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如果来见我都要为了燕去晚而让我不高兴,你就滚出去。”
他凶得很,翻脸又很快,但虞芫觉得他特别好玩。
她笑嘻嘻的没有一点惧怕,“只是提他名字你就不高兴了吗,那你要是知道他已经拿到了我家的钥匙,你得气成什么样呀?”
“……什么?”
燕归时不可置信的出声,而后脸色瞬间扭曲,怒视向她质问道:“他凭什么!”
他气得要疯了。
如果他腿脚是好着的,虞芫甚至觉得他会愤怒到团团转,他明显需要做些什么来转移自己的情绪。
但现在他腿受伤了,轮椅不方便转向,他只能把火气对准虞芫,恶狠狠磨牙凿齿,一副给不出满意答复他就要闹得天翻地覆的样子。
“你去挑衅他,那我只能想办法安抚他呀。”
虞芫摊手道:“钥匙只有一把,我已经给他了,你不用再因为这个质问我了。”
燕归时跟燕去晚针锋相对,有的要炫耀,没有的要抢夺。
她预判他会为此跟她吵架了,先提前打断他的输出。
燕归时被她噎了一下更愤怒了,脑子里一团乱,想言语攻击她但混乱的思绪先把他自己的嘴给堵住了。
他停顿了几秒,从脑子里理出来两条讯息。
一是他不能去报复燕去晚。
虞芫惯会怜悯弱方,他的挑衅只会让燕去晚获利,比如那枚他不知道具体情况的钥匙。
二是她故意把这些信息透露给他。
他和燕去晚无休止的争斗让她觉得烦了,她不想调停,但也不想放任他们互相攻击。
所以她才会向他许诺她会为他出头,也告诉他,因为他的过错燕去晚得到了唯一一枚钥匙。
这算是个威胁。
燕归时锐利的眼神直刺向她,里面翻滚着怨气和不满。
“你脚踏多只船还不够,还要求我们和平共处吗。”
“如果我就是要杀他呢,你打算怎么办,彻底站在他那一边,还是先把我的爪牙都拔掉,逼我向他低头,让我再也不敢对他出手!”
“哎呀,这话说的。”
虞芫笑笑,表示不背这个锅。
“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和监察官之间是因为我才有龃龉的呢。”
“我只是把我会怎么做告诉你而已,你可以不在乎我的反应,想杀他也随便,反正我会保护他的。”
她就这么赤裸裸的表明她更偏爱燕去晚了。
……保护。
这两个字在燕归时唇齿间被反复琢磨,越是去钻研去品味,他就越无法否认它所流露出来的意味比蜜糖更甜美。
可这不是属于他的,他只有满腔苦涩。
他又怨又恨,双拳捏紧身躯不住地颤抖,那双眼睛里只有鬼一样的哀憎,“你别以为你可以唬住我……我绝不会……”
他咬牙切齿:“我绝不会……我不会听你的。”
“我非要杀他!”
五分钟前他还红着脸轻靠在她手上,暧昧又诱惑的在她骨节和指缝上湿润的缠绕着,留下葡萄味的水痕。
现在他可怜兮兮的,又变回要把得罪他的人都扎死的刺猬模样。
虞芫无声叹气,略低下身子抱住他,在他愣怔之后的反抗挣扎里加大力道,收紧了对他的拥抱。
“好了好了,不要生气了燕副部,我也会保护你的呀。”
“我们燕副部也没少受委屈,我都是知道的,我不会只偏帮监察官的。”
一个柔软热乎,把他胸前空隙填满了的怀抱。
燕归时讨厌她这种拙劣且敷衍的举动。
但身体违背了他的意志,竟在她轻声细语的哄劝中慢慢软下来,他低着头埋首在她颈间,双手不可自抑地回抱住她。
这……愚蠢的反应。
燕归时眼底酸涩,这不就是宣告他认输了吗。
连虚张声势都做不好,虞芫这个坏东西,到时只会肆无忌惮的拿捏他。
燕归时为仍然贪恋她温度的自己感到绝望。
统统看着终于正常了的亲密值,不由得翘起尾巴夸赞自己,它这么相信自家宿主,没有大惊小怪嗷嗷叫,它可真棒。
虞芫本来还犹豫要在医院待多久。
因为燕归时情绪不太稳定,好的时候他毛绒绒的随便揉,坏的时候一翻脸那张嘴就跟茅坑里捞出来的一样,嘴臭到没边。
但他今天的反应又可怜又可爱。
虞芫觉得偶尔多心疼他一点也没什么,于是问他医院有没有看护床位,她可以照顾他一晚上。
燕归时当即点头,说当然有。
然后她就看着他按了个铃,吩咐了几句。
片刻后就有一群人进来把病房打扫了,缺的东西补上了,花瓶里的鲜切花也换了。
另有三人挪了挪房间摆设的位置,再侧抬着一张床进来,将其放在病床旁边,铺上了柔软的床垫,放了鹅绒被和枕头。
一张崭新的看护床位就这么出炉了。
虞芫懒得多吐槽了。
她跟燕归时玩了一个下午跳棋,这种需要动脑子谋划的竞技类游戏,她玩不过政治家也很正常。
虽说如此,可输多了还是让人有些郁闷。
虞芫把玻璃珠扔回盒子里,托腮耍赖道:“我不想跟你玩这个了。”
燕归时仍旧把手上棋子下到该落脚的格子里去,“不能眼看着快输了才说不想玩。”
他前几个回合就问她要不要玩别的,那时她刚赢了一轮,觉得可以力挽狂澜了,斩钉截铁的说不换。
虞芫才不管他那么多,直接上手帮他把棋子收起来。
燕归时挑眉:“那这局算我赢。”
虞芫啧了一声。
她在手环上把游戏共享给他,道:“我们换这个射击游戏,重新计分。”
“这是需要双手操作的游戏,你还真好意思。”
燕归时指了指自己肩膀上的伤。
虞芫无辜状:“你也可以单手打啊。”
燕归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