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万万没想到,何雨柱这个愣头青,竟然真的能把十几年前的陈芝麻烂谷子给翻出来,还找到这么多证据!
周围的邻居们听到“二千三百四十元”这个数字,更是齐齐倒吸一口凉气!
“我的天!二千三百四十元!那得是多少钱啊!”
“还有各种票证!这易中海也太黑心吧!”
“平时看着道貌岸然的,没想到背地里干这种缺德事!”
“傻柱兄妹俩这些年日子过得那么苦,原来钱都被他吞!”
议论声如同无数根钢针,扎在易中海的身上。
他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但他脑子转得极快,立刻换上一副痛心疾首、委屈万分的可怜模样:
“公安同志啊!我冤枉啊!我真的是为他们好啊!柱子这孩子,从小就不让人省心,我作为院子里的一大爷的,能不替他操心吗?那钱,我是替他们存着,想着等他们大,懂事以后,再交给他们。谁知道……谁知道他们这么不理解我的一片苦心啊!”
他捶着胸口,老泪纵横:“我易中海在院里几十年,谁不知道我的人品?我帮过多少人,救济过多少家?我能干出那种昧良心的事儿吗?这钱,我是打算等他们结婚的时候,再把给他们的!我……我这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啊!雨水啊,你是个好孩子,你跟公安同志说说,一大爷平时对你们怎么样?是不是真心疼你们?”
何雨水看着他这副惺惺作态的样子,只觉得一阵恶心:“你少假惺惺!你对我好?你就是这么对我好的?把我爸寄回来的钱全吞,让我们兄妹俩吃上顿没下顿?易中海,你就是个伪君子,大骗子!”
“带走!”为首的公安同志见证据确凿,易中海的辩解也苍白无力,当即一挥手,两名公安上前,就要给易中海戴上手铐。
易中海彻底慌了,他知道,一旦被带走,进了公安局,那可就真完!
他拼命挣扎起来:“我不走!我没犯罪!你们不能抓我!我是冤枉的!老太太!老太太救我啊!”
他一边喊,一边用求助的目光望向后院处,那里是聋老太太的住处。
就在这时,一个苍老但中气十足的声音从后院传来:“住手!都给我住手!吵吵嚷嚷的,干什么呢这是?!”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拄着拐棍,头发花白但精神矍铄的老太太,在一大妈的搀扶下,慢慢悠悠地走过来。正是四合院里德高望重,说一不二的聋老太太!
一大妈见到情况不对,连忙去后院搬救兵,把聋老太太搬出来,希望能救自己男人这一次。
聋老太太眯着眼睛,扫视一圈院里剑拔弩张的众人,最后目光落在被公安同志架住胳膊的易中海身上,眉头一皱:“公安同志,这是怎么了?中海是犯什么事儿,要这么大阵仗?”
她的声音不大,但是常年在她和易中海的配合下,她这个老太太的威风,可是从来没有人敢忤逆她,院子里的嘈杂声顿时小许多。
为首的公安同志见来人是一个穿着得体,看样子还有着一定威望的老太太,一下子摸不清楚她的来路,眉头微微一蹙:“老太太,我们是公安局的,正在调查易中海涉嫌侵占他人财物的案件。这是我们的证件。”说着,也亮出证件。
聋老太太“嗯”一声,拐棍在地上笃笃地敲两下,那沉闷的声响让院子里那些窃窃私语的邻居们声音更小些,纷纷敬畏地给老太太让开一条道。
她走到何雨柱和何雨水面前,那双看似昏花的老眼此刻却精光一闪:“柱子,雨水,你们俩孩子也是我老婆子看着长大的。
中海是院里的一大爷,几十年如一日为这个院子操心劳力,平时对你们怎么样,你们心里没数?他还能昧了你们的钱不成?这里面肯定是有什么天大的误会。”
她带着几分长辈特有的语重心长:
“我知道你们这些年日子过得苦,心里憋着气。可中海他也是一片好心,怕你们年轻,手松管不住钱,想替你们好好攒着呢。这钱啊,早晚是你们的,跑不了。
你们这么一闹,把公安同志都惊动出来,这叫什么事儿?传出去,咱们整个四合院的名声还要不要?听我一句劝,都是几十年的老街坊,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把事儿摊开说清楚,误会解开,不就完了?何必闹到今天这个地步,让外人看笑话?”
易中海一听这话,如同溺水之人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连忙附和:“是啊是啊!老太太说得太对!我就是这个意思!我都是为他们好啊!公安同志,您看,老太太都出来替我说话,我易中海能是那种昧良心的畜生吗?”
何雨柱还没开口,何雨水却再也忍不住,她往前一步,通红的眼睛死死盯着聋老太太:“老太太,您说他为我们好?那您扪心自问,您当年又是怎么对我们的?”
“我怎么对你们?”聋老太太眼睛一瞪,拐杖重重一顿,显然没想到这个平日里不怎么吭声、逆来顺受的小丫头片子敢当众顶撞她,语气中带着一丝被冒犯的怒意。
何雨水冷笑一声,:“我记得有一年冬天,特别冷,我哥不知道又被谁欺负了,鼻青脸肿地回来,家里一粒米都没有,我饿得头晕眼花,实在受不了,才鼓起勇气去找您,想讨口吃的。您那会儿正在堂屋里吃白面馒头!
我求您给一口,您是怎么说的?您说小孩子家家的,饿一顿死不了,让我去水龙头喝点凉水垫垫肚子,别在这儿碍眼!那白面馒头,您宁可放着发硬,也没给我一口!
那时候,您怎么不说为我好?现在倒替易中海这个侵吞我们兄妹俩活命钱的贼人说起好话?他吞了我们兄妹俩整整十三年的血汗钱,您还说他是好心?”
这话一出,院里顿时一片死寂,随即爆发出更大的哗然!
“我的老天爷!还有这种事?”
“真的假的?聋老太太能干出这种事?太刻薄吧!”
“平时看着对傻柱还行啊,没想到背地里对雨水这么狠心?”
“这……这就太说不过去了吧?孩子饿得都上门求食,一口吃的都不给?那可是白面馒头啊!”
聋老太太被何雨水这番话噎得脸色瞬间铁青,继而涨红,像是被人当众扒光衣服一般难堪,握着拐棍的手因为过度用力而骨节发白,嘴唇哆嗦着,想反驳,但是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她只觉得眼前阵阵发黑,脚下有些发软,平日里积攒的威严在这一刻荡然无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