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褚然不愿意说,他已过了毛头小子那样用情诗情话献宝般蜜语甜言撩拨人的年纪,若是张口便说些轻浮的字句,也太不自重了。
虞芫见他这番神色,就知道他不会说。
她只好叹息一声,“好吧好吧,我不为难家主,就只当自己已经听过了。”
听她语气有些许失意,褚然便将视线转回到她脸上,但一看便见她还是副笑意嫣然的模样,哪有半点失落。
这时候才发现上当已经来不及了。
褚然再想躲开,但因为距离太近而被直接捧住了脸。
她抬起他脸庞,闭目给他带去一个他悄然惦念许久的吻。
统统默默蹲守亲密值数据,并随时播报:宿主,激烈点,好对象涨分不多,现在用双倍卡太亏了。
虞芫:收到。
温柔的触碰成了前奏,她捧着他脸的手顺着勾住他脖颈,另一只手则到他腰侧揉弄他的衣物,等扯开下摆与裤腰的缝隙时,她就顽劣地从衣角处钻了进去……
褚然从未如此清晰的感知到自己是块打磨过的玉石,他的买家正细细地检查他身上是否有瑕疵。
他的贫瘠和枯槁被一一勘破。
褚然推搡她,挣扎起来,但气息交融的吻掠夺了他的神智和力气。
本来就抵挡不住入侵,现在更是溃败得一塌涂地,让坏心眼的姑娘将他摊开了揉捏,他已似一颗被指甲划开的荔枝。
虞芫感受到他抗拒后的第一反应就是贴得更紧,她是杀过鱼的,如果不赶紧摁住,鱼就会从她手里挣脱开。
因此她完全无视他的呜咽和喘息,逼得他几乎不能出声,两个人滚烫的呼吸将这片被纱幔遮挡的空间蒸得比窗外高上几个度。
如果这是冬天,她毫不怀疑自己能看到飘散出去的空气腾出白雾。
但现在也很好,适宜的温度让褚然只穿了一件,很方便她动作。
她隐约听到褚然含糊地跟她说,“别……”
但因为声音太弱了,被吻得支离破碎的喘息又盖过了一切,所以她继续了。
等到这一吻结束。
褚然双唇红肿湿润,同他唇色一样的还有他的眼尾和脸颊,红得弥散出热气。
他含着水汽的眼睛同样动人,又恼怒又发不出脾气的瞥她一眼,不愿与她多说,转头避开她视线。
衣衫凌乱,春光乍泄。
虞芫眼珠子都快粘他胸口上挪不开了。
褚然察觉到她在注视什么,直接用手臂横杠在两人之间,往外用劲将她推开。
虞芫明显看到他嘴唇动了动,大概是想说点什么骂她一下,但嘴唇碰一碰都有胀痛的异样感,于是又默默咽了回去。
统统拿着数据冒泡道:宿主,统统建议双倍卡还是用在情绪起伏大的好对象身上会更划算哦。
也许是情绪稳定的缘故,这位好对象的亲密值上限也不高,涨动就显得很中规中矩了。
即使用了卡,目前也只获得了六十的积分,稍显可惜哦。
……六十除以二,一吻得了三十分。
这对于褚然来说已经是超常发挥了,虞芫觉得可以了。
不过统统说得确实有道理,褚然从来没有大幅度涨动的时候,估计此刻就算是跟他一度春风,他的涨动也就只在三四十。
最适合双倍积分的对象还得是燕归时。
燕家教育孩子的方式用的是同一套,燕去晚上限高,有过飙车式的涨粉,燕归时跟他相比应该差不多。
虽然此刻是在褚然面前,而且两人刚亲密接触,她就走神想着燕家两兄弟,但虞芫没有一点心虚,甚至还有闲心补了一个温和的亲亲给褚然,以缓解他的羞恼。
凡事都是需要锻炼才能熟练的。
万恶的高位面世界逼迫她在花心渣女的道路上越走越远。
此处仍需要唾弃一下强买强卖黑心商家——统以及统的众领导们。
褚然被她后补的吻给哄好了。
他总算肯把视线放回到虞芫身上,问她道:“你打算在峤城留几天?”
“……我明天就回去了哦。”
褚然讶异道:“这么着急?”
“没办法呀,监察官明天就要回程了,我要和其他战士一块去接他。”
褚然于是没再多说什么,叫虞芫去掀开柜子上蒙着的青色绸布,那是他之前答应了要补偿给她的东西。
虞芫走过去掀开一看,是一柄刀身细窄微弯的长刀,造型秀气风雅,通体泛着银光,是柄即使不懂刀的人见了,也会不自觉惊叹的好刀。
虞芫惊喜至极,忙把刀拿起来端详,又试了试它的手感。
完全挑不出一丝毛病。
她太喜欢了,因此欢喜地扑过去亲了亲他的脸,道了谢又问他刀叫什么名字。
褚然想了想,答道:“叫晴光。”
于是虞芫有了两把好刀,一把斩鲸一把晴光,她腰间空缺的位置被补上了一块。
夜色昏暗的路上,街灯替代了今夜深深躲入云层中的月亮,给行驶的车辆们映出虚飘着的影子。
燕城考察团明天就要回去,今晚的送别宴峤城高层都要参加。
虽然双方相处时有些误会和摩擦,整体上不算太愉快,但面子总是要给的,毕竟也签了不少合作的文书。
半敞的车窗吹入几缕凉风,将佘狣散落脸侧的发丝吹动。
……风中传来异样的气息。
“调头。”
佘狣当机立断对司机发出指令,可来人的速度比他预想中更快。
一个身影从高空跃下,直接落到车前盖上,“砰”一声巨响,巨大的压力使得车子前面整个凹陷下去,发动机损毁,车子完全动不了了。
来人倒是一点损伤也没有,在塌陷处站起来,往前迈了一步抬腿就往挡风玻璃上踢。
能防住子弹的前挡风玻璃在来人一脚下直接龟裂出一张丝线密集的蜘蛛网。
她几乎没有停顿,马上补了第二脚。
半碎的挡风玻璃根本扛不住这一脚,当场碎裂,几乎是玻璃向车内迸溅的那一瞬,佘狣立即选择下车。
四周顿时狂风大作。
呼啸的风卷起来人的长发和衣角,她抬手捋开飞舞的发丝,露出一张美艳凌厉的脸。
这条街道在晚上几乎不会有行人路过,距离住宅区也很远,周围多是植被,很适合她动手。
姜淉一脚踢晕准备求援的司机,从车顶上跑过去,朝着佘狣的背影凌空而起,瞄准了他的左肩。
她更想对准他的脖子。
但据说此人有不能死的理由。
姜淉眼神森然,踢腿出势更猛,脚尖将要踢中那人时,他却偏身闪开了。
姜淉略觉诧异。
腰肢一扭马上调转了方向,另一条腿朝他飞踢过去,结果他以同样的方式躲开。
她鞋底与地面磨得发烫,才停住前冲的趋势,她一落地,立马就抽出腰间军刀,扭身继续追击佘狣。
她感觉到四周的风流向混乱。
某种感官上的平衡被打乱了,佘狣的身影仅仅是站在那都让她觉得眩晕。风很不起眼,但它实际上无时无刻不在影响着人的感知。
姜淉抬手胡乱抓了两把头发,就用腕上的皮筋把头发绑了起来。
她本来以为天时地利人和的战局,她能很快解决。
果然能从小虞手底下逃脱的人,还是有些真本事的。
对面要动真格了,佘狣后撤一步,发尾被风托举着在空中飘荡,如同浸于无形的河流中。
他的行动轨迹出现了异常,泉台派出支援的速度不应该这么慢……
他的感知向外延伸,只触及到一片寂静。
这异样得太明显了。
佘狣把目光转到姜淉身上,待看到她脸上的寻仇神色时,又觉得他们似乎也没有隐瞒。
……在送别宴当天晚上突然出现的女杀手,除了是为虞芫而来,也没有别的可能。
姜淉把头发盘好之后,俯身便如一支利箭向佘狣冲了过去,手中刀刃划出一道银光,她耳边的破风声显示她已发挥出己身最快速度。
姜淉眼神冷寒坚定,眼中仅有她的目标。
这一招她已经用过多次。
但佘狣的身影在她冲过来的瞬间就被大力吸走,她的刀刃最终只割破了他肩上的衣料。
姜淉立即扭腰变换方向,将刀刃重新刺向佘狣。
然而两人之间不过一掌宽的距离,空气却似乎聚拢成了一块结实的盾牌,她的刀尖刺过去时感受到了凝厚的阻力,使得刀尖几乎无法推进。
姜淉手上筋脉因用力而凸起,她冷冷盯着佘狣,异能发动将刀尖猛地刺入这凝实的空气盾。
经过这几次出招失败,她已经看出他是怎么闪躲的了。
风与气压关系密切,他利用风速快慢操控气压变化,而且范围和效果都很精准。
不过他也不可以无限次的使用这一招。
姜淉已经看到他额头上细密的汗珠了,他快要透支了。
风更为猛烈地狂旋着。
刀光在狂风中挥闪,姜淉下手一次比一次更狠辣,佘狣多次脱险让她丧失了耐心。
而且这里是佘狣的地盘,时间越被拖延越对她没好处。
终于她寻到了一个破绽,在佘狣因力竭而稍显迟缓之时给了他一个飞踢,动作漂亮的踢腿击中佘狣左臂,让他倒飞出去一米远。
他捂着手臂艰难稳住身形,皱眉显出吃痛,脸上和脖颈处的汗粘黏了几缕头发,左臂也控制不住的颤抖。
姜淉对他的狼狈并不满意,上前打算再补两刀。
她非常好心的给佘狣留了个侧边睡的余地,补刀仍选择扎在了他受伤的左肩上。
血液从佘狣左肩漫出来,他脸上血色顿失,虽然没有发出惨嚎,但身子也因疼痛而抖得犹如风中落叶。
姜淉对他没有一丝怜悯,扎入足够的深度后,还稍用劲拧动了刀柄,搅烂了他左肩处的筋肉。
浓烈的血腥味和染透他半边衣物的血迹让姜淉真心实意露出一个微笑。
“……别对不该惦记的人下手,明白吗?”
面对她的柔声询问,佘狣没有回应,只是勾了勾唇,似挑衅又似神游天外的一笑。
姜淉对他精神不正常的事情也有所听闻,现在警告过了,她耽误的时间也够久了,她拔了刀就跃入无灯的树丛中。
一阵渐远的窸窣声后,四周又重归于宁静。
……
一辆停在路边的黑色轿车里,燕去晚等到姜淉拉开后车门才收回异能,双指并拢揉了揉刺痛的太阳穴。
“怎么这么久?”
姜淉对他敷衍笑了下,道:“因为是陌生的异能,所以我花了点时间才适应和他对战。”
燕去晚对姜淉的印象在她对虞芫告白后就降到了谷底,如果不是她能力还算不错,对报复佘狣一事又绝对会上心,他根本就不想和她碰面。
因此随口责备了她一句后,他就目视前方看向通往宴会这一路的景色,连姜淉的答话也没再理会。
这其实算是个不大不小的侮辱。
但姜淉毫不在意。
因为她也不想跟燕去晚对话。
燕城那些关于他和小虞之间的传闻她也是听过的。
每次都是燕去晚在外人面前刻意宣扬他们的恋爱关系,姜淉听得冷笑不止,觉得他利用八卦潜移默化坐实他小虞恋人身份的心思简直明显到三岁小孩都看得出来。
真搞不懂那些以为他跟小虞在谈恋爱的人有没有长脑子。
大张旗鼓到军部去见小虞的就一定是小虞伴侣吗?
小虞亲口承认过吗?
两个人相看两厌,意外达成了某种和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