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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1章 有人拿我们的痛,做他们的招牌

角落一块砖松动着,她伸手抠出来,里面空无一物。

“当年情报藏在这儿。”她说,“如今换你们藏点别的。”

秦峰站在屋子中央,忽然笑了。

他有了主意。

接下来两周,他带着姚小波和几个志愿者开始布展。

展品极少:几张放大打印的原始声纹波形图,来自麦窝数据库中最普通的日常片段;几页居民手写的留言影印件,字迹潦草,内容琐碎——“我爸每天六点叫我起床”“楼下王姨养的鹦鹉总学我说话”;还有三个真实的空置信箱,从即将拆除的老楼中抢救而来,漆面皲裂,锁孔生锈。

没有灯光秀,没有互动屏幕,更没有解说员。

每位入场者将佩戴骨传导耳机,内容由位置传感器触发。

当你走近某幅波形图,耳中便会响起那段声音的原始录音;当你伸手触碰信箱,会听到一封未曾寄出的家书朗读。

展览名为:无声之展。

宣传只有一句:“有些记忆,从不曾大声说过。”

海报贴出去第三天,预约人数突破千人。

茵茵帮忙协调安保和分流,老爷子默默打了几个电话,确保电力和网络畅通。

许嵩连夜调整音频编码,让每一段声音在耳机中还原得更加清晰。

就连卢中强也发了条朋友圈:“这次不卖票,也不融资,就想听听,还有多少人记得自己是怎么长大的。”

开战前一天夜里,秦峰独自回到地下室。

他检查最后一台设备,确认所有线路正常。

然后摘下耳机,靠墙坐下。

四周寂静,唯有通风口传来细微风声。

他知道明天会有人来,但他不知道他们会停留多久。

他只知道,这座城市已经太久没有认真听过自己的心跳。

而有些声音,一旦被唤醒,就不会再允许被挪用。

展览开幕当天,天还没亮透,门口已排起长队。

人们裹着外套站在冬晨的冷风里,不多言,也不焦躁。

有人认出了旁边邻居,只轻轻点头;有老人攥着孙辈的手,指着海报上的“无声之展”念出声来,像在确认一个久远的梦是否真实。

秦峰站在门侧,没穿正装,一身旧棉衣,袖口磨得发白。

他本想躲进地下室避开人群,但终究没走成——太多人来了,多到吴志国临时打电话调来两名志愿者维持秩序。

展厅内没有喧哗。

第一位观众戴上耳机走近那幅来自工人新村六号楼的声纹图时,脚步突然顿住。

录音是凌晨三点十七分采集的:水箱滴水、楼道灯接触不良的噼啪声、还有隔壁屋孩子发烧时断续的咳嗽。

他站在那儿足足十分钟,一动未动。

后来秦峰才知道,那是陈阿婆的儿子,三十年前他每晚守在床边喂药,如今母亲早已离世,声音却比记忆更先回来。

“深夜哭泣点”前围了最多人。

一段持续四十七秒的抽泣声被嵌入传感器触发系统,来源是麦窝社区一次匿名征集——一位年轻母亲在产后抑郁最重的那个月录下的自己。

她当时说:“没人听见也没关系,我只是不想忘了我熬过什么。”此刻,另一位抱着婴儿的女人听完后蹲下身去,眼泪砸在地上。

她轻声说:“原来那时候,不止我一个人熬不住。”

吴志国站在角落,用手机悄悄拍下这一切。

他原本只是来查看策展执行情况,却不知不觉录了近两小时素材。

回去后三天没出门,剪出一支三分钟短片,画面全是背影:弯腰倾听的老人、把耳朵贴上信箱的母亲、少年听完录音后久久不摘耳机的模样。

他给片子取名《你看不见的共鸣》,上传时只投递了一个地址——市领导信箱。

附言只有两句:“数据不是装饰,情绪不该被消费。真正的沉浸,是从不想离开开始的。”

七十二小时后,市政府办公厅下发内部通报,《历史文化街区数字化保护导则》启动紧急修订。

新增条款名为“原境使用权”:凡使用民间采集声景数据进行展示或传播的项目,须将不低于5%的商业收益定向返还至声音来源社区,用于公共设施维护、文化传承资助等用途。

文件末尾注明:“参考‘无声之展’公众反馈及社会价值评估。”

徐新是在机场贵宾厅看到这份通报的。

他没立刻表态,只是合上平板,叫助理订了最近一班返程航班。

两天后,他亲自登门,手里拎着一份崭新的合作意向书。

封面上不再是“归里文化运营方案”,而是“城市记忆信托基金”。

“我不再提收购了,”他说得坦然,“我算过账,长期看,情绪资产比地产更稳。”

秦峰坐在桌对面,听他说完全部构想。

签字前,他没急着拿笔,而是抬头望向窗外。

远处城郊工地,一台挖掘机缓缓停下。

驾驶室里,赵小满戴着“感知哨兵”的荧光袖标,正举着记录仪对准一面即将拆除的老墙。

风吹起他半边衣角,而他的镜头稳稳地追着砖缝间一道刻痕——那是八十年代某户人家孩子量身高的印记。

灯还没灭,话还没说完。

而这一次,有人开始认真记账了。

于佳佳坐在办公室,台灯亮到深夜。

她把徐新寄来的《城市记忆信托基金》合作意向书摊开在桌上,逐条标注,反复比对。

纸页翻到最后一页时,她的笔尖忽然停住。

于佳佳把笔搁在桌角,指尖还抵着那行字。

“收益返还与项目商业转化率挂钩,按季度结算。”

她盯着这句话看了足足三分钟,像在读一道藏了陷阱的数学题。

窗外夜深,写字楼群渐次熄灯,只剩她这一扇还亮着。

台灯下,文件摊开如解剖图,红笔标注密布,像血管一样爬满纸面。

她忽然起身,打开电脑调出麦窝社区后台数据面板。

指纹登录,三级权限解锁,进入声景资源使用日志。

时间拉到过去七天。

三处老厂房声景被调用——编号hJ-047(铁西区锻压厂午休广播)、hJ-061(纺织二厂下班铃)、hJ-089(锅炉房蒸汽泄压声)——全部出现在一支白酒广告中。

画面是泛黄的老街巷,父亲蹲在门口给孩子穿布鞋,背景音里,正是那支午休广播:“各位工友请注意,午休时间结束……”

播放量:827万。

分账记录:0元。

于佳佳闭上眼,又睁开。

她不是没想过资本会钻空子,但她以为他们会遮掩得更体面些。

可现在,他们连伪装都懒得做了。

把工人新村的清晨、母亲叫孩子吃饭的声音、收音机里断续的京剧唱段,统统剪进三十秒广告,配上一句“致敬时代的味道”,就敢卖每瓶八百八的“情怀酱香”。

她拨通卢中强电话时,对方正在录音棚给许嵩的新歌做母带处理。

“你看看这个。”她把截图发过去。

那边沉默了几秒。

“操。”卢中强低骂一声,“他们连水印都没触发?”

“没有。系统判定为‘非直接商用’,因为广告公司走的是‘文化合作’通道,签的是第三方授权协议。我们没跟他们签过声音许可,所以没人通知原住民,也没人分成。”

“这不就是偷吗?”卢中强声音冷下来,“拿人家的记忆当布景板,演完戏拍拍屁股走人。”

“比偷狠。”于佳佳说,“偷东西要藏,他们是要让你觉得,本来就没主。”

电话那头传来打火机点烟的声音。

过了会儿,卢中强问:“你想怎么动?”

“启动‘声纹确权行动’。”她说得干脆,“给每一段采集的声景生成唯一数字指纹,嵌入动态水印。一旦被商用,系统自动标记来源、权限状态,并向社区推送提醒。如果未经许可,立刻冻结二次传播。”

“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卢中强吐出一口烟,“等于和所有内容平台的审核机制对撞。抖音、快手、b站的素材库都用了我们的开放数据集,你这一锁,多少剪辑视频得下架?品牌方第一个翻脸。”

“那就翻。”于佳佳站起身,走到窗前。

楼下街道空荡,一辆共享单车被风吹倒,发出沉闷的响声。

“我们当初做麦窝,不是为了让人把‘家的声音’当背景音卖钱的。如果连痛感都能被包装成营销素材,那以后谁还敢开口留下记忆?”

卢中强没再劝。

他知道于佳佳从来不说虚话。

她不是冲动,是早就在心里走完了这条路。

第二天一早,赵小满骑车穿过城北工业区。

他穿着地铁维保的工装,袖口别着“城市感知哨兵”的荧光标,腰间挂着记录仪。

这是他轮值巡查的第三周,任务是标记即将拆迁区域的可留存声景点。

路过安置小区时,他看见外墙贴了一排新海报。

灰蓝色调,复古滤镜,印着一栋苏式老楼的照片,墙皮剥落,阳台晾着衣服。

标语写着:“我们记得你住过的地方。”

底下一行小字:城市更新计划·人文关怀特别行动。

赵小满停下脚步。

他认得这栋楼——去年冬天,他在这里录过一段清晨声景:六点零七分,三楼王姨拉开铁窗栓的声音,接着是锅铲碰锅底的脆响,还有她喊孙子吃早饭的嗓音:“小宇!粥要凉了!”

他掏出手机扫了二维码。

页面跳转,直接进了某房产App的新盘推介页。

户型图、均价、投资回报率测算表哗啦啦弹出来,语音导购已经开始介绍:“本项目距市中心仅十五分钟车程,容积率低,宜居典范……”

赵小满站在那儿,风从背后吹过来,把他的衣领掀了起来。

他没说话,打开记录仪,对着海报录了三十秒视频,然后发给于佳佳,只附了一句:“有人拿我们的痛,做他们的招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