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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天书吧 > 历史军事 > 十国风华 > 第四百五十九章 漕运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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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吉的目光在杨骏脸上凝了片刻,见他神色坦荡、毫无玩笑之意,才收起先前的轻慢,语气沉了几分:“办书院?骏哥儿,你诗词上的造诣,放眼天下也没几人能及。可开办书院不是吟诗作对,得有章程、有德高望重的先生,还得应付各方非议,这事儿,怕没那么容易。”

杨骏一听便知他会错了意,连忙摆手打断,语气带着几分急切的澄清:“我要办的,可不是如今那些教经史子集的书院。你想岔了!”

他身子前倾,指尖在案上轻轻一点,把核心意图说得明明白白:“我要办的是‘技术学院’——专门挑煤矿里那些机灵、肯学的孩子,教他们有用的真本事。比如怎么辨煤质、知道一些事物的基本原理、怎么算窑里的产量账目,甚至是简单的冶炼道理。”

“等这些孩子学出来,既能留在煤矿管实务,也能往军器监、漕运司送。咱们现在缺的就是懂技术的人,总不能一直靠老窑工凭经验摸索,靠外聘的匠人看心情干活。办这个院,就是为以后储备实实在在的技能人才,省得遇事再抓瞎。”

冯吉盯着杨骏,手指无意识摩挲着茶杯边缘,眉头依旧没松:“培养技术人才?可煤矿里的孩子大多没读过书,连字都认不全,怎么教技术?总不能上来就讲怎么选煤、怎么冶铁锻制吧?”

杨骏早料到他会有此疑问,起身走到案前,取过纸笔快速画了个简易的课程表,推到冯吉面前:“分两步来。先教基础——认汉字、算算术,这是看懂技术图谱、算清煤窑账目最基本的;等他们能识文断字了,再教专业的,比如煤的分类、冶炼的火候、简单的机械原理。”

他指着纸上的“机械原理”四字,进一步解释:“就像咱们之前说的运煤车,要是孩子们懂点杠杆、轮轴的道理,以后遇到车轴卡顿,说不定能自己琢磨出改良的法子;还有炼煤去烟,教他们观察煤块燃烧的状态,记录不同粘土比例的效果,慢慢就能总结出规律,比瞎琢磨强得多。”

冯吉俯身看着那张纸,指尖点在“算术”二字上,语气渐渐松了些:“倒也是个理。煤窑里算账总靠老账房,要是孩子们能学会算术,以后记账、算产量都能顶用,还能省不少请账房的钱。可……谁来教啊?总不能让你天天去上课吧?”

杨骏眉宇一挑着道:“怎么?难得你觉得我拿不下?”

“哈哈,那倒不至于,就是骏哥儿你来做的话,有些大材小用了!”

杨骏浅笑一声道:“哈哈,你倒是会宽慰人,我都想好了,想做好这些事,还是要找一些人,一类是年老的老窑工,他们懂煤、懂设备,能把一辈子的经验教给孩子;另一类是落第的秀才,他们识文断字,正好教基础的读写算术。咱们给他们开俸禄,比他们在家待着强,肯定有人愿意来。”

这话彻底打消了冯吉的顾虑,他猛地一拍桌子,茶杯都晃了晃:“好主意!老窑工传经验,秀才教文化,双管齐下,既能让孩子们学到真本事,又能给煤窑留后路——以后不管是遇到运输难题,还是冶炼麻烦,咱们自己有懂行的人,就不用再像现在这样抓瞎了!”

杨骏笑着补充:“还有更长远的。等这批孩子学出来,不仅能管煤窑,还能往军器监、漕运司送——军器监缺懂冶炼的,漕运司缺懂修船的,都是咱们大周急需的人才。到时候,这书院就不是只服务煤矿,而是给整个朝廷储备技术力量了。”

冯吉是越听越兴奋,他当即站起来说道:“不愧是骏哥儿,服,我是真的服了!”

杨骏看着冯吉难掩兴奋的模样,伸手敲了敲他面前的茶杯,语气带着几分清醒的提醒:“先别忙着高兴,不管是办学院,还是改良炼铁法子,都得一步步来。选孩子、请师傅、定章程,哪一样都要花时间,没个一年半载的,落实不了的。”

杨骏话锋陡然一转,指尖在案上的舆图上重重一点,目光落在黄河支流的标记处,语气里满是不容轻忽的郑重:“说回眼前,再没什么事比运煤更急。你去见官家,书院、炼煤改良都能往后放放,唯独漕运这事,必须当成头等大事讲,而且重中之重,是疏通黄河水道。”

他俯身指着舆图上淤塞的河段,把关键利害拆解得明明白白:“你跟官家说,相州、怀州的煤要运到汴京,走漳河、卫河虽近,但这两条河最终要汇入黄河干流。如今黄河下游淤塞严重,枯水期船容易搁浅,汛期又怕冲毁堤岸,不先把这段水道疏通了,就算造再多平底货船,也没法顺顺畅畅把煤运到汴京。”

“再者,疏通黄河不光是为了运煤。这水道一通,以后江南的粮食、淮南的盐,都能走漕运北上,比陆路省太多力气。现在是为了煤应急,长远看却是盘活南北运输的大事,一举两得,官家肯定明白这个理。”

冯吉凑近舆图,顺着杨骏指的方向看了片刻,瞬间懂了其中关键:“我明白了!要是黄河水道不通,前面说的漕运就是空谈。我见了官家,一定把其中的利弊给他说清楚。”

杨骏点头认可,又叮嘱了一句:“记得跟官家提,疏通河道不用全段动工,先清淤黄河与漳河、卫河交汇处的关键河段,既能尽快通航,又能省些人力物力,官家也更容易准奏。”

冯吉脸上的笑意收了收,认真的点了点头,而杨骏看着他笃定的模样,才算放了心:“你把轻重缓急拎清楚就好。漕运的事定了,咱们后面办书院、对付地方流氓,也能少些后顾之忧。”

二人话音刚落,屋外便飘来周娥皇温软的声音:“骏哥儿,天色已晚,饭菜都已经准备好了!”

杨骏听到周娥皇的声音,才惊觉窗外早已暮色四合,檐角的灯笼都被点亮,暖黄的光透过窗纸洒进来。他笑着拍了拍冯吉的胳膊,语气里满是热络:“光顾着说正事,倒忘了时辰。走,咱们俩也好久没好好喝一杯,今晚正好借着这桌菜,好好聊聊。”

“哈哈,骏哥儿,正有此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