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萧干领兵冲入安北军大营,没空管普通营帐,而是一心追着溃逃的安北军士兵,直奔林冲所在的中军大帐。
只是安北军士兵虽然衣衫不整,慌乱不堪,逃命的速度不慢,眼看要被追上,纷纷钻入营中去了。
萧干就要杀入营中,身后却传来震天动地的响动,还有无数火焰升腾而起,更有痛苦的人喊马嘶。
萧干大吃一惊,回头看时,就见被自己人点燃的安北军营帐,纷纷发生剧烈的爆炸,将后队骑兵炸得人仰马翻,死伤无数。
萧干顿时冷汗直冒,大喝道:“不要放火,我等中计了,后队转前队,快撤!”
然而,他声嘶力竭的吼叫,却被还在不断响起的爆炸声给掩盖了,后面的辽军骑兵根本听不到,被受惊的战马带着胡乱冲撞,早已乱作一团。
萧干见状,只得调转马头,从一侧绕道折返,就要领兵撤出安北军大营。
哪知这时周围营帐纷纷钻出大队弓弩手,对着他们就是万箭齐发。
辽国大军防不胜防,顿时被射杀大片。
萧干又惊又怒,挥舞大刀不断拨打射向他的箭矢,然后寻路而走。
这时,从安北军后营杀出一队队马军,前头均有一名将领带头冲杀,而他则是被白日里稳居中军、豹头环眼的林冲给盯上了。
他自然知道林冲的身份,顿时大喜,以为林冲是来给他机会来了,于是顾不得身后部众,挥刀向林冲杀来。
林冲没想到他到了此时,还能孤注一掷,要拿了自己为质,好成功脱身。
因此,林冲对萧干倒是有些佩服起来。
但是动作却丝毫不慢,催动战马,斜提长枪,杀奔萧干而去。
二人在混乱的营中交战,一时刀来枪往,在月光和火光交织中,上演了一场精彩厮杀。
萧干以为林冲作为主帅,更多是在统兵布阵上出类拔萃,个人武艺未必多厉害,因此存了拿林冲为质的打算,一上来便猛攻猛打。
但是,在交手几个回合后,他便震惊的发现,这个南贼主帅,武艺比起白日里那个丰神俊朗的大将毫不逊色,一杆长枪使得出神入化。
他奋尽全力,不但奈何不得林冲,反而很快落入下风,被压着打得他憋屈万分。
更要命的是,慌乱的部众在被霹雳弹炸了一回,又被安北军覆盖射杀了一回,现在正被安北军将士策马冲杀,已然溃败起来。
他知道大势已去,只想卖个破绽,逃出大营再说。
只是林冲根本不给他机会,将长枪只顾朝着萧干要害招呼,逼得萧干左支右拙,险象环生。
而辽军后队幸存的骑兵好容易控制了受惊的战马,朝着营门杀出去时,却见营门外围了满满一大圈安北军将士,为首的,正是白日里击败他们将军的卢俊义。
冲在前面的辽军猝不及防,顿时被铺天盖地激射而来的箭矢射杀当场。
后面的辽军,惊慌失措,进退不得,眼见无路可逃,有人立刻扔下兵器,举手投降。
有人带头,后续辽兵根本都不用多想,纷纷弃械投降。
萧干瞥眼瞧见,顿时痛心疾首起来,手中动作也慢了一拍,顿时被林冲一枪扫落马下,这次他也懒得挣扎了,躺在地上不甘心的怒吼起来。
林冲见状,一枪挑飞了他掉落在一旁的大刀,又将其佩剑给拨落开来,才让人将他绑了。
萧干像是失了魂魄,麻木的被人绑着也不反抗,只瞪大眼睛,目不转睛盯着林冲。
林冲见状,也不急着跟他搭话,只让送去中军大帐再说。
剩下的事情,自然简单得多,将投降的辽军纷纷绑了,然后开始打扫战场。
一场持续半个时辰的夜袭结束,以萧干全军覆没收场。
卢俊义这边,甚至都没怎么出力,便让辽军乖乖投降。
原来林冲早料到了萧干手段,于是将外围营帐全部腾出来布置了霹雳弹,大军则集中在后面营帐之中,等萧干领兵杀入,以一支二三百人慌乱奔逃的士卒为诱饵,将萧干引入前面。
辽军进入大营后,果然开始四处点火,自然将外围布置了霹雳弹的营帐给点燃了,顺势就引爆了霹雳弹。
猝不及防又人马密集之下,霹雳弹自然取得巨大杀敌效果。
受惊的萧干要折返逃离时,正被埋伏的大军乱箭射杀了一回,然后就是众将领兵杀到。
林冲出现,是为了指挥大军围攻萧干。
不料萧干却找上了他,那他也就不客气,将萧干给拿下了。
好容易退回营门的辽军,早被埋伏在外的卢俊义率军堵住,一轮弓箭齐射,就逼降了辽军。
萧干损失三千骑兵,自己又被活捉,自然是败得彻底,也难怪他彻底失了心气,心灰意冷被俘虏也无力反抗了。
他做梦也没想到,安北军会给他设下如此天罗地网。
他自认十分谨慎,选择也没错,认为安北军即使有防备,也只不过是固守大营,万万不会未卜先知,做好了这般圈套给他钻!
毕竟他是一时起意来袭营的,安北军根本不会事先知道,做出如此周密的布置,设下这场埋伏,让他败得如此彻底。
安北军中,有高人!
萧干心中感叹,只想见识一下究竟是何方神圣,将他给算计得死死的。
此刻,他被绑着带入林冲大营,立在堂中左顾右盼。
林冲安排了打扫战场事宜,带着众将回到大帐,见萧干立在帐中,丝毫看不出他阶下囚的模样。
林冲笑道:“萧干将军不愧人中豪杰,如此境地,还能从容不迫,佩服。”
萧干见说,盯着林冲道:“此计是你设下的?”
林冲点头道:“在下不才,侥幸成功,才能请得萧将军帐中一会。”
萧干道:“你是如何得知本将要来袭营,又是如何笃定我等一定会点燃你那布置了黑火药的营帐的?”
林冲见说,指着朱武三人道:“不只是我想到了,我这几位军师,将萧将军所有的手段都料到了,都准好了万全准备,萧将军可服气么?”
萧干闻言,有些自嘲道:“亏我自认聪明,料定了你等不过是比宋军强一些的弱旅军队而已,现在看来,是我错了。
事已至此,林大都护想如何处置本将?是杀,是为质?
本将栽在你手里,自认计不如人,无话可说,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若是想以我为质,逼迫我军开城投降,那么本将可以明确告诉你,你算盘打差了,绝无可能。”
林冲道:“萧将军莫要激动,本帅不杀你,也不以你为质,而是要你亲眼看着我安北军是如何打下燕京的。
至于你的用处,在于城内百姓,不必多想了。”
萧干闻言,惊讶道:“你是想要逼我投诚,以收服城中奚族、渤海族民心?”
林冲点头道:“没错,正是如此!”
萧干道:“这事也休想,本将宁死不做叛徒,也绝不会成为你手里的工具。”
林冲道:“那就看萧将军是不是忍心看着奚族、渤海族被屠杀殆尽。
燕京城我安北军势在必得,破城之后,自然是要施展雷霆手段稳固城池的,若是萧将军不愿合作,使城内各族百姓做出蠢事来,那么本帅不介意将他们全都杀了,一了百了!”
萧干闻言,惊得虎目圆睁,激愤道:“你,无耻……”
林冲笑道:“孰轻孰重,萧将军好好想想吧!
天亮之后,我大军就要全面攻城,劝不劝降,为不为城中百姓考虑,全在萧将军一念之间!”
林冲说罢,不等萧干再来辩驳,命人将其押下去看守起来,他们这里再商议一番,也就各自歇下,等天亮之后,全力攻打燕京南门。
萧干后悔莫及,在一处营帐中睁眼等到天明,果然听得安北军行动起来。
不多时,他便被带出营帐,再次见到林冲时,林冲已经披挂整齐,正点起兵马起行。
萧干被绑着手脚,横放在一匹战马之上,嘴里被塞了一个大饼,被迫随安北军进军南门。
半个时辰后,大军再次抵达南门外,林冲依旧命大军列下阵势,将萧干拉到军前,让城上辽兵看了个清楚,并直言不讳告知他们,萧干三千骑兵全军覆没。
留守城内的两名副将其实在后半夜就知道事情坏了,他们甚至派了一支大军出城接应萧干,只是一路赶去都不曾见到萧干大军身影,又担心城池有失,因此不敢冒进,只等退回城中等待消息。
如今见萧干被俘,悬着的心彻底死了。
于是,他们一面焦急把守城池,一面将情况报给东门的耶律大石。
眼见萧干被绑着在城下亮相,他们也不知如何是好。
好在萧干没有出声劝降他们,安北军也没有以此相逼,他们还算是松了口气。
但是自家主将被俘,还用以羞辱他们,自然是让人难以接受,于是,一名副将高喝道:“大胆贼人,快快放了我家将军,否则我家留守大人到来,定让你等死无葬身之地!”
城下闻言,纷纷大笑起来,脾气急躁的酆泰出言讥讽道:“贼子别自欺欺人了,你家留守大人,已经兵败辽东了!”
城上闻言,顿时如遭雷击,就是萧干,也十分震惊的看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