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等等，应该会有消息的。”男人再次说道。
“不是我不相信詹老大，我是不相信黄胖子那帮人。关键是好久都没见詹老大了，以前隔三岔五还能见上一面，现在半年多都不见人，还有谁能帮我们说上话，难道就这么死等着等死吗？”老板娘说道。
“别说得那么难听。”男人轻声回应道。
“难听？我也不想说得那么难听，可这生活还得过下去，日子总得往前走吧。咱这边自己人不帮忙，而且我也从没指望过他们。现在有别人愿意主动帮忙，而且人家把好处都送上门来了，咱做生意的人，哪有把人拒之门外的道理？”老板娘说道。
“是什么？”男人问道。
“人说了，若是我们愿意主动同意拆迁，他们给我们找合适的地方让我们能继续做生意，而且头一年房租还给减免。等这边以后建好了，店铺的位置也能让我们先选，还给帮忙提供低息贷款。你倒是说说，上哪能有这样的好处？有哪个开发商还管你搬哪去，管你生意不生意的？”老板娘说道。
“嗯。”男人快速的应了一声。
“小姑娘，我记得没错吧。这可是你那个组长之前亲口跟我说的。”老板娘转脸对着为首的小姑娘道。
“老板娘记性不错，确实如此。”为首的小姑娘道。
“喂。”老板娘伸手轻轻推了下身边的男人，继续说道：“你知道吧，我还听说了，答应给我们找新地方做生意的就是这隔壁开发的老板，听说姓桑，大家都叫他桑老板。而且我还听说这桑老板原本就是做餐饮生意的，在沐清那边不是一般人物。他说出的话，肯定比一般人要靠谱。”
“哦？桑老板，你说现在负责这边地块开发的是桑老板吗？”听到自己媳妇的一番话后，身旁的男人眼里似乎要放出光来。
“怎么？你难道认识这个桑老板不成？”老板娘好奇的问道。
“不认识。不过，这个桑老板名声在外，倒是有不少人听过他的大名。我们这块有好多新菜式还是模仿人家来的。听说这个桑老板在做菜方面很有心得，而且经常会创出新菜式来。原来，原来他也弄房地产来了。”男人说道，似乎带着丝丝的遗憾。
“这有什么好稀奇的？人当大老板的，哪有只做一种生意的道理啊，哪里赚钱往哪里去，餐饮只是人家的起家生意。要我说，这桑老板不知道还有多少我们不知道的生意呢。”老板娘说道。
“哦。”男人轻轻回应了一声后不再吭声。
“小姑娘，你们也认识这个桑老板吧？”老板娘问道。
“呵呵，老板娘，您误会了，我们还没见过，我们组长应该认识，而且应该很熟。”为首的小姑娘尴尬地笑道。
“哦，那不要紧不要紧。之前我还犹豫着呢，今天过完，我就不犹豫了。你回去跟你们组长说，我同意她的方案和建议了，与其在这干耗着，还不如挪个窝先活下去。”老板娘说道。
“老板娘真开明。不过，老板娘，还得多麻烦您一点。”为首的小姑娘说道。
“嗳，小姑娘你不用多说了，我知道你想说啥。不就是联系一下那些愿意支持的店主和商户们吗，这事容易，交给我就是了，不过...。”老板娘欲言又止。
“老板娘您请讲，还有什么顾虑？”
“我是这人直接干脆，没有那么多小心思，但是不保证人人都和我一样。你看看，你们是不是领我们到桑老板给我们安排的那地儿去看看瞅瞅，到时我也带我们这边几个代表过去，要是合适的话，到时都不用我说，他们就会主动同意和接受的。”老板娘说道。
“好说，好说，老板娘，那就有劳您了。”为首的小姑娘笑着道。
“该是我们谢谢你们才是。”老板娘说道。
另一边，郑雯全程听完她们之间的对话，这一招‘偷家术’行得很有成效。
第二天上午，老桑饭店的办公室里，郑雯，刘副总和柳牧阳。
“小郑啊，你先来给大家说下情况？”老桑首先开口道。
“嗯，柳总，桑老板，刘总，我把最近那边的工作开展情况给各位领导快速报告一下。”郑雯说道。
柳牧阳眼神示意了一下，郑雯马上心领神会。
“先给各位领导报告一下结果。我们前期派出的工作组工作还是有一定成效的，按照之前和桑老板、刘总定好的方案，那边的商户已经分化成功，而且成功选出了一个有声量的代表出来，算上两头的农贸市场，那边的商铺，餐馆分化比例大概在40%左右，选出了代表12个人，今天下午我的人就会领他们去预先给他们划好的地方去查看。顺利的话，这些商户们应该能顺利接受我们的方案。当然，这得感谢桑老板和刘总的提前运筹帷幄。”郑雯说道。
“小郑啊，40%，那剩下的60%你准备怎么弄？”刘副总问道。
“刘总，40%这部分是分化成功的商户们，剩下的58%并不是全顽固派，这里面据我们粗略统计，还有30%多应该属于中间派，或者叫摇摆不定派，一方面既担心自己的生意，另一方面还担心詹一手的面子和他手下人的报复，这部分人还需要进一步的攻坚工作。我们准备先把40%的这部分人搞定，让他们自己去说，效果可能好过我们，让他们自己内部去分化，这样的效果可能会更好。”郑雯说道。
“需要多少付出？付出和产出比算过了吗？最终收益情况提前测算了吗？”刘副总问道。
“刘总，之前做工作的付出已经给两位领导报备过了，也给柳总请示过了。”郑雯说完看向柳牧阳，在得到柳牧阳的眼神首肯后，郑雯继续说道：“除了前期的宣、工地围挡、餐食、集中订餐这些，大的投入在桑老板给划的地块部分。按之前跟桑老板汇报的事项上，头一批同意并能签订合约的商户们，可以免除他们头一年的租金费用，第二批被带动过来的可以免除头一年60%的费用，因为涉及到的商户比较多，这两项的费用是项大支出，而且头一批商户有店铺优先选择权，这也是一项隐性的支出。”郑雯说道。
“桑老板，您是地块开发的法人代表，这两块额外的费用支出，到时可能得您来给各位股东们解释和说明了。”刘副总说道。
没等老桑回答，柳牧阳轻轻咳嗽了一声说道：“刘总，作为集团派驻开发项目部的常务副总，这事可能需要你给集团领导先行汇报，可行性分析之前已经讨论过了，需要出一份正式的书面报告让董事长批准一下。至于老桑跟股东们的报告和解释，这事可以稍后进行，老桑解释不了了，到时由我来给兜底，股东们的事我来统筹协调。”柳牧阳说道。
“这个。”刘副总犹豫了一下，接着说道：“有小柳总。咳咳，有柳总出面，这块就没什么问题了。就按柳总说的，我回头会整理一份书面文件跟二姐和集团汇报。”
眼见尴尬气氛快速化解，老桑忙插话道：“小郑啊，这几项工作你做的很不错啊，没有你们的敬业，估计不会推进的这么快速，等项目完了，到时给你们记一大功。”
“谢谢桑老板的认可，这工作可不是一人的功劳，没有几位领导的支持，哪可能进展的那么快，而且现场还有常经理他们的大力支持，这功劳是大家的。”郑雯说道。
“不愧是做公关工作的，说话就是中听。行了，小郑，还有别的事吗？”老桑笑着问道。
“正想说呢，桑老板，得需要您到时安排您的得力手下带着我们一块去，毕竟做餐饮这块我们可不专业，具体的介绍得他们来才行，我们届时从旁辅助。”郑雯说道。
“考虑的很专业啊，小郑。你昨晚跟我汇报完之后，我就提前给你安排好了，我听说代表不是有12个人吗，我啊，一次性给你们安排了3个人，一人带四个，减轻你们的压力，一次性给搞定。”老桑说道。
“那可太感谢桑老板的支持了。”郑雯说道。
“应该的，应该的。”老桑笑着回应。
“柳总，桑老板，刘总，没什么别的安排的话，那我就先去处理别的工作了。”郑雯说道。
柳牧阳轻轻地点了下头。
接着，郑雯快速地离开。
“牧少，啊不，柳总，那詹一手那边？”老桑出声道。
柳牧阳稍稍后仰，顺势抬起右脚翘起二郎腿来，崭新的皮鞋在办公室透进的阳光下更显鲜亮，结实又修长的大腿衬出强健有型的身材。“老桑，詹一手那边，你和刘总不用太担心，我已经基本掌握他的信息了，这件事，还差最后一步，到时还需要你来出面。上一次，是你们去见他。而这一回，我要他，来主动求你。”柳牧阳平静又淡定地说完。
不知道刘副总听完是什么感觉，老桑听完柳牧阳的话，心头瞬间一股凉意。自打上回在詹一手那吃了闭门羹后，老桑心里实是不爽。但自打了解到詹一手的经历后，他倒是对詹一手这人生起一丝敬意，且不论为人如何，就光凭着他能带动着同村的人在这鱼龙混杂的城乡结合部扎下根来，就是一件了不起的事，而且靠着自己的影响力硬生生地带起了一大片街区的商家商户们，就凭这一点，这够他老桑打心底里佩服的。可能正因为有了底气，所以才有了敢要价的资本，若不是要的有点过，老桑还真打算交他这个朋友的。
他这些天一直在好奇和纳闷：郑雯也好，小常哥也好，相当于明着做了好多工作，那詹一手能不知道吗？就算自己不亲自来，那总得有人跟他汇报才是，不至于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阵地被‘敌人’一点点攻破。可就是那么奇怪，这么多天了，詹一手就是没出现过一次，除了心腹黄胖子露了个面，其余没有半点防御和反击，难不成詹一手在憋什么大招？老桑左思右想，把各种坏情况都思虑了一遍，也没见半点动静，越是这样他原本越是心里没底。结果刚听柳牧阳一说他的情况，他这才慢慢放下心来。凭着对‘敌人’的尊重和敬意，老桑居然对詹一手暗暗担心起来，他不知道柳牧阳到底掌握了什么信息，会让詹一手来主动过来。能问吗？至少目前是没法问，要是能说的话，估计柳牧阳早就说出来了。既然如此，索性就观察着看，至少开发项目不会太阻碍了，在开发项目的股东们面前，他老桑也好交待了。
想到这，老桑不禁笑逐颜开：“还得是牧少出手，那我和刘副总我们就静等好消息了。”
“你们该做什么的，继续进行，工地那边小常哥做的，可以隔三岔五再搞一搞，一边安抚，一边施压，双管齐下，才有效果。”柳牧阳说道。
“明白，牧少。”“明白，柳总。”老桑和刘副总先后回应道。
“哦，对了，老桑。我近期要离开几天，正常工作你和刘总你们两商量着来，有紧急事情的话可以直接去找二姐，也可以给我打电话。”柳牧阳说道。
“要准备什么东西吗，牧少？”老桑试探地问道。
“不用。”柳牧阳答道。
上午的会议就这样结束。柳牧阳离开后，老桑和刘副总都长长地舒出了一口气，好似被压抑了许久一般。
没多久，一条信息就发到了老桑的手机上：“老桑，下午来我别墅一趟。”
一看是柳牧阳发来的信息，老桑微笑着眯起了眼睛，皱纹瞬间堆满他的眼角。毕竟，是柳氏的公子和未来接班人，也不枉费他老桑一路看着柳牧阳成长起来。陪这个少的，可比陪那老的要轻松的多了。虽然偶尔行事乖张和有些不按套路，但少了许多心思上的琢磨和猜想。毕竟，谁不喜欢直来直去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