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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雨“哐当”一声扔了刀,转身去武器架上拿了两个流星锤。

这两个月,她在东宫吃得好睡得也好。体格比之前又强壮了不少,如今堪堪十八岁,硬是比逐雀还要高出一头。

两个大流星锤拿在手里,在地面上投下一片巨大的阴影。

逐雀看着脸都绿了:

“你动真格的啊?我认输,我认输还不行吗!”

动刀剑,他还能胜凉雨一筹。

但若动锤子、唐刀这类或长或重的武器,他根本不是对手。

凉雨的体格实在优势太大,若是放在战场上,定是一员所向披靡的猛将!

“你赖皮!”

凉雨气哼哼地放下流星锤,“没意思,不打了,我去看兵书!”

逐雀看她走了,大松了口气。

谁家的武婢看兵法啊,也就夫人宠着。

他抹了把头上的汗,继续练起来。

凉雨的刀法进步太快了。

再不练,他这个当师父的就要成徒弟手下败将了!

翌日,歇足了的李承翊上好妆,坐上轮辇慢吞吞地来到御书房。

过来呈递奏折的官员看到,顿时大喜。

太子殿下终于回来了!

将奏折送到御书房偏殿的桌案上后,他立刻马不停蹄地出了宫。

他得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同僚去。

李承翊没去偏殿,先去御书房内见父皇。

轮辇刚滑进门槛,他就听到屋内传来他那好大哥的声音。

“父皇,儿臣近日又得一良将,定能为父皇解陇西之忧!”

老皇帝听着乾王将举荐的武将吹得天花乱坠,丝毫不为所动,甚至有些头疼。

自陇西郡王死后至今,他这个皇长子举荐了不下四个武将,每一个都被说得天上有地上无。

但真等一上任,全都的原形毕露!

要么没过多久就妥协,与元家同流合污,要么就被吓破了胆,直接自请降职回京。

还有一个还没等前往陇西上任,就在与同僚切磋时,摔断了腿。

时至今日,老皇帝算是看出来了。

乾王每次过来举荐武将,根本不是为他分忧,而是想要在他面前多露面,卖个乖。

至于举荐的武将,会对陇西造成什么样的影响,又会对他造成多少麻烦,他这儿子怕是根本没想过。

皇长子的愚蠢,他早就有所领教,皇后偏偏还护着。

他若骂狠了,皇后又要在他耳边哭哭啼啼,烦人的紧。

可若不骂,他心里又憋屈。

正犯难,老皇帝就听到门口传来太子的声音。

“大皇兄,你若想为父皇分忧,就少来御书房添乱。”

这话一出来,老皇帝的心,一下子就舒坦了。

李承乾回头怒视李承翊,冷冷一笑:

“六皇弟自从成了储君,当真是一日比一日霸道。

听你这话,御书房只你一人来得,我们这些亲王过来都是添乱?”

这话说出来,李承翊却好似没听见。

他轮辇直接绕过李承乾,朝老皇帝低头:

“儿臣问父皇安,这便去偏殿处理政务。”

老皇帝欣慰地点了点头。

太子过来,他又能轻松一些时日了。

李承乾被无视得彻底,一张脸涨成猪肝色,好在还记着自己在什么地方,并未失态。

他看着父皇脸上的笑容,低下头,咬牙道:

“儿臣,告退。”

老皇帝不耐烦地摆了摆手。

李承乾出了御书房,看到侧脸大门敞开着,心里怒火立刻压制不住,大步踏进门槛。

李承翊刚翻开第一本奏折,看到来人,长眉微挑,旋即又继续低下头看奏折,一边漫不经心的开口:

“大皇兄过来有何要事?

若无事,尽快离去,莫要扰孤理政。”

短短两句话,刺得李承乾耳底生疼。

他这几个月,他没少听官员称赞李承翊,反观他尽心尽力举荐武将,为父皇分忧,却被百官们谩骂。

同样是为大虞尽心力,凭什么李承翊跟他的待遇,完全不同?

就因为李承翊是太子?!

妒火在胸膛燃烧,李承乾目光下移,落到轮辇上,心中才好受一些,忍不住冷笑道:

“我笼络人心的本事是没你厉害,可我至少腿脚齐全。不过你费尽心思做了这么多,到头来还不是无用功?

只是可怜了弟妹,年纪轻轻,就要守着你的牌位过日子了。”

前半句出来,李承翊还无动于衷。

但等听到后半句,他手中朱笔倏然顿住,缓缓抬头。

李承乾见他终于有了反应,脸上露出笑容:

“怎么?六皇弟是觉得我说的不对?

是了,我想起来弟妹是个和离过的,心思多着呢,想必多半是守不得寂寞……”

“来人!”

李承翊冷声打断他的话,目光仿佛淬了冰:

“亲王李承乾出言不逊,以下犯上,掌掴五十,以儆效尤!”

李承乾脸色骤变。

“李承翊,你……”

“直呼储君名讳,罪加一等,掌掴一百!”

李承翊目光锐利,投向进来的禁军:

“即刻行刑!”

御书房的禁军们早就被太子折服,闻言二话不说上前押住李承乾。

李承乾大怒:“放肆!”

刚说出两个字,蒲扇大的巴掌就甩在了他的脸上。

啪!

声音响彻侧殿,李承乾惨叫一声,右脸肉眼可见地肿了起来,耳朵嗡嗡作响。

不等他挣扎着再开口,左边也受了一巴掌。

这下两边都肿起来,均衡了。

啪!啪!啪!……

一声又一声,李承乾被打得七荤八素,口角流血。

等到一百个巴掌过去,他的脸已经肿得不能看,两只眼挤在肿胀的肉缝里,几乎看不见。

李承乾毕竟是亲王。

李承翊知道禁军留了手,否则这一百巴掌下去,满口牙别指望有一个能留下。

那责罚,就太重了。

他挥了挥袖,让人下去。

李承乾恨恨看了一眼李承翊,也不敢再胡乱说话激怒对方,屁滚尿流地跑了。

“父皇!父皇!”

老皇帝正在御书房里挑今晚的牌子,听到皇长子的声音,刚提起的兴致立刻被打散了。

他面泛薄怒,刚起身就看到一个面容肿胀青紫的“猪头”跑了进来,不禁一愣,随后大怒。

“你是何人?竟敢擅闯御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