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倾城被下人带到了叶潇潇面前。
叶潇潇像是才发现她,“你怎么来了?”
苏倾城拿过她手中的酒杯,“大上午的,你作死么?”
叶潇潇却把酒杯再次夺了过去,“被带到这里来,肯定是得罪人了,不然可不会有来这里的命。”
她一饮而尽,“人生得意无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苏倾城不抢酒杯了,直接当着叶潇潇的面把红酒瓶里面的酒全部倒掉了。
“现在没月亮,跟我回去。”
叶潇潇仍在吃东西,没有离开的意思。
苏倾城白了顾以琛一眼,“你不打算管管她?”
顾以琛嘴角还有伤痕,昨天沈郢打的。
他开口,“我要是能管得住她,能被你男人打?”
苏倾城理亏。
沈郢打顾以琛,是沈郢不对。
她在叶潇潇身边坐下,“你们为什么回来这边?”
顾以琛指了指叶潇潇,“她想来长见识。”
这确实是叶潇潇的风格。
苏倾城看着身后庞大的别墅群,应该是一户,看起来像皇宫。
这人得多有钱。
她也拿了点东西吃,像是瓜子,又不是瓜子的味道,不知道是什么。
她在叶潇潇耳边小声问,“他知道了?”
叶潇潇摇头,压低了嗓音,“你别乱说话。”
她又说,“还好你把酒倒了,不然我家娃娃都要喝醉了。”
苏倾城白了她一眼,“你也知道自己不能喝。”
她吃着像瓜子但不是瓜子的东西,东张西望,“见识涨够了吗?是不是该回去了。”
叶潇潇闷头吃,说话仍旧小声,“你把对面那个搞走,我就能回去了。”
苏倾城瞥了叶潇潇一眼,将吐出来的壳扔在她碗里,“昨天差点因为你的屁事让我男人蹲局子,今天我可不会多管闲事。”
叶潇潇惊讶,“怎么回事?”
苏倾城朝顾以琛努努嘴,“你自己问他。”
她不像叶潇潇,压根就没背着顾以琛说。
顾以琛看着苏倾城丢到叶潇潇碗里的壳。
叶潇潇瞪着顾以琛,“你凭什么把我家郢郢关到局子里去。”
苏倾城戳叶潇潇的脑门,“谁是你家郢郢,是我家郢郢……”
她话没说完,顾以琛清清冷冷地说,“那是你家郢郢吗?”
苏倾城顺着顾以琛的视线看过去,脸部肌肉僵了僵。
确实是沈郢。
他怎么也会在这里?
顾以琛冷笑了声,“今天我们会到这里来,应该是因为他吧。”
苏倾城半晌说不出来话。
所以沈郢不跟她找叶潇潇,就是为了到这里来。
这到底是什么地方?
她直勾勾地看着沈郢的背影,又再次想起江宋来。
她问叶潇潇,“这会不会是御安职的地盘?”
叶潇潇摆摆手,“不可能。御安职虽然牛逼,但到不了这个层次。”
苏倾城心里沉了沉,那就是文蔷家?
她心里咯噔一下,可很快又否定了。
沈郢不可能找文蔷。
这应该是其他人的家,至于是谁,她不知道。
顾以琛也看着沈郢,若有所思,“苏倾城,我和叶潇潇被请过来,对方应该就是想让你过来吧。”
他站起身,对还在吃喝的叶潇潇道,“你要是相当炮灰,大可以留在这里。”
叶潇潇不想当炮灰。
她端着一碗鱼子酱起身,“柳家湾一枝花,要不我先撤了。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以后我就是你的火种。”
她跟在顾以琛身后,一溜烟跑了。
餐桌上,只剩下苏倾城一个人。
她也想走。
沈郢总是一遍一遍告诉她,他爱她。
她渐渐想要去信任他。
他不会背叛她的。
苏倾城也站起来,却看到不远处走来一个人。
是裴瑾。
这里是……
裴瑾家?
可是苏倾城去过裴瑾家,裴瑾家不在这里。
这时裴瑾走过来,“怎么不吃?”
苏倾城不饿,“裴姐,你怎么在这里?”
“来找一个人。”裴瑾在苏倾城身边坐下,“你知道文蔷的身份了?”
自然不是市长千金的身份,而是沈郢未婚妻的身份。
苏倾城笑着说,“是啊。我家郢郢真抢手,到哪里都有人抢。”
裴瑾别有深意地看苏倾城,“你就不会好奇?”
当然好奇,苏倾城好奇死了。
不过她想让沈郢讲给她听。
她托着腮,“这有什么好奇的,我家郢郢是大画家,被人青睐是很正常的事儿。”
裴瑾没拆穿,“这样想也挺好,反正该来的总会来。”
苏倾城并不喜欢这样的哑谜。
她眯了眯眼,指尖在抠着美甲玩,“裴姐,话里有话?”
裴瑾慢条斯理地端起茶杯,唇角微扬,“有些事情,与其从别人嘴里听说,不如当事人亲口告诉你。”
苏倾城不语。
她觉得裴瑾说的没毛病。
只是想来该来的肯定不是好事。
她还在抠指甲,“该来的总会来?”
忽然又笑了,转过头直视裴瑾,“那不该来的,最好永远别来。”
裴瑾但笑不语。
苏倾城懒洋洋地往后一靠,语气轻飘飘的,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反正我只要相信郢郢就行。”
苏倾城话音刚落,沈郢再次经过不远处那条走廊。
他穿着蓝色毛衣,挽着袖子。
京市屋里的暖气太热了,他们南方人受不了。
哦,沈郢不是南方人,他其实是京市人,他家在这里。
裴瑾晃着茶杯轻笑,“倾城,看来你对他来说真的很重要。
苏倾城抠美甲的动作骤然停住,“怎么看出来的?”
她收回视线,指甲却无意识地在杯沿轻轻刮了一下。
裴瑾放下茶杯,瓷器碰在玻璃转盘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因为他是为你来这里。”
她顿了顿,“多半没谈拢,不然不会这么快出来。”
苏倾城抬眼望向走廊尽头,沈郢离开了。
“谈什么?”
她听见自己的声音有些发紧。
裴瑾忽然笑了,涂着丹蔻的指尖轻聊着苏倾城的刘海:“文蔷是市长千金,市长一直在撮合这门婚事。”
她意有所指地看了眼窗外,“现在文蔷还在停车场哭着补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