险棋再落:换装之计引争议
蝉鸣声在热浪中愈发聒噪,独立团指挥部内的煤油灯将两人的影子拉得老长。李云龙突然将搪瓷缸重重一放,茶水溅出大半:“老赵,我琢磨着,光让小林他们打头阵还不够!不如给这些改造的日本兵换上日军军装,趁着夜色摸过去,保准能打鬼子个措手不及!”
赵政委握着红蓝铅笔的手一顿,地图上留下道歪斜的线条。他摘下眼镜擦了擦,斟酌着开口:“老李,这法子虽能增强隐蔽性,但风险太大了。战士们刚勉强接受让日本兵参战,现在又要他们穿敌军衣服,这心理坎怕是更难迈过去。”
话音未落,门外传来“报告”声。通讯员小跑进来,怀里抱着刚送来的密电:“团长、政委,友军传来情报,日军这两天增派了巡逻队,原定路线很可能暴露!”李云龙猛地站起,木椅在泥地上划出刺耳声响:“你看看老赵,天助我也!正好试试这招!”
次日清晨,临时召开的作战会议上,李云龙的提议如同一颗石子投入深潭。三营营长王有胜“嚯”地站起来,粗布军装下青筋暴起:“团长,这不是胡闹吗?让日本兵穿鬼子衣服,谁知道他们安的什么心!万一他们趁机搞破坏,咱们连分辨都难!”会场顿时炸开了锅,七嘴八舌的反对声此起彼伏。
小林建一攥着衣角,指节泛白。他突然起身,用带着浓重口音的中文喊道:“各位兄弟!我知道你们不放心。但请相信,我们宁愿穿着这身衣服死在战场上,也绝不会背叛!”说着,他扯开衣领,露出心口处用刺刀刻下的“赎罪”二字,伤疤狰狞可怖。
场面瞬间安静下来。李云龙盯着那道伤疤,想起这些日子里,小林总是在训练后独自加练,手上磨出的血泡破了又结。他清了清嗓子:“都别吵!这样,让三连派个排跟着小林他们,要是有异动,当场解决!”
散会后,赵政委拉着李云龙走到营地角落的老槐树下:“老李,我还是觉得得再慎重些。要不先让小林他们在训练时试穿,观察战士们的反应?”李云龙挠着后脑勺,思忖片刻后点头:“成,就按你说的办。但这事儿得抓紧,鬼子可不会等咱们!”
当天下午,训练场上出现了奇特的一幕。
十余名身着日军军装的改造日兵,在八路军战士的注视下进行战术演练。
新兵顺子攥着枪的手微微发抖,小声嘟囔:“看着真瘆得慌,跟活见鬼似的……”班长狠狠拍了下他的后脑勺:“少废话!盯着点,要是有不对劲的,立刻开枪!”
夜幕降临时,李云龙和赵政委来到训练场。
月光下,小林建一正用日语向同伴讲解日军巡逻队的暗号,神情专注而认真。赵政委低声道:“老李,你看他们连日军的新式通讯手势都学会了,或许真能派上用场。”李云龙却没说话,目光扫过不远处神色复杂的战士们,心里清楚,这枚险棋想要走通,还需跨过更多难关。
与此同时,日军指挥部内,少佐山本正反复查看增兵部署图。他摩挲着地图上独立团的活动区域,嘴角勾起冷笑:“李云龙,这次看你还能耍什么花样……”窗外,探照灯的光束划破夜空,远处传来隐约的犬吠声,大战前的紧张气氛愈发浓烈。
接下来的几天,独立团在秘密筹备中度过。被选中参与行动的八路军战士与改造日兵组成混编小队,反复进行夜间突袭演练。李云龙每天都要亲自检查他们的装备,连军靴底的泥土纹路都不放过。而赵政委则挨个找战士谈心,努力化解他们心中的疑虑。
随着行动日期的临近,一个更棘手的问题摆在眼前:如何确保换装后的小队能顺利通过日军岗哨?小林建一主动提出,由他伪造日军调防文书,但文书上的印章却是个难题。就在众人一筹莫展时,侦察兵带回消息:日军某后勤仓库的守卫中,有个曾与小林同部队的老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