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的部门体制是很多事情一个部门就独立完成了,这样的话容易滋生腐败,权力过大或者贪污受贿等行为也就更容易发生了。”
萧瑾玉对目前朝廷的官僚体制的问题很清楚,他也一直在努力改变,为此,不惜与整个世家对抗,资源总共就这么多,大家都想要,那就各凭本事了。
“所以皇上迁出了商业和农业,已经在大类上细化了很多,但这还不够,比如,像书院有问题需要跟朝廷交涉时,就得找礼部,那礼部的权力也是很大的,其他各部门都一样,只动户部,解决的只是一部分问题。”
谢酒儿了解留下萧瑾玉的想法,才能从现有的体制内挑出毛病。
“千百年来,历朝历代大概就是这么个章法,我一时半刻的也找不出更好的办法,你有没有什么想法,不妨说出来。”
萧瑾玉总觉得谢酒儿脑瓜子里能奔出一些别人想不到的事情,有什么想不通的事情,其他大臣一般给不出一个让人信服的答案,但每次谢酒儿的答案却总是出人意料的惊喜。
谢酒儿心里其实也没底,后世的官僚体制如何她也是不清楚的,但一个大公司是怎么运转她却是十分清楚的。
“我说的不一定符合大顺的情况,这些事情我也不懂,我就提些管理人员的办法,至于这些东西能不能用在治理国家上,皇上还需要自己拿主意,我心里反正没谱。”
酒儿有些不太确定的回答,她怕萧瑾玉用的自己的损招,出个什么大麻烦。
“你就敞开了说,难不成你觉得朝廷出了什么问题,我还能赖到你头上不成?”
萧瑾玉大手一挥,看着一副十分豪爽的样子,谢酒儿却不这么想,任何时代都不缺英雄,不乏热血男儿,可是出了事情,还是会有很多人想让女人背黑锅。
烽火戏诸侯的是周幽王,背锅的是褒姒,贪图享乐,丢了江山的是商纣王,最后妲己被人痛骂了千年。
再往近了说,唐玄宗连儿媳妇都能强占,可在马嵬坡下,三军将士不敢对强占儿媳的皇帝下手,却逼得一个无辜女子吊死在了房梁上。
翻开历史,不少能人义士在史书上熠熠生辉,被人传颂千年,可是,谁又怜惜过那些女子隐藏在史书只言片语里的委屈和悲愤。
“想什么呢?你看你这个人就是戒备心太强,对谁都无法敞开胸怀。”
萧瑾玉一看谢酒儿那架势,就知道她又有所顾忌了。
谢酒儿抬头,看着萧瑾玉,目光中有些期许,又多了一抹审视:“我说点皇上不爱听的,皇上不要恼,认真回答我的问题,可以吗?”
萧瑾玉收敛神色:“好,你问吧,我定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谢酒儿开口:“我听说窦氏在太上皇的宠爱下屡屡逾矩,吴太后在世时,没少受窦氏的气,那皇上觉得吴太后的遭遇,谁才是真正的始作俑者?”
萧瑾玉眼神幽怨,心情也不好了:“你是觉得我会不分青红皂白,将所有的事情都归结到窦氏身上?”
谢酒儿摇头:“我没这样说,我想听皇上对这桩陈年旧事怎么看,这件事牵扯到皇上的过往,若是不想说也在情理之中,我能理解,皇上也没义务回答我这般没分寸的问题。”
萧瑾玉沉寂了一瞬便开口:“窦氏固然可恨,但似她这样的卑鄙妇人何止千万,我母后郁郁半生,全因嫁了个负心人,太上皇看上的是吴家的权势。
可他又怕被人说成是借着妻子起的势,怕被人说成是吃软饭的,所以在我年幼时,我印象最深的是他一边借着吴家的势力在乱世中脱颖而出,称霸一方,一方面故意为窦氏撑腰,让她给我母后不痛快,说他是过河拆桥也不为过。”
谢酒儿点头:“可皇上还是给了他太上皇的尊容,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萧瑾玉冷笑:“尊容?你怕是不知道什么叫杀人诛心,死亡,是对一个恶人最轻的惩罚。
我逐步瓦解他的权力,如今已经彻底收服他的势力,然后再将他禁锢再离我最近的地方,让他日日看着我君临天下。
而日日在身侧折磨他的,不仅是我,还有他为了对付我的母亲,亲自培养的蠢货窦氏。
前些日子听送斋饭的下人说,窦氏骑在他身上,抓的他满脸都是伤,可笑这样的人竟是我大顺的开国之君。”
谢酒儿看着他说起太上皇时紧握的拳头还有眼底不加掩饰的厌恶:“都过去了,若是吴太后在天有灵,知道皇上没有被磋磨的失了风骨,反而君临天下,成为一代君主,定是十分欣慰的。”
萧瑾玉长叹一口气:“但愿吧!我母亲这一生太短暂太无聊了,她明明有见识有胸襟,却被那样一个人困在后宅,郁郁半生,实在不值。”
谢酒儿见他至今都无法释怀,劝慰道:“你不是吴太后,又怎知她的一生就不值呢?
也许年少时她也快乐肆意过,后来有了你,当一个母亲看着自己的孩子健康成长时,她多半是快乐的。
皇上也说了,吴太后饱读诗书,有见识有胸襟,而且当时有很多将军应该是可以看在吴家的面子上维护她的,所以,太后她可能只是看透了,厌烦了,但并没有皇上想象中的那样痛苦。”
萧瑾玉有些迷茫的看着她:“可是我印象中母亲不爱出门,也很少笑,难道不是因为她心情烦闷,被那对狗男女气的吗?”
谢酒儿摇头:“这些原因自然是有的,但皇上也说了,太后是个有格局的人,有没有一种可能,她只想偏安一隅,图个清静。
我听说太后是中毒慢慢拖垮身体去世的,诚然,她身体上遭受了很大 痛苦,但心里未必,皇上也该释怀才是,心里装着仇恨的人是不会快乐的。
很多人出了事情最喜欢将问题全都归结到女人头上,我原以为皇上最厌恶的该是窦氏,没想到皇上倒是分析的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