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夕雾接受求婚后,陆宴辞去哪儿都带着她。
她不想这么快出现在微博热搜,陆宴辞便花钱,将所有相关词条撤了下来。
周日上午,陆宴辞接到电话,临县的相关事宜需要他亲自前去处理。
姜夕雾赖在被窝里,搂着他的脖子撒娇,“宴辞,我不想去。”
“那就不去,”陆宴辞宠着她,“乖乖在家等我,我晚上就回来。”
姜夕雾点点头,“一定要回来哦,明天周一,我们约好领证的。”
“好,”陆宴辞刮了一下她的鼻子,“再亲一下。”
姜夕雾红着脸,啄了一下他的唇。
“不够,”陆宴辞扣住她的后颈,舌尖撬开她的牙齿,加深了这个吻,“要像这样。”
姜夕雾推着他,“你快走吧,不然赶不回来了。”
陆宴辞依依不舍,“真不跟我一起去?”
姜夕雾躺在床上,被子蒙住脸,声音闷在里面,“不去,就不去。”
陆宴辞眼里溺着笑,“不勉强你,晚上见。”
“嗯。”姜夕雾甜甜应声。
陆宴辞走了出去。
汽车引擎声响起,不久后又消失。
确定陆宴辞离开,姜夕雾从床上爬了起来。
不想水郡湾的东西过早被陆宴辞发现,被求婚后,姜夕雾主动要求住到了陆宴辞的家里。
衣柜里,不再只有几件单调的黑白配色,多了女款衣服。
姜夕雾穿上衣服,翻到通话记录,拨出了一个号码。
电话接通,她应声道:“她到了吗?”
“刚到,”顾淮安回应,“我去接你。”
姜夕雾思索片刻,拒绝了他的提议,“告诉我地址,我自己过去。”
顾淮安报出了一个地址。
“我一会儿到。”说完,姜夕雾挂了电话。
昨天中午,陆宴辞外出取餐时,姜夕雾接到了顾淮安的电话。
顾淮安说,周漫初知道了她的存在,已经坐上了回国的航班。
他问她,要不要见一面。
碍于陆宴辞,姜夕雾当时没给答案,现在陆宴辞临时出差,她可以利用这短暂的一点时间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莫名有些紧张。
姜夕雾调整好呼吸的节奏,戴上帽子与口罩,拦下一辆车,去了约定好的地点。
是一家咖啡厅。
没有客人,只有一个咖啡师。
姜夕雾推门而入。
咖啡师抬起头,“是姜小姐?”
姜夕雾点头。
咖啡师拉开工作台旁的小门,“老板在楼上,我带你上去。”
“麻烦了。”姜夕雾出声。
越往上走,呼吸越沉。
直到最后,她的手已经紧紧攥住,指甲抵着掌心,留下一道道深浅不一的月牙痕。
引她上楼后,咖啡师回到了自己的岗位。
包间前站定,姜夕雾手搭在门把手上迟迟没有推开。
“吱呀”
门被从里打开。
面容姣好的中年女子瞬间僵硬在了原地。
“夕雾,这位是你的母亲,周漫初。”顾淮安介绍道。
“夕雾。”周漫初伸出手,想要摸一摸姜夕雾的脸,又怕她抵触,动作在半空中停滞了几秒,又不情愿收回。
“夕雾,你先坐,”周漫初回过神,略显慌张将平板递过去,“你看看,你想喝什么?”
“都好,您随意。”姜夕雾回。
她客气而疏离的回应让周漫初声音蓦地一哽,“那妈……那我随便帮你点一杯。”
姜夕雾微微一笑,“好。”
狭窄的空间里安静下来。
片刻,周漫初主动出声,“夕雾,我能看看你的耳朵吗?”
又解释,“你别误会,我只是想确认一件事情。”
看到姜夕雾的一刹那,她几乎可以认定,眼前的这个小姑娘就是自己的女儿。
可她又实在害怕,害怕这样的场景只是一场梦,像五颜六色的肥皂泡,一戳就破。
“嗯。”姜夕雾侧头靠过去。
周漫初小心翼翼拨开她耳侧的碎发,看了一眼,果然看到了那颗不显眼的痣。
姜夕雾出生当天,周漫初特意观察了一下,她身上没有胎记,只有耳后有一颗小痣,巧合的是,顾昭昭也有,所以她才一直没发现自己的孩子被换了。
泪水无声滴落,周漫初声线颤得厉害,“没有错,夕雾,你就是我的女儿。”
“夕雾,我……也可以抱抱你吗?”
姜夕雾点头。
周漫初绕过桌子,一把将人揽在怀里。
姜夕雾脊背瞬间僵直。
周漫初抱了好一会儿才不舍松开,“顾淮安,我有话要跟夕雾说,你可以回避一下吗?”
“好。”顾淮安说完走了出去。
周漫初鼓起勇气抚上姜夕雾的脸,“对不起,夕雾,是妈妈失职了,如果不是妈妈粗心大意,你不会被换走,更不用吃这么的苦。”
“夕雾,你跟妈妈走,妈妈带你离开绥城,好不好?”
周漫初说话时像陈榆禾一样温柔。
她活生生站在自己面前。
姜夕雾有一秒钟的动摇,又很快摇摇头,“我答应过母亲要跟她一起回老家。”
她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对方,索性避开了。
周漫初一愣,“母亲,是那个把你抚养长大的人么?”
“夕雾,我可以带她一起走,我们三个,可以一起生活。”
“她去世了,”姜夕雾抿了一下唇,“我想让她落叶归根。”
周漫初沉默下来。
听到敲门声,她打开门,将两杯咖啡端到手里,放到桌子上后,不小心洒了一些,又拿出纸巾仔仔细细擦拭着。
人在无措时,会摆出一副很忙的样子。
姜夕雾没有戳穿,只安静陪着她。
一番思想斗争后,周漫初停了手里的动作,她长长吐出一口气,“夕雾,妈妈尊重你的选择。”
她想了想,“但妈妈有一个条件。”
“您说。”
“安顿好后,把地址告诉妈妈,不要拒绝妈妈的亲近,可以吗?”
姜夕雾点头,“可以。”
周漫初心里悬着的一颗石头落了地。
“谢谢你,夕雾,”周漫初强迫自己露出了一点笑容,“妈妈会尽可能补偿你的。”
“您不欠我,”姜夕雾安慰她,“整件事,您都是受害者。”
姜夕雾思考了一小会儿,“可以麻烦您帮我一个忙吗?”
“夕雾,别用您,”周漫初纠正她,“别跟妈妈这样客气,有事,直说就好。”
姜夕雾凑到她耳侧,将自己的计划全盘托出,末了,又问,“可以吗?”
“可以。”周漫初没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