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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处传来人倒地的声音,夹杂着痛呼、兵器落地的声响,以及几声很快被压下去的喝骂。钱小六依旧保持着面向老者的姿态,老者则微闭双目,对周围的动静置若罔闻。

“陈大人这边的人倒是不少。”钱小六心想,“希望虎子他们手下留情,别把人打出个好歹,我还指望他吐露些实情呢。”

他清了清嗓子,对老者说道:“前辈,看来外面的人已经被我那些手下‘料理’了。趁此空隙,您老能否再告知晚辈,那‘钥匙’和‘祭品’,究竟是何物?晚辈洗耳恭听。”

老者睁开一只眼。“你怀中的石头,便是‘钥匙’的一部分。”

钱小六心中一动,暗自夹了夹腿,感觉怀里的“天星原石”又有些发热。“您是说……我捡到的这块石头?它如此紧要?”他心想:“自然紧要,我的葵花内力都与它息息相关!老人家,你倒也沉得住气。”

老者并未理会钱小六,继续说道:“皇陵龙脉节点上的镇龙石,用以稳固大炎气运。它守护的‘圣物’,曼陀罗宗妄图染指,实乃不自量力。”

钱小六听得仔细,追问道:“那祭品呢,前辈?曼陀罗宗那些人,是打算用牲畜,还是用别的什么?比如,活人?”

老者另一只眼睛也睁开了。“活祭。身负特殊气运,或身怀内力之人更易被选中。他们欲以生魂怨气污浊龙脉,才能惊动那‘东西’。”

钱小六感到后颈有些发凉。“这些人不只是盗墓,还想行此邪法!想用活人作引,催动什么?”

他定了定神,对着老者一拱手:“前辈,外面的人估计已被我的人‘请’去问话了。晚辈需去瞧瞧,免得他们疏忽。您老稍待,晚辈去去就回!”

老者闭上双目,挥了挥手。

钱小六立刻朝着打斗声传来的方向奔去。“该去看看虎子他们拿下了谁。陈敬德那人,可别伤了,我还指望从他口中得到消息呢。”

片刻之后,钱小六抵达了皇陵侧门附近。眼前有些混乱。陈敬德带来的人,此刻都倒在地上,不少人被捆缚,嘴里塞着布。有些人身上中了麻药短箭,昏睡过去,嘴角流涎。

观风处的番子们正在搜检这些人。一个番子拿着什么东西,想从一个俘虏嘴里撬取镶嵌的金牙。王虎板着脸指挥着手下,眉宇间却难掩得意。

“场面不小啊!”钱小六扬声道,“虎子,做得好!陈大人,他还好吧?”

王虎指向人群中被捆着,嘴里塞着东西的陈敬德。他官帽歪斜,头发散乱。

钱小六走到陈敬德面前,蹲下身子打量他。“陈大人,别来无恙?或许,我该称呼您为‘陈主持’?听说您近来礼佛,这身行头,是哪座寺庙的?”

陈敬德喉咙里发出“呜呜”声,嘴被堵着。

钱小六伸手,帮他把塞嘴的东西扯了出来。“陈大人,有话好说。瞧您这样,可是有何不适?”

“钱小六!”陈敬德一能开口,立刻骂道,“你这阉人!胆敢构陷朝廷命官!陛下定会诛你九族!”

“哎呀,陈大人,火气不小。”钱小六掏了掏耳朵,“况且,我只是奉命行事。至于谁的九族难保,这事可不好说。毕竟,私闯皇家禁地,图谋不轨,这罪名可不轻。”

他伸手,拍了拍陈敬德的脸。“我已恭候多时了。这皇陵外围的布置,那些绊马索和陷坑,希望陈大人还算‘满意’。”

钱小六站起身,对着王虎摆了摆手:“行了,弟兄们,把陈大人和他的‘随从’们都带走。动作仔细些,这些人都是重要人证。”

王虎抱拳:“遵命,头儿!送往何处?”

钱小六回头,望向陵寝深处,老者的身影早已不见。“先审。然后……我总觉得,天寂山这件事,才刚开始。至于那些‘祭品’……我可得盯紧了,别真让什么人成了他们的祭品。”

他转过头,对着陈敬德:“陈大人,在我为你准备的‘静室’里好好反省之前,还有什么话要说吗?”

皇陵侧门附近,火把燃烧着,映照着狼狈的陈敬德和一群鼻青脸肿的“随从”。钱小六看着被捆缚的陈敬德,用脚尖碰了碰他那身皱巴巴的僧袍。

“陈大人,几日不见,您就行事如此了?这般故弄玄虚,我隔着老远都能察觉到不对。”

几个观风处的番子听了,忍着笑意。

“钱小六!你这阉贼,休要得意!”陈敬德声嘶力竭地吼道,“等我脱困之日,定要将你碎尸万段!”

钱小六掏了掏耳朵,似未听见。

“陈大人,看来您精神尚可,声音洪亮。不过,我向来觉得,多言往往无益,所以….”

他对着一旁的王虎递了个眼色。

王虎会意,拿起一块布,再次堵住了陈敬德的嘴。

四周立刻安静了。

“清净多了。”钱小六拍了拍手,看着陈敬德。

“陈大人,现在我们可以谈谈了。”钱小六从怀里掏出一个小本子,翻开,用炭笔在上面记录,“坦白尚有转圜,抗拒则从严处置。若肯坦白,或可从轻,若执意抗拒,便送去苦役之地。”

观风处开始了审问。陈敬德招供,曼陀罗宗此次是冲着皇陵的龙脉节点来的,目标是镇龙石。他说打开他们所谓的“圣物”,需要一把“钥匙”和一份“祭品”。

“陈大人,您还真是配合。”钱小六合上本子,看着已经泄气的陈敬德,“早些如此,何必受这皮肉之苦呢?”

“不过,你说的那个‘圣物’,究竟是什么东西?值得你们这般大费周章?”

陈敬德如同失了魂一般。

“我……我也不知道。”他声音嘶哑,“圣物……是曼陀罗宗的机密……只有圣使大人知晓……”

钱小六摸了摸下巴。看来,这条线索到此中断了。

“也罢。”钱小六站起身,活动了一下身体,“既然如此,便让我亲自去皇陵深处看看,这所谓的‘圣物’,究竟是何物。”

他转过身,对着王虎吩咐道:“虎子,把这些人带下去,严加看管。尤其是陈敬德,务必让他活着,死了便问不出话了。”

王虎抱拳领命。

钱小六望向陵寝深处,那里一片漆黑。

空旷寂静的皇陵外围,只有火把发出微光。就在钱小六准备动身时,突然,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几个身穿宫服的内侍跑了过来,领头的是个钱小六有些印象的人,皇帝身边的大太监李德全。

“钱公公,钱公公!”李德全气喘吁吁地跑到钱小六面前,声音有些变调,“圣上有旨,宣钱公公立刻回宫!”

钱小六眉头一皱。

“圣旨?这么晚了,陛下宣我何事?”

“这……这……”李德全支支吾吾,“钱公公,您还是赶紧随奴才回宫吧,此事体大,奴才实在是不敢多言!”

钱小六看着李德全的表情,心中猛地一沉。他猛地转过身,望向皇宫的方向。那里,灯火比往常明亮许多。

“陛下……驾崩了?”钱小六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惊疑,但更多的是警觉。

李德全跪倒在地说道:“钱公公,您就别为难奴才了,赶紧随奴才回宫吧!”

钱小六闭上眼睛,长长地吁了一口气。他明白,皇帝晏驾,太子将继位。朝堂之上,必生动荡。

相较于天寂山尚不明朗的圣物与祭品,京城中即刻发生的权力更迭,才是真正决定大炎未来走向、亦关乎他自身命运的关键。

只有在新君登基后的这场变局中抓住时机,稳固地位,他日方能有足够的力量和凭借去应对曼陀罗宗这类潜在的威胁。

天寂山的行动已暂告一段落,俘虏也已到手,后续调查可以从长计议。

但宫中这场变故,却片刻耽搁不得。钱小六迅速做出了判断,猛地睁开眼睛。

“走吧。”他对李德全说道,“我这就跟你回宫。”

他转身,头也不回地跟着李德全离开,将黑夜中寂静的天寂山抛在身后。天寂山、皇陵秘辛、曼陀罗宗……这些事并未被忘记,只是暂时被他压在心底,等待将来以更有利的态势去处理。

钱小六跟随李德全,匆匆赶回皇宫,留下夜色中寂静的天寂山。

“从今日起,这天下,恐怕要变了。”钱小六抬头望向漆黑的夜空。

“我这可是为了陛下!”

第98章新君旧臣,一步登天

皇城之内,灯火通明,却驱不散那股凝重的气氛。太监宫女们脚步匆匆,却又刻意放轻,如受惊一般,连呼吸都小心翼翼。

李德全领着钱小六,几乎是快步疾行,衣角拂动,险些在宫门的高门槛上绊倒。

“李公公,您慢些,这要是摔着了,我可没钱给您老付药钱。”

钱小六嘴上说着,脚步却丝毫不慢,甚至还伸手扶了李德全一把。

他心中盘算:老皇帝驾崩,太子爷登基,这朝代更迭,可比故事精彩!我投效新君,正是时候!

李德全哪有心思理会钱小六的言语,一张老脸发白,嘴唇微颤,好不容易才稳住身形。“钱公公,快,陛下…陛下在等着呢!”此处的“陛下”,自然已是新帝。

穿过一道道宫门,巡逻的禁军明显增多,个个甲胄鲜明,神情严肃。看到钱小六,那些平日不苟言笑的禁军头领,脸上都多了几分客气,有的还主动欠身。

钱小六心中暗喜:“这待遇,果然不同了!以前我进宫,需得小心谨慎。现在,境遇大不相同了?”

终于,他们抵达了太子…不,是新帝琰明澈日常处理政务的乾安殿外。殿门紧闭,门口侍立的内侍皆是生面孔,但看其精神,显然是琰明澈的亲信。

李德全通报之后,殿门开启。钱小六整了整衣冠,调整了一下呼吸,迈步走了进去。

殿内烛火明亮,琰明澈一身素白孝服,静静地站在御案之后。往日的温和儒雅之上,添了几分威严与疲惫,但那双眼睛,却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有神。

“奴才钱小六,叩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钱小六跪倒在地,叩首十分恭敬。姿态必须做足,这可是新主上任的第一日!

琰明澈抬了抬手。“小六子,起来吧。”他的声音略带沙哑,却透着沉稳。

钱小六迅速起身,垂手侍立。

“父皇…去得突然。”琰明澈缓缓开口,“国不可一日无君。朕,承继大统。往后,大炎的江山,朝堂内外,都需要你多多费心了。”

这话一出,钱小六心中振奋。来了!这是要委以重任!

“陛下!您这话真是折煞奴才了!”

钱小六脸上立刻显出“受宠若惊”与“忠心耿耿”的神情。

“为陛下分忧,那是奴才的本分!赴汤蹈火,万死不辞!谁敢给陛下您添麻烦,不用您吩咐,奴才第一个不答应!”他拍着胸脯,言辞恳切:“我这可是为了陛下!”

琰明澈看着他这般模样,紧绷的脸上难得地露出了一丝极淡的笑意,很快又隐去。“观风处,以后便由你全权掌管,直接对朕负责。”琰明澈拿起御案上的一块玄铁令牌,递了过去,“朕的身边,也需要你这样的人。你是朕的耳目,也是朕的…利刃。”

钱小六双手接过那沉甸甸的令牌,入手微凉,心中却是一片火热。耳目!利刃!此任甚好!

“奴才遵旨!”钱小六将令牌揣入怀中,感觉腰背都挺直了几分。“保证让陛下的耳目清明,不受蒙蔽!谁敢生事,奴才就处置谁!谁敢妄言,奴才就惩治谁!务必让陛下安心处理国事!”

琰明澈点了点头,挥手道:“今夜宫中事多,你去协助李德全,稳定内外。朕要在此为父皇守灵。”

“奴才领命!”钱小六再次行礼,躬身退出了乾安殿。

殿门在他身后缓缓合上。钱小六站在殿外,迎着夜风,只觉得身心舒畅。他掂了掂怀里那块令牌,露出一丝笑容。

“此等权柄…嘿,这滋味,甚好!”

李德全赶紧凑了上来,脸上的恭敬又多了几分:“钱公公,哦不,钱大人!接下来,您看……”

钱小六看了他一眼,缓缓说道:“李公公客气了。陛下有旨,今夜宫中诸事,由你我共同协理。走吧,先去看看那些个不安分的人,有没有趁机生乱的。”

他迈开步子,朝着宫禁巡查的方向走去,背影在灯火下拉得悠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