刘芒和吴妍的后领暴退十丈。他星袍鼓荡,身后浮现出日晷虚影:“时空法则在被改写!这玩意想具象化因果!”少年指尖在空中划出玄奥轨迹,本该冻结的时间却如同撞上无形屏障,机械手掌依旧缓缓成型。
“用这个!”张玄突然抛来半块龟甲,正是他们在禹王遗迹找到的残片。扣肉凌空画符的手势陡然一变,龟甲上的血色篆文“天”字亮如烙铁。机械手掌突然痉挛,九颗瞳孔同时流出血泪,缝合线根根崩断。
就在众人以为危机解除时,长街深处传来糖画老人的笑声。那笑声穿透耳膜,令所有变异器物瞬间僵直。吴妍突然捂住耳朵:“是冥河的血脉共鸣!他在......”
话未说完,悬浮的机械手掌轰然炸裂。冲击波中,无数金色神经突触如暴雨倾泻。某根丝线擦过张玄脸颊时,他恍惚看见幻象——糖画老人褪去人皮,胸腔内跳动的机械心脏表面,刻着与刘芒左胸如出一辙的黑纹图腾。
**幽默片段**
当青鸾簪钻出蜈蚣头时,吴妍咬牙骂道:“这破簪子花了我三百灵石!”扣肉一边冻结菌丝一边吐槽:“早说买我褪的犬毛织锦帕,水火不侵还驱虫。”张玄挥剑砍碎扑来的肉须铜铃,幽幽接话:“然后看你借机抬价?上次一根狗毛换走我三坛醉仙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