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老板，您说什么？”郑雯问道。
“哦，没，没什么。小郑啊，事，继续往前走。这詹一手啊，有他回头的时候。”老桑说道。
“明白，桑老板，我这就去跟刘总汇报，正好跟常经理再交待一次。”郑雯道。
“辛苦小郑了。”老桑道。
“应该的，桑老板。”郑雯快速回应后，快速往停车场走去。
郑雯很快便赶到了开发部现场办公室，刘副总和小常哥正在说着话。
见郑雯来了，小常哥便马上迎上前去：“小郑啊，桑老板怎么说，小柳总怎么说？”
“小常哥，您先别急，我这过来就是要跟您和刘总汇报来着。”郑雯笑着道。
“哦，好，好，来，来，快坐快请坐。”小常哥让着郑雯快速坐下。
“刘总，小常哥，詹一手刚从桑老板的店离开，我就马上过来了。”郑雯首先说道。
“哦，这么说，詹一手也是刚离开不久？”刘副总问道。
“是的，刘总。要不是桑老板说起这个事，这个詹一手估计还是不走呢，感觉有点像要跟我们耗上了的意思。”郑雯说道。
“哟，这姓詹的有点意思哈。”刘副总说道。
“刘总，小常哥，看来我们这詹一手还是没有多彻底。虽然对他的背景和经历调查了不少，但是貌似这几年他又有新‘业务’了，而且看起来后台好像还比较硬。而且，他对沐清这边的几个大集团似乎都有所了解。”郑雯说道。
“哦，他对咱们柳氏了解多少？”刘副总问。
“从听他的话里，感觉他应该是刚开始，了解得并不多也并不深，但是我很奇怪的，他对樊家了解的好像更多，而且柳氏的好多消息貌似是樊家人告诉他的。”郑雯道。
“樊家，这詹一手的年纪跟樊老头的年纪也差不多了。难不成他俩私底下是朋友不成？”刘副总问道。
“这就不清楚了，刘总。不过听他那意思，好像不是老樊，而是小樊。”郑雯回答道。
“哦？小常，小郑，这可越来越有意思了哈，这詹一手竟然扯进姓樊的一家里去了，后面可有得他烦的了，哈哈哈。”刘副总开心地笑道。
“刘总，我不管大樊还是小樊，集团的事那是您们上层操心的事，现在咱怎么办？”小常哥插话道。
“小常，不是上层和下层，其实都是相通的，回头你们就知道了。眼前嘛，你作为施工方，该做姿态做姿态，而且这姿态啊，还得给做足做充分了。”刘副总说道。
“刘总，这个我知道，之前有过例子了，桑老板和小柳总也有过交待。”小常哥说道。
“还有，也是关键的一条，记着，无论谁找你，都要扛住顶住，有什么问题或者困难，你直接往老桑那边推。”刘副总交待。
“能有啥压力和困难啊，咱小常说实话，啥风浪没经历过？”小常哥说道。
“那就好，这一次，估计会弄的不简单哪，你我都静等好戏开场，我们坐住在这就行，后面有人会给镇场子的。”刘副总说道。
“刘总，没您说得那么严重吧？这詹什么的不就是个类似地方上的暴发户吗？”小常哥说道。
“不一样，小常哥，不一样，我估计这次跟你以往遇到的大不一样。这詹一手啊，可不是个一般的农民和暴发户。”刘副总说道。
“只是苦了我那个伙计了。”小常哥轻轻地叹出一口气。
“严重不？”刘副总问道。
“要不怎么说这帮人手真黑呢，连点分寸都把握不住，说来他居然就真来了。就算tm的真来吧，你好歹也得注意下力度吧，那是直接朝头上硬楔，那窟窿，呼呼冒血啊。”小常哥边吸溜边说道，说得郑雯都心里直冒凉气。
“别说了，常经理，太吓人了。医院那边怎么说啊？”郑雯问道。
“还好送医送得及时，倒不算多大的事，不过得需要好好静养观察一阵了。”小常哥说道。
“也算是为集团做贡献了，等好了可不能亏待人家，小常。”刘副总交待。
“这可是今年第二回了，要是都这么个玩法，以后谁还敢跟我常某人干，可不能再有以后了，最后一次，绝绝地必须是最后一次。”小常哥说道。
“第二回，上次是什么情况啊，常经理？”郑雯开口问道。
“小郑啊，这个就先不用关心了，又不是什么好事。这样，情况呢，我们基本都了解了。桑老板和小柳总那边，还得麻烦你去给他们当面做下汇报，好让他们了解具体情况，后面有什么突发情况什么的，我们也好提前安排。”刘副总交待郑雯道。
“明白，刘总，我这就回去。”郑雯快速地回应。
柳牧阳比老桑先一步到医院，老桑刚到门口的时候，柳牧阳已经下车正准备往里走。
“牧少，柳总，您来的真快。”老桑快步迎上前去说道。
“是你的员工，更是我柳氏的员工。”柳牧阳快速说道。
“是，是。”老桑快步跟上。
一通探望，一番关照，一轮安抚，外加一份贴心的补助。小常哥想来是已经提前做了工作，受伤的年轻人的家属倒是没有过多埋怨，有的只是一份担心和期盼。
交代完该交代的事后，两人一前一后离开。
老桑饭店外。柳牧阳的车里，老桑正襟危坐。
“牧少，虽然这次代价有点大，但咱们还有额外所得。”老桑先开口说道。
“你是说詹一手的儿子吗？”柳牧阳问道。
老桑点头。
“只是不知道他儿子叫什么，不会是叫詹两手吧？”老桑调侃道。
“嗯，倒是个意外之获。不管他叫什么，至少这一点上比不上他爹的城府。”柳牧阳说道。
“牧少，GongAn那边都已经吩咐和安排好了，您还有什么要交待的不？”老桑问道。
“安排好了就行，别的也没什么。允许能让人送进去，就得允许能把人弄出来。上次红姐提醒了，这詹好像抱到了棵大树，只是这棵大树能让他抱多久就不好说了。”柳牧阳说道。
“对了，牧少，跟詹一手谈的时候，他特地提到樊家，似乎这詹一手跟樊家也搭上关系了。”老桑说道。
“这有什么奇怪的？咱能搭上洮林那边的土财主们，詹一手自然也能够得上沐清的，只是不知道这姓詹的是个什么脑回路，难道我柳氏在他眼里都不够看吗？”柳牧阳自顾问道。
“牧少想多了，这姓詹的哪能跟咱柳氏比，哪能跟您和老爷子比？跟他谈是给他个面子、看得起他，他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拜山头都拜不对地方。”老桑回应道。
“先不提这个了，老桑。该办的事，一样照办，不要耽误，詹一手那块地方，估计差不多了，现在看来都用不着惊动那一位。今天就这样，回吧。”柳牧阳说道。
“明白明白。我送您，牧少。”老桑快速下车，关好车门，目送柳牧阳消失在秋色的夜晚。
等詹一手见到自己儿子的时候，已经过了晚上九点，除了下午在老桑那里喝的那点茶水，这一下午到晚上，詹一手都没进过一点东西——焦虑感，早已经替代了饥饿。当然，也包括下午跟他同行的两个中年男人。
“小守，你怎么样，受伤了没？他们没把你怎么着吧？打你了没？”詹一手接连发问道。
“爸，我没事，只是被他们带过来时，手被那铐子勒了两下，留下条血印子，其他没啥事，不用担心我。”铁栅栏里面的年轻男子回应道。
这个叫小守的，正是詹一手的小儿子。詹一手多少年来一直保护着自己的子女，不让他们跟自己一样。无奈，一般家里最小的最受宠，自然也是最不听话，就爱跟街面上的那些人一起混混，除了自己的老爸，最崇拜的就是黄胖子了。
“爸，黄胖子呢，你见到他了没？”詹小守问道。
“你先管好你自己吧，那胖子我一会去看他。你对他还真是好，比起我这当爹的还亲。你不先关心关心你爸，对黄胖子倒是这么上心。”詹一手脸上现出一丝愠色。
“爸，你又没进来，你们不都挺好的嘛。那黄胖子下手比较狠，我担心别人会报复他，对他不利，所以这才多问两句。”詹小守说道。
“现在知道怕了？”詹一手白了一眼自己的儿子詹小守，接着说道：“还好，还不算太晚。”
“对了，爸，你问过别人了吗，我什么时候能出去？带我过来的那个警察说，得需要录口供，录完口供，有人担保的话，很快就能出去，我可不想呆在这里，吃吃不好，睡睡不好的。”詹小守边说边抱怨道。
“你！”詹一手被詹小守的一番话气得气不打一处来，劈头训斥道：“我之前怎么跟你交待的？你把我的话放在心上了吗？我让你离黄胖子那几个人远点，你非但没听进去，反而还主动往上贴。黄胖子是什么德性我能不清楚吗？他是我一手带出来的人，他能吃几两饭我比他自己还清楚。我最近为什么不理他，就是想晾一晾他，结果你倒好，主动给他投怀送抱去了，他估计见了你比见他亲爹还亲，那可不是得主动表衷心？你说你，到底长了个什么脑子，中看不中用的玩意，真是气死我了。”詹一手边说边骂。
“小点声。”不远处的守卫人员提醒道。
“爸，我知道了，您消消气，想想办法把我从这弄出去。”詹小守道。
“这个不用你提醒，我自有安排。”詹一手又瞅了一眼自己的儿子道：“出去之前，正好让你在这给我好好反省反省。”
“小黄，这边都安排过了吧？安排好了，我们去黄胖子那。”詹一手对姓黄的中年男人说道。
“都打点好了，詹老大。”姓黄的中年男人道。
“行，咱这就过去。”詹一手转身就准备离开。
“唉，唉，唉，爸，爸，你等下。”詹小守站在栅栏后急促地喊道。
“什么事？”詹一手转身回头问道。
“爸，我饿了，带吃的东西了吗？要是没带，我刚问值班警察了，这边能打订餐电话，人也能给送。爸，你帮我订一份呗，真饿了。”詹小守道。
“这里难道没有饭给你吃吗？”詹一手反问。
“这里的饭，那能吃得进去吗，我就吃两口，那味，实在吃不下去，爸。”詹小守道。
“就该让你受受苦，让你知道知道生活不易。能填饱肚子就行，还挑什么，不给订。”詹一手训斥道。
“爸...，你就可怜一下我呗。”詹小守在铁栅栏后面撒起了娇。
“詹老大，咱今天不是带了点心嘛，要不让小守吃点垫垫肚子，要不晚上饿着可睡不好觉。”姓黄的中年男人说道。
“哦，黄哥，有吗，快，快拿来我尝尝。”听到有点心后，詹小守两眼放光。
想来是真饿了，不到两分钟功夫，一盒点心就已经下肚。
这詹小守一边吃还一边品咂：“黄哥，这什么点心，在哪买的，这么好吃呢？就是这个头有点太小了，不够吃啊。你还别说，这东西是真tm的好吃啊，老子长这么大人了，还真是第一次吃这么好吃的点心呢。在哪买的，等出去了再多买点。”
“小守，你慢点吃，别噎着，还有呢，这还有一盒，你要不也拿着吧，夜里要是饿了你再吃两块。”姓黄的中年男人又递了一盒进去。
“别给。”詹一手还没说完，詹小守已经接过了第二盒点心。
“什么啊，爸，这么好吃的东西你准备留着自己独吞哪。”詹小守把点心背到身后。
詹一手原本还想说什么，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算了，吃了就吃了吧。小黄，最后一盒你自己带回去吧。”詹一手轻声说道。
姓黄的中年男人点头。之前在老桑的店里只尝了一块，就足以让自己流连忘返了。詹小守比起自己来吃过的好东西更是不少，都能哐哐地造了整整一盒，足见点心上的功夫和味道。
“原来还有一盒啊，那还那么抠抠搜搜的。”詹小守边吃边抱怨道。
“这可不是为你准备的，贪心不足的玩意。走，小黄。”詹一手招呼姓黄的中年男人快速离去。
“唉，爸，爸，我还有句话没说呢，你再等我下。”詹小守看着詹一手快速离去的背影喊道。
詹一手并不理睬。自己儿子的事好办，难办的是黄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