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二楼楼梯缓缓而下,念念浑身都晕染了一层耀眼的光芒。
“软软的一团,就是个奶团子。”
“楚家小小姐美翻了!也可爱到爆了!”
“真想把她抱回家……”
这生日宴,还真来对了。
宾客的羡慕,让老爷子心花怒放:“去去去,都一边去!念念是我家的,你们可不许惦记她。”
念念乖乖巧巧喊人:“伯伯好,伯母好。”
面前站着一对中年夫妇,是老爷子的旧识,自是不惧老爷子的威严。
从老爷子这行不通,他们便转移了方向:“念念,你喜欢什么颜色的麻袋?”
念念歪了歪头:“为什么这么问?”
“我们想把你绑走,但事先,还是得尊重一下你的意见。”
念念:“……”
呃,你们人还怪好的嘞?
“金色。”
“要纯金打造的麻袋!”
如果一定被绑走,那她希望要用金色的麻袋。
否则,她不依。
中年夫妇痛快道:“……行,我们按你的喜好来。”
三人相谈甚欢。
一旁的老爷子却黑了脸:“你们行,我可不行!今天是请你们来帮念念过生日的。”
“不该有的心思,你们都给我收收!”
中年夫妇一脸微笑。
没有在意老爷子的威胁。
念念却急了眼,她嘴角微微下垂,眼神真挚而严肃,用两只小胖手捧着外公的面庞:“外公,不要这么说自己哦!”
老爷子:“嗯?”
他不懂。
不懂念念怎么变了一副表情。
可念念随后的一句话,令他额头青筋直冒。
“男人,不可以说自己不行!”
真的,服!
大写的服!!
老爷子一把捞起念念,在念念的小屁股重重地打了几下:“别老看一些乱七八糟的,不管是书籍,还是电视剧……瞧你,小小年纪就被荼毒了。”
“你外公我啊,真是痛心!!”
他一想到这,就愁眉不展。
然而,仅是片刻,他的情绪便转换过来。
毕竟是念念的生日,不好发脾气。
在宾客的夸赞和叫好声中,念念切了蛋糕,又分好。
她是宴会的主角,收了一沓红包和成堆的礼物。
还算愉悦。
但爸爸和妈妈不在,她总归是有遗憾的。
夜深落幕,念念独自坐在房间的地毯,扣了扣胖乎乎的脚掌,又扯了扯头上的皇冠。
她化思念为动力,一边翻看医书,一边辨认药材。
直到疲惫不堪。
再也没有精力想七想八。
等她再抬头,往窗户一看,遥远的天际渐渐泛起鱼肚白,朝霞喷薄而出,洒落暖色的光芒。
万物复苏。
不少人都起床了。
于是,庄园开始忙碌起来。
念念轻车熟路地将地面上的药材装进小熊双肩包。
包里有多个夹层,除了零食,就是药材,还有一些基础的医疗用品。
毕竟,她是医者。
随时随地都有可能需要救死扶伤。
“徐爷爷,饭饭做好了没有?念念小肚肚瘪瘪的,要饿瘦啦!”
念念顶着两个又大又圆的黑眼圈,捧着小肚肚找到了徐管家。
徐管家垂头一看。
瞧见一张白白软软、肉嘟嘟的小脸。
饿瘦啦?
简直是子虚乌有!
以念念饭桶一样的食量和肉墩墩的小身板来看,谁瘦了,都不可能是念念瘦了。
但他如果照实说了,念念怕是不干了。
“香菇瘦肉粥煮好了,要给您盛上一碗吗?”
其他的,在做了。
但还没好。
“要的要的。”
念念点头如蒜。
“还有,徐爷爷再帮念念泡一瓶牛奶吧。”
她将空瓶递了过去。
“知道了,小小姐。”
徐管家恭敬退下。
俄顷,瘦肉粥和牛奶就准备好了。
念念鼓起粉嫩的脸颊,看向堆放在角落里的礼物。
一侧,是拼好的将军拼图。
她摸了摸腰间的玉佩。
那玉佩是爸爸送给妈妈的。
不过,在她出生之后,就成了她的。
“爸爸,你就算再忙,也不该忘记来看看我。”
“我五岁了。”
“我的生日,就在昨天……”
念念耷拉着脑袋,小奶音有气无力。
那可怜巴巴的小模样,似是受到了天大的委屈。
“坏!爸爸坏……”
她端着粥,迟迟没有喝一口。
念念一闲下来,消退的思念之情卷土重来,慢慢吞噬掉她。
瓷碗无风自动。
它小弧度地晃了晃,飞龙隐隐闪现出耀目的色泽。
倏地,念念眉间一亮。
“找爸爸!念念要找爸爸……碗碗,你帮帮我嘛!”
碗碗能力不弱。
它既然能让她和不在同一时空的顾家人见面,那么,它肯定有办法帮她找到爸爸。
念念一打定主意,便对碗碗死缠烂打。
碗碗:“……”唉,真拿你没办法。
好在,它积攒了不少能量,足以支撑念念再一次前往北疆。
不过转瞬,熟悉的眩晕感袭来。
念念抱着瓷碗。
房间的场景迅速往后倒退,形成模糊的光晕。
念念睫毛颤动。
她感觉自己什么都看不清了。
大约十几秒钟过后。
念念落在了实处。
她一脸懵逼,茫然地转动圆圆的小脑袋。
逼仄的空间,四周有些黑。
耳畔,传来清晰的对话声。
“太、太危险了!”
“老夫不敢动手,众位将士还是另请高明吧!”
将士纷纷劝说:
“别,刘军医别这么说……”
“此次战役,以少敌多,将军背负了莫大的压力,幸而,他不负所望,突破层层重围,直取蛮夷首领的首级!率领我们赢得胜利,守护住了天启国的最后一道防线!
就是可惜,他为此付出了巨大的代价!!”
“这都过去一个月有余了,将军仍然没有一点醒来的迹象。”
刘军医束手无策:“将军身上多处擦伤、骨折,内脏轻微破裂、位移,更别说,他胸口致命的那一箭……”
“一毫米!就差一毫米!”
“就命中心脏了!!”
蛮夷有心挑衅,恶战不断。
天启国将士勇敢无畏,强势打了回去。
但经过多次交锋,将士的数量渐渐缩减,从二十万变成十万、五万、三万……
然而,即便局面越发严峻,朝廷却迟迟没有派兵支援。
当今皇帝爱猜忌,生怕大权旁落,是以,他对手握重权的镇国将军一向不喜。
将军昏厥的噩耗传至皇宫,皇帝没有什么表示。
只让剩余将士死守。
“不是不能守,只是没有将军坐镇,总觉得差了点什么。”
虽说副将逊色不了多少,但他们更加爱戴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