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韩地区的房间设计与国内存在一些差异，其中较为显着的一点是——
大部分房间的门采用朝外开的形式。
所以，蔡云用力地这一脚，并没有对开门起到什么帮助，猛踹产生的噪音反倒惹来了邻居的查探。
“你们做什么呢？”隔壁房间的门被轻轻拉开，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人探出头来。
“这里面住的人呢？”
蔡云反应迅速，立刻装出一副困惑的表情。
“有什么事？”
男人眼神警惕，狐疑地扫视蔡云和老姚，略一沉吟，反问道。
“她欠我们不少钱，好一段时间联系不上……”
“欠钱？”男人神情微变，有些意外，“你们……知道她的名字对吧？”
“嗯，郑允美嘛！”蔡云点点头。
“那你们都不看新闻的？”
对方似乎很有倾诉的欲望。
他见二人并非那种满身纹身、凶神恶煞的黑社会催款大汉，警惕性便放松了不少，随即套上拖鞋，从房内走了出来。
“她自杀了，欠你的那点小钱是要不回来咯，不过你还算好的，她欠的大头可都在公司里！”
眉毛挑了挑，男人做了一个不必伤心的表情。
“还有，我听说，她是被他们公司给逼死的。”
“就那个LK集团……”
“我可没有瞎说，你看……”他在手机上鼓捣了一阵，拉出来一个朴俊佑道歉的视频递到蔡云面前。
“这姓朴的，一看面相就不是好人。”
“他们这公司里，自杀的艺人可不是一个两个了，啧啧……”
“所有被曝光的都只是冰山一角，埋在水面下的还不知道有多少呢！”
两人赶到这里当然不是来听八卦的，蔡云隐藏了自己不耐烦的表情，打断男人的絮叨。
“人既然走了那没办法，我叫个开锁师傅过来，搬点东西走，能挽回多少损失算多少……”
灵机一动想出的理由竟意外的合适，蔡云偷偷朝着老姚挤了挤眼。
“啊……”
“这，这不太好吧。”
男人压根儿没料到，催债二人组竟会来这么一出，瞬间就慌了神，一脸懵地往回缩。
这种近乎入室盗窃的行为，他可不想沾上边。
成功躲回房间，男人想了想，又重新推开了门。
自己与这两人接触过，明天要是有人报警，监控一查，问话这个环节肯定是跑不掉的……
屎已经沾在了身上。
“这样，我帮联系一下公寓管理员，你们在门口稍等……”
迫切地想将麻烦丢给别人，男人给出了一个建议。
得到对方点头同意之后，他拿出手机拨打电话。
十分钟后，管理员出现在了两人面前。
“搬东西抵债？”
管理员的目光在老姚和蔡云之间来回扫视。
“还搬什么东西……”
“这里面早就空了！”
“空了？”
“不然呢？”这么晚被叫过来，管理员很是不爽，他腮帮子动了动，硬生生忍住了差点脱口而出的脏话。
“她郑允美只是一个租户，又不是业主，人都已经走了，东西还留在这里做什么……”
“能不能进去看看？”蔡云开口问道。
“开什么玩……”
管理员刚要发作，眼神却瞥到了对方递过来的几张五万元大钞。
……
“咯，看吧，什么都没有。”
带着三人在室内转了一圈，管理员耸了耸肩。
确实，房间内的家具电器已经被尽数搬空，如今只剩下公寓原有的木地板和墙布。
空手而归？
老姚和蔡云对视了一眼。
在金木水火土中，已经有了合同和陶瓷钢笔，只差金、水和火三种。
看着和走廊共用的狭长厨房区域，蔡云走进灶台，轻轻扭动上面的按钮。
“咦，这个不是燃气灶？”他抬头看向管理员。
“嗯，公寓里禁止明火，全部都是用的这种电磁炉。”
完了，火没戏了！
蔡云转移视线，将目光落在了窗户边框的铝合金上。
“你那边的窗户，还有这个水龙头……”
“开个价吧，我买！”
……
在酒店洗完澡，重新回到车上的王准接到了老姚的电话。
内容很简单——
金拿到了几个，至于有没有不祥气息很难判断。
水和火暂时没有线索，一切都只能看明天与郑允美家属之间的交涉。
总结，进展几乎为零。
严肃地嘱咐两人将拿到的东西放置在别处之后，王准挂掉电话，开车到了公共露天停车场。
他将椅背放倒，定了一个六小时的闹钟。
六小时的睡眠已经足够，醒来之后回市内溜达两圈，然后换条路再上高速回首尔。
只要时间控制好，被女鬼堵在半路上的可能性极小。
事情也正如他所预料的一样，第二天凌晨六点，王准安全地重新回到了首尔。
不过，老姚和蔡云倒是去了别的地方。
郑允美的老家在另一个城市的乡下，两人很早就出发朝着那边赶了过去。
王准当然也没闲着。
到达老姚发来的指定地址后，他像拾荒一样，把一大捆铝合金边框以及水龙头一股脑儿地塞进了汽车后备箱。
关上车门，他坐在驾驶座上发愣。
这些垃圾，总感觉有些不太对，丢了又太可惜……
在自我否定和怀疑中纠结了两个小时，早上八点，王准再一次接到了老姚的电话。
开头的第一句就让他提起了精神。
“喂……”老姚才说了一个字，就被蔡云挤开。
“王队，化妆水和陶瓷钢笔都搞到了！”
“说说……”
“都挺顺利的，见面后直接用钱就买下了。”
“这么简单？那再买几个金镯子……”王准还是对身后的那些垃圾不太放心，“你们昨天拿到的那些东西，有问题……”
“房子是郑允美租的，卸下来的那些金属按理说不属于她，是房东所有物。”
耐心地解释了一句，王准补充道：“所以，还是买几个她生前带过的金银首饰，更靠谱一点。”
“这个……其实我们也问过，郑允美的金银首饰全部被她父母给卖掉了……”
“一个都没剩？”王准有些惊讶。
“嗯，她家现在缺钱，弟弟不久前成了植物人，一直躺在医院里……”蔡云顿了顿，接着说道：“也是因为这点，我们很容易就花钱买到了她的遗物。”
“她弟，是不是被女鬼碰到了？”
“估计……是的。”
蔡云犹犹豫豫给出了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