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凤栖宫出来,苏芮心情大好。
“小姐,皇后娘娘体恤您,拨的都是宫中的老人,打理的本事都是极好的。”洛娥抱着锦盒,高兴的同苏芮说。
“是啊,娘娘大恩。”苏芮笑应,但心中却无感激二字。
林皇后的的确确是帮了她大忙,但,无非是各取所需。
虽是不知林皇后的目的在何,但她绝不会好心的对她事事关切。
她早逝的娘亲在林皇后这不够格,云济虽在林皇后口中是自小看大的,可若真是如嫂如母,这会只会厌嫌她。
但不管皇后的目的是什么,接过这件事去也不会乱来,毕竟那么多双眼睛盯着,而她落个清闲,自然愿意给皇后递这个台阶。
“苏姑娘。”走至外宫门,苏芮正要上车,身后传来了轻柔的唤声。
转过身,大皇子正走到跟前。
“大殿下。”苏芮福身行礼。
“今日是母后召你入宫的吧?”
“殿下消息灵通,我刚从皇后娘娘那出来,殿下就来了。”
“我耳朵可听不了那么远,只是前几日母后说到你同皇叔的婚事,念叨你一个人只怕忙不过来,听你入宫了,便大抵能猜到是母后为这事召的你。”
大皇子解释,视线看着苏芮,在说到婚事时候有一闪而过的落寞。
苏芮没有错过,也没忽视,直问:“所以殿下着急赶来找我?”
似没想到苏芮会这么直接,大皇子表情楞住了下,随后又想到她一向如此,略尴尬的讪笑点头。
他伸出手打开,躺在手心里的是那日被云济扔给门房的玉佩。
“府上人交给了我,说那日你来过,后被皇叔带走了,那日,你是来寻我的吗?”
大皇子温润的眸子里闪烁着星光,似在期许什么。
她那日的确是寻他的,可如今,事已经解决,再说也没有意义。
而且……
正犹豫要怎么回到的时候,苏芮余光瞥见了一抹紫色迅速靠近。
转过眼,一袭紫袍的云济已经到了她跟前问:“你怎得还未离宫?”
她这不是没来得及嘛。
一个二个的,都绊住了她。
可她不敢说,一个是大皇子,一个……是自己未婚夫。
若说上次云济到永安侯府来的时候她如芒在背,像被抓奸,此刻就真似被抓住了一样。
“皇叔莫怪,是我绊住了苏姑娘的脚,说了几句话。”大皇子开口解释。
云济低眸看了眼他手中的玉佩,心间不渝,语气却依旧淡道:“那正好,我本要去寻她,被你绊住省得我去寻了,走吧。”
云济伸手就抓住苏芮的手带走,脚步动作都极快,所有人都还没回过神,苏芮就已经被他拉着上了马车,朝着宫外行驶而去。
大皇子立在原地,看着手中的玉佩,默默重新握紧。
马车上,云济放开苏芮的手,坐在主位上。
苏芮没有硬挤上去,而是坐在了侧边,看着他问:“王爷又吃醋了?”
“寻常言语而已,是你多想了。”云济目不斜视的解释,顿了顿,又道:“但这是在宫中,你如今身份不同,不宜再同大皇子走得过近,引人猜忌。”
这不是吃醋是什么。
可现在苏芮不敢顺势勾搭他,从见到他起满脑子就是一夜算一次,她有些怕。
“哦,明白了。”
苏芮的乖巧应答让云济惊异一许,再看她老实坐在自己的位子上,没有半点随时准备袭击的模样,心中莫名有股失落感。
他强压下去,不被情绪左右。
可这车内的气氛却陡然变得低沉,彼此不言一语,只能听到呼吸声。
想了想,苏芮到底还是先开口问:“王爷既然不是吃醋,那寻我是要带我去何处啊?”
“王府。”
王府?
两个字在脑子里转了两圈苏芮才反应过来,是他的王府,雍亲王府。
可,她能去吗?
“王爷,新人大婚之前不得见面,我此刻去王府也会引人非议啊。”
不止非议,如今云济已经还俗,日后还要入官场,这会更是风口浪尖上的人儿,多少人多少双眼睛死死盯着。
一点儿不合规矩,只怕下一刻上奏的折子就会铺天盖地压来。
“你又并非正妃。”云济轻描淡写道。
苏芮一下愣住。
的确,她不是正妃。
哪怕婚礼不可马虎,但到底不是三媒六聘的明媒正娶,自然的,也不用守那些个劳什子的礼数。
倒也乐得自在。
而见苏芮并未因此有丝毫落寞难过,云济不解问:“你不恼?”
“我为何要恼?”苏芮不明白。
云济原本的话被噎住,待苏芮反应过来他指向的是什么的时候,马车已经停了下来。
云济起身下车,苏芮也只能跟着下车。
站在雍亲王府门前,刚刚想要解释的话这会子全部都被抛没了。
大!
实在是大!
光一个大门就足有一丈宽,朱漆大门七七四十九门金漆钉,六根两人环抱粗的雕兽金柱支撑宽大的屋檐。
两头大石狮威武霸气的树立两边,口中,手中的球珠都是玉珠。
视线往上,宽大的牌匾上刻着瘦金体的四个大字——雍亲王府。
一个大门,就已经华贵非常了。
再看地点,皇城根下第二家,就是大皇子府都还要隔一条街。
里面会是什么样,苏芮都不敢想象。
“别高兴太早。”云济提醒着往里。
苏芮不明所以的快步跟进去。
进了门,更惊了!
但不是吃惊,是惊吓。
她甚至揉了揉眼睛,怀疑自己看到的是错觉。
这确定是那道华贵大门的里面吗?
大依旧是大,一眼望出去不知多少门,多少院。
可杂草丛生,断壁残垣,分明就是一出废弃宅院。
亏她刚刚还高兴,自己之后几年能住上好屋子了。
“这本是我四皇叔的府邸,先皇和皇上都未将此地赏赐给旁人,空置几十年,成了如今这般模样。”
“这是过去的战王府?”苏芮惊讶的又看了眼四周。
云济的四皇叔整个大赵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乃是弘文年间赫赫有名的战神,十五岁就带兵打仗,十七岁驱逐鞑部,十九岁西征剿灭东周国,为大赵拓宽版图。
只可惜,天妒英才,二十二就因病而亡,子嗣都没留下一个。
先皇痛心,封了战王府不许人再入,没成想时过境迁,成了这副样子,也是叫人唏嘘。
“是,日后这王府就全权交由你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