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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内,谢兰台也听到了这句话,暗暗一惊,当即一瘸一瘸走出来,勃然大怒,喝叱道:

“陆霄,你在发什么疯?”

当发现门外是阿风时,她愣了愣。

原来陆霄一直以为自己嫁的人是“阿风”,怪不得他认定自己肯定会后悔。

不能说阿风长得有多差,而是阿风根本没办法和韩景渊作比较。

陆霄哼了一声,弹了弹身上的灰尘,双手负背,一脸高傲地走了。

就像一只战胜的大公鸡,踏着六亲不认的步伐。

那光景,着实可笑。

谢兰台磨了磨牙,不甘心,好好的一天,被这该死的狗东西给败坏了。

他来不是想揭发她,而是想哄她回心转意。

眼见得哄不好,还想挑拨离间。

阿风已经回来了,韩景渊肯定也回来了,那他人呢?

她左右张望。

春祺轻轻咳了咳,指了指通往东院的路:

“姑娘,姑爷他……”

谢兰台顿时明白了,他一定听到了什么。

重点,她还和一个男人共处一室。

这让他怎么想。

唉,头疼啊!

“阿风……”

招招手,她把阿风唤过来,低唤一句:

“悄悄跟出去,拿个大麻袋,把人给我狠狠打上一顿,必须让他下不来床。”

之前没拿他出气,是她想错了,前世的种种,归根结底,全是他害的,就该狠狠打上一顿,出一出那口恶气。

阿风双眼一下亮堂起来。

修理人的事,他最是喜欢干。

“得令。”

阿风走了。

谢兰台就由春祺和冬禧扶着往东院去,心里七上八下的,很是不安,也不知韩景渊是什么意思。

来到东院,进得卧房。

内室没人。

谢兰台以为他去了书房,转身时却见韩景渊从净房出来,好似刚洗了脸,却没有擦,刚硬俊逸的脸孔上,还挂着水珠子,神情是肃然的,面色淡寡,看不出半分情绪。

谢兰台小心观望着,挥手让春祺、冬祺下去,自己站在那里轻轻问道:

“今天回来得怎这么早?”

韩景渊面色幽幽,淡淡看着她:“怎么,嫌我回来得太早?”

糟糕,这语气不对劲。

她细想刚刚她和陆霄的对话,头皮就好一阵发麻:

他说的全是前世的事。

若将他的话一句句连起来,就勾勒了一个自贱为妾、最后为报复夫君、而自寻短见的蠢女形象。

他不会信了吧!

重生这种事,邪邪乎乎的,正常人听了只会觉得他在胡言乱语,精神错乱。

他,不至于吧!

“那个,我刚刚见了陆霄,是陆霄说他看到我杀谢诚了,如果我不见他,他就去报官。”

谢兰台马上乖乖说明情况:“他说的那些话,很莫名其妙,我一句都听不懂,虽然我和他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但是,我和他没什么的。我可以指天为誓。”

唯一一次,她祝他生辰快乐,送了一只荷包,但上面没绣特别的东西。

就一个月前,正是那只荷包,为他跑来求她为妾托了底,让他知道她对他有思慕之意——嗯,那个荷包,她得拿回来。

韩景渊走到她面前,两个人面对面站着。

他眸色深深,问得却相当直接:

“行,那我就不兜圈子了。谢兰台,你喜欢他吗?”

“当然不喜欢。”

她立刻否认。

“但他喜欢你对吗?”

这个嘛……

她咬唇,小心翼翼观察:“可能吧!”

“知道别人喜欢你,你还给别人机会。你脑子怎么想的?”

韩景渊俊脸一阴,手立刻伸了过来,似想敲她额头。

谢兰台感觉他的语气好像有点恨铁不成钢的调调,她本能地一躲:

“我总得知道他知道什么吧!我怕连累小北王……啊……”

他跨上前,忽就将她抱起,哼哼道:“脚伤了,我让你好好养着,躺着,就知道四处乱跑,能不能让人省点心?”

还是在关心她的。

她搂着他的脖子,悬着的心放下一点来。

他三两步将她放在临窗的香妃榻上,第一时间查看她的脚伤。

“已经好很多了。”

谢兰台轻轻道。

韩景渊检查完,就要走,她忙拉住他的衣袖:“还在生气?”

“如果我在生气,你想怎么哄我?”

他低头看她小脸。

这张脸,灿若春桃;那双眸,皎若明月,看着清纯,却有一种勾人魂魄的力量。

怎么哄?

谢兰台想了想,一个少女,在面对一个血气方刚的男人时,什么样的行为最容易让男人忘记生气?

其实她很懂的。

毕竟她当过女人。

于是,她从榻上小心翼翼下来,扶着他的手臂,站稳。

男人不自觉暗暗一拢,生怕她摔倒,眸子则一煞不煞地盯着她。

“夫君想让我怎么哄你?”

他嗤笑:“哄人还需要别人……”

“教”字没说完,她攀上他的脖子,仰起雪白的天鹅颈,踮起没受伤的脚,贴上了他的唇——就轻轻一贴,却把他贴得没了声音。

而后,她含羞带俏,眨着琉璃眸,娇娇道:“求夫君别恼,我错了,不该在受伤的时候,去见一个不值一见的混账东西,让夫君担心了。”

男人对于漂亮女人,都有一种很强烈的占有欲。

女子的主动亲近,能让男人的怒气瞬间消融。

当然,前提条件是,这个男人对这个女人有意思。

想到之前,韩景渊会因为余泽而吃醋,现在,他的情况大概也是吃醋,那这一招,或者有用。

韩景渊却面无表情地反问:

“就这样?”

“……”

这是嫌不够有诚意吗?

谢兰台眨眼,露出天真又无辜之色,故意吊着他,娇娇问:

“那要怎样?”

“那些春宫图白看了?”

“……”

她脸红。

果然啊,这家伙嫌她不够热情,难不成要捧着他的脸,来一记深吻吗?

她眸光流转,咬着唇,娇滴滴媚惑了一句:“要是夫君嫌我做得不够好,可以亲自教教我?”

嗲嗲的声线,是个男人肯定受不了。

嗯,她撒起娇来是很会的。

曾经,陆霄的母亲骂她是:狐媚子转世——她的媚,不用太过刻意,就能勾人魂魄。

也不知为什么,她突然就对韩景渊使上了这手段。

韩景渊的眼神变化得很快。

他勾着唇,盯视着,被她这种少见的娇媚,吊住了:

“你说的!”

“嗯。”

她认真点头,脸颊泛起一阵飞霞。

下一刻,男人将她抱起,放她坐在窗台上,让她与他平视。

当他贴过去吻住她的唇瓣时,一种属于男人独有的强大的侵略性,就这样铺天盖地地袭来——有别于之前的点到而止。

很热烈。

带着一种惩戒的意味。

茶香灼灼。

日光融融。

窗外的光影,照在他脸上,映出了男人的狂野之色。

她的身子很紧张,只觉得他的手掌稳稳托着她的后脑勺,令她只能和他更深入地纠缠。

唇是麻辣辣的。

身子是绵软无力的。

呼吸越来越困难。

她不服气,不愿被他逼得节节后退,就反击了回去。

结果,用的力道太大,好像咬伤他了。

一丝血腥味漫开,她慌了,不敢再胡闹,脑海却炸开了一朵又一朵的火花。

直到她险些闭过气,耳边听到男人甚是无奈地轻叱:

“小东西,你不知道要呼吸的吗?”

终于,她喘过气,双颊通红地看着面前的男人,心在突突突乱跳。

她告诉自己:

只是一个吻。

别因此意乱情迷。

他只是想生孩子,在营造各种气氛。

心,不可以丢失。

“是你亲得太重,害我呼吸不上来了。”

她咬唇睇他,看到他的唇上有血溢出来,忙取了帕子,给他擦了擦,轻轻道:“我不是故意咬伤你的。”

韩景渊抿了一下受伤的地方,并没有生气,眼神非常柔软:

“明明就是故意的。”

“没有。”

她叫。

“哦,那一定是太好吃了,想吃进肚子里去。”

他又开始调侃。

她瞪他,脸红,有一件事可以确定,他不生气了。

所以,这种亲密行为,用在他身上,是非常有效的。

而她竟觉得,这一吻,极美好。

与他柔情对视,心情说不出来的甜蜜。

适时,屋外头,传来两个婢女的窃笑。

谢兰台一惊,转头看,竟看到春祺和冬禧在门口处,正掩嘴笑,一个一个面红耳赤的。

她再次大臊,才意识到这是坐在窗台上,窗外有奴婢,再往院中一望,她恨不得挖个洞,把自己藏起来。

满院子的人,至少有五六个人都瞧见了。

哎呀,真真是丢人丢死了。

“韩景渊,你……你故意的是不是?”

她咬牙,气啊。

韩景渊憋着笑,慢悠悠在她耳边说:“哪来的故意,就是这个位置,高度刚刚好……比较不费我的腰……”

“你是说,你的腰不行?”

谢兰台也故意的。

男子啊,最痛恨的就是被人说成不行。

这绝对是赤裸裸的挑衅。

韩景渊惊讶,移过脸,漆黑如玉的眸子,变得深深幽幽,唇角还勾起了一道不怀好意的弧度。

“夫人这是想体验一下为夫的腰力?”

他意带深意。

谢兰台一怔。

下一刻,她被抱起,往床榻而去,但见他随手一挥,拱门处的帘子落下,三两步,她就被放在了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