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玥一个激灵,翻开来电一看,可惜不是季云深打来的,是剧组的统筹来的电话。
通知她说过两天主导演要请假,拜托她临时顶一天,晚上夜戏,在轮船上。
第一回接这么大场面的戏,周玥也没时间再想该怎么哄他了,忙着准备着拍摄的分镜。
不过,倒是抽出了半天时间,跟温正烨联系了一下,介于谢三小姐的事,周玥有了温正烨的联系方式。
打扰了温正烨一小时,请他将一个礼盒交给季云深。
温正烨打量着小姑娘:“你跟他熟,怎么找我?”
周玥如实:“因为他还在生我的气,不理我。”
温正烨竖起了大拇指:“厉害,他即生你气、又帮你,你怎么做到的?”
不得不说,小姑娘是个人物。他跟季云深从小就认识,还没见过谁惹了季云深脾气,不仅能在他面前乱窜,还能被他照拂的。
周玥囫囵笑笑,这一回她都有些意外,自己也没想明白。
绕开了话,礼貌颔首:“总之就拜托您了。”
温正烨掂了掂礼盒,本以为刚刚周玥找他下楼来是什么要紧事,结果就是这芝麻大的小事,真不劳他跑。
也是头一回有人托他带东西的。
在港城谁不知道他温家,大伯在公署最大,公商枝叶庞大,因大伯膝下无子,所以温家未来的掌权人便落到了他头上。
谁在这儿见了他不绕道走,偏小姑娘敢一点小事来麻烦他。
有些好笑,温正烨打趣:“也不怕所托非人,我转手就丢了。我很闲么,给你们传‘情书’?”
周玥不惧,依旧之前那挺笃定的样:“您跟先生关系好,一定会带的。”
温正烨挑眉看了她一眼:“这次又瞎猜、激我?”
记得上一回,周玥让他带她去找季云深,就干过这事。
一脸笃定的样子,其实她根本就拿不准背后是不是有季云深,但她太过坚定,他就被她这么心理博弈给骗了。
周玥坦然:“这次不是瞎猜。毕竟,能在他面前嘴碎、还能持续蹦跶的,没几个。”
她是一个,裴泽瑾是一个,这位也是一个人物。
见过何霆震公子哥儿们在季云深面前什么样子,也见过裴泽瑾在季云深面前什么样子,这位待遇跟裴泽瑾一样的。
不仅仅是心腹的关系,恐怕打小就认识的好朋友了。
不过不熟,这些不该她了解。
周玥记得温家,很小的时候就知道港城有个温家,将门世家,跟她们这种挣扎求生的贫民差距太大了。
——
有一回胭脂接了太平山一家豪商做寿的私演活动,带她去了,从山道上走回家的时候,路过温家豪宅。
她那天没乱磕,站在街对面停住了脚步。
周玥抱着胭脂的化妆盒小跑着上前,问她:“妈妈怎么不走了?”
胭脂放下礼服箱,手指了指温家的大门:“看大房子。”
是比刚刚豪商的家还要大。
周玥入目那璀璨的金碧辉煌感叹:“好亮啊。”
周玥软软的声音,眸色被灯光映衬得特别明亮。
胭脂看着她,问她:“玖玥,想住进这样的大房子里吗?”
周玥抬着脑袋想了想:“要住,以后我要去好莱坞山上也买这样的大房子。”
那天,难得的胭脂对她温柔的笑了笑,拉着她的手继续走了。
走在路上,周玥听她唱起了那首歌,也算是万种风情......
胭脂啊,总是这么伤感。
——
过往的事不想,温正烨终于拿着她的信物走了。
说他嘴碎,死丫头的嘴也碎,季云深是走哪儿摊上了这么个小姑娘的。
开车,温正烨直接去了港口,骑快艇过海。
海面上飘着的一架精致却不算太大的低调豪华游艇,已经在海上飘了三日了。
上下三层,见温正烨到船,立即放下了楼梯。
一名白发混血的老头笑眯眯的站船舷上,跟他打招呼。
这人,季云深在港城的话事人,一半的英国血统,喜欢人叫他Andrew。
温正烨顺他意:“Andrew,那些人走了?”
“刚走,直接出了外海,齐老还在,留了两个后生仔。不过我很奇怪,您跟先生走这么近,他们为什么不疑心您?”
温正烨接过了Andrew秘书剪好的雪茄,叼嘴里,斜咬着吐出烟圈,邪邪一笑。
“因为我看起来也不像什么好人。”
一窝子豺狼虎豹,谁比谁狠。
Andrew呵了一声,提醒他:“您是温家人。”
温正烨一笑,将雪茄夹在两指之间,拍了拍Andrew的肩:“老季还季家人呢,总要出来两个搅屎棍。”
Andrew听不懂这个词,但料想也不是什么好名字,在胸前画了个十字:“上帝啊,您骂自己就算了,别连先生一块。”
温正烨转身走过了甲板,满不屑的:“怎的,他还能把我丢下去喂鱼啊?虽然我的确也挺怕他的,但是......”
温正烨抛起礼盒子:“我有保命符。”
Andrew看他挺作死,也懒得劝,爱喂鱼不喂鱼,反正自己不喂。
上了船上二层。
大厅牌桌上,玩的二十一点,港商齐老兴致勃勃,与两个后生仔坐正位。
跟他玩局的,戴着大金链子,穿红衬衣的黄毛,那牌翻得都能出花了。
不像是这个阶层的人,不知季云深走哪薅来的。
一群泳装美人儿陪着牌桌前,笑吟声诠释了什么叫做醉生梦死。
温正烨狠狠感叹了一声:“青天白日,有伤风化。”
话虽这么说,一名性感美人给他递酒,他还不是接过美人的酒,把雪茄递到美人唇边,惹得美人一阵娇羞,红着脸跑了开。
温正烨笑笑没给眼神,反而视线扫了一圈,一眼便看到远在沙发上的季云深。
那人看起来挺无聊的,斜靠在沙发上,只手转着火柴盒。
沙发旁站着一位穿宝蓝色比基尼的美人,弯着腰给他斟酒,比基尼拢身下,满是白花花的丰腴。
不说,时不时妩媚的眼睛偷瞄了男人几眼,确实男人太过吸睛。
美人红唇动了动,有些好奇。
看季云深玩火柴玩半天了,柔着嗓音试探着问:“先生,要给您点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