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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亮进教授追问道:“哦?怎么个自主性?说说看。”

“我们可以引进外国的技术,但不能一味依赖技术。那些生产线、机器设备,买回来是方便,但核心的研发、设计,得自己掌握,不然永远是给人家打工。核心的东西,技术也好,决策权也好,必须攥在自己手里。”

南亮进教授听罢,点点头:“有道理。不过,华国现在的工业基础和技术水平,跟发达国家比,差距可不小。要达到你说的这种‘完全自主’,怕是得花不少时间吧?管理经验、科研能力,这些不是一朝一夕能赶上的。”

裴瑜不慌不忙地夹起寿司咬了一口,咽下后才接着说道:“这正是我们需要学习的地方。但学习不等于照搬。咱们得学方法,学思路,而不是直接抄结果。”

“比如呢?”

“比如日本的企业管理模式,在日本很成功,效率高,员工忠诚度也高。可拿到华国,未必行得通。因为我们的文化背景、社会结构都不一样。照搬日本的模式,工人可能觉得束手束脚,管理层也未必适应。所以,得把人家的方法拿来,改一改,变成适合咱们的。”

隔行如隔山,何巧珍坐在一旁,早就听得一头雾水,专心对付着面前的美食。

南亮进教授听完裴瑜的话,若有所思:“你这话,让我想起了明治维新时期的争论。那个时候,日本也是吵得不可开交,有人主张全部西化,学欧洲的制度、法律,连穿西装吃牛排都觉得时髦;也有人固守传统,觉得老祖宗的东西不能丢。最后走了一条中间路线,取西方的技术,保东方的精神,才有了后来的日本。”

“对,但那个时代的日本和现在的华国,面临的国际环境完全不同。明治时期的日本是要追赶西方列强,而现在的华国是要在既有的国际秩序中找到自己的位置。华国不像日本当年那样,有个相对宽松的窗口期。”

“说得不错。”南亮进教授拍了拍手,“裴瑜同学,你有没有考虑过到日本来深造?”

“啊?”何巧珍正咬着块天妇罗,猛地被这话惊得差点呛住。

她瞪大眼睛,先看看南亮进教授,又看看裴瑜。

多少人梦寐以求的出国机会,裴瑜吃顿饭的功夫就遇到了?

“我是认真的。”南亮进教授看着裴瑜,“一桥大学的经济学研究在亚洲是顶尖的,这点你应该有所耳闻。我们的计量经济学、产业组织理论,还有国际贸易研究,在整个东亚地区都是首屈一指。

而且,我们跟欧美大学的联系非常密切,像哈佛、剑桥这些地方,我们经常有学术交流,论文发表在国际期刊上也不是什么稀罕事。如果你愿意过来,我可以亲自做你的导师,带你进这个圈子。”

裴瑜迟疑地开口:“您说的是读研究生?”

南亮进教授闻言,轻轻一笑:“没错,先从研究生开始读起。不过你先别急着套用华国的概念,不然你怕是要误会了。

日本的‘研究生’和你们华国说的研究生不是一回事。日本的‘研究生’其实是个比较宽泛的称呼,通常指在大学里做研究、旁听课程,或者准备进入修士课程的学生。

他们不一定有正式的学籍,可能只是跟着教授做点研究,积累经验,或者准备修士入学考试。你可以把这个阶段看成一种过渡,像是试水,看看你是不是真适合搞学术。”

他放下茶杯,身体微微前倾:“日本的‘修士’才是你们华国说的‘研究生’。修士是正式的硕士学位课程,要在两年时间修完规定的学分,还要写毕业论文,并通过答辩,才能拿到学位,不是随便混混就能毕业的。尤其是我们一桥,经济学的修士课程要求很高。不过以你的数学水平,经济模型的构建方面肯定不在话下了。”

南亮进教授说到这里,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又笑着继续解释道:“我带的那些研究生和硕士生们,研究的都是当下挺热门的方向,比如金融市场的波动规律、政府制定的产业政策对企业的影响,还有国际资本在全球范围内的流动趋势这些话题。

当然,研究生阶段也不是让你白忙活。如果你来我们一桥大学,可以先从研究生干起,跟着我做做课题,熟悉一下日本的学术环境,等到考修士的时候,成功概率就高得多了。”

听到这儿,裴瑜不自觉地抿了抿嘴唇,脸上露出了一丝为难的神情。

她心里其实早有自己的打算,就算她真的要出国读研,日本也不是她的首选,相比之下,美利坚的常春藤名校更符合她的期待。

的确,日本的经济和教育在二战后发展得很快,称得上是个奇迹。

在美利坚的支持下,日本从一片废墟中崛起,到了1956年,经济总量已经跃居世界第二,仅次于美利坚,把其他发达国家都远远甩在了身后。

随着经济的腾飞,日本的教育事业也蓬勃发展。

到了20世纪60年代中期,日本高等教育的毛入学率已经突破了15%。

按照着名教育学家马丁·特罗提出的理论,这意味着日本已经进入了“高等教育大众化”阶段,成为继美利坚之后第二个达到这个水平的国家。

这样的教育成就,在当时的世界范围内确实非常引人注目。

可问题在于,这些令人瞩目的成就,似乎和日本女性关系不大。

日本社会素来以“大男子主义”闻名,尤其是在八零年代的昭和时代,日本女性的社会地位低得让人咋舌。

昭和时代的日本家庭,活脱脱就是人们对日本社会刻板印象的真实写照。

每天傍晚,妻子都要穿戴整齐地站在玄关,毕恭毕敬地迎接下班回家的丈夫。

等丈夫进门后,妻子还得跪坐在榻榻米上,小心翼翼地给丈夫斟酒、布菜,全程都要保持温顺谦卑的姿态。

这样的生活场景,在1986年的日本街头巷尾随处可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