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忠勇侯等着她说下去,她却停住了,拿起筷子慢悠悠吃着菜。

“那贵人是谁?”

他直觉此人与自己想知道的有关。

蔡老妪却吃着吃着打起了盹,忠勇侯耐着性子等啊等,等到屋里的雨都停了,她才再度张嘴。

问的却是,“你猜我今年多大?”

忠勇侯这次也是拿出十二分的耐心,他打量蔡老妪。

她头发稀疏发白,脸上皮肉松弛比大长公主还厉害,整个人都佝偻着,似随时会终结寿命的样子。

瞧着起码也是和大长公主一样,近八十的年纪,可她又是付屠夫的姘头。

付屠夫若没死,如今也是六十来岁的年纪,蔡老妪应不会与他年纪相差太大。

因而他保守估计,“七十?”

但怎么看又都觉得不止,心下只当付屠夫此人没什么底线,连大自己一二十的寡妇都不放过。

没想蔡老妪却是笑出了声,她伸出两手比画,“刚满六十,我嫁得早。”

竟是和侯府老夫人一样的年纪,可侯府老夫人保养得当,瞧着不过五十的样子。

想到侯府老夫人,忠勇侯眸色暗沉。

从老夫人和付江在皇宫说的话来看,她就是付江亲娘的话,那蔡老妪口中的罪臣之女便是她了。

一个罪臣之女又是怎么成了侯府老夫人,成了自己母亲的?

父亲在其中又扮演了什么角色,为何要骗他。

忠勇侯一时真想不明白其中的道道。

蔡老妪看着自己变形的手指,问他,“你再猜,我又是如何变成这样的?”

忠勇侯这会儿也没心情猜了,“猜不出,你老直说吧。”

蔡老妪这几十年收获的善意不多,她见过不少人,一眼便看出忠勇侯身份高贵,却愿意给她一份善意。

如今再看他情绪低落,便也没再卖关子,叹了口气,“那就直说吧,是付屠夫的妻子干的。

那是个妒妇嘞,自己瞧不上付屠夫,但他身边真有人,她又记恨在心里。

先前说到她攀上贵人,其实我也不知那究竟是什么贵人,只瞧见过一次。

怎么形容呢,年纪不大的姑娘,通身气派往那一站,就觉得是天仙娘娘下凡,多看一眼都是亵渎。

五官精致的不似真人,老婆子活了一辈子,就没见过那么白的姑娘,就跟青楼老鸨房中的白玉观音一样。

老婆子就想啊,这样的人物,定然不是寻常人家的,说不得是个什么公主郡主的。

付屠夫那妻子好歹也是官家出身的,在她身边就跟个丫鬟似的。

她还真就心甘情愿给那人做丫鬟,日日顶着大肚子往那人家里跑。

付屠夫不乐意,可也拗不过他,听说,后来和那人处成了手帕交,那贵人的丈夫回来后,为答谢她陪自己的妻子,还给了她一大袋粮食。

兵祸横行,那时候很多人家都开始断粮了,付屠夫虽有点家底,可逃亡一路也花得七七八八。

这一大袋子粮食,让付屠夫彻底闭了嘴,也让他那妻子更加有了去贵人家中的理由。”

忠勇侯听到这里,面上平静,心里已然波涛汹涌,“那贵人的丈夫是做什么的?”

蔡老妪深深看他一眼,别有深意,“是个军汉,听说还是个军中小头目。”

“可知他姓什么?”

“周还是邹来着。”

忠勇侯闭了闭眼。

父亲封侯之前,姓周,是战时立了大功,被封忠勇侯时,才被赐予国姓,改了门庭姓谢。

他忍着情绪问道,“后来呢?”

“后来啊,后来付屠夫的妻子果然产下一对龙凤胎,竟是连孩子都不顾了,依旧往那人家里跑。

两个孩子要娘,时常哭的嗷嗷叫,付屠夫气得上门找人,却进不了门,那人家里有人把守的。

可孩子哄不住啊,他就抱着两孩子去人门口,那贵人心慈,听到孩子哭声,便让他进了屋。

付屠夫这才知晓,那贵人也怀着身孕呢,但情况不甚好,军汉这才请了付屠夫的妻子帮忙照看一二。

可照看也没照看到连家和孩子都不顾啊,见妻子对别人,比对自己孩子都上心,付屠夫迁怒贵人,言语刻薄了贵人几句。

没想那贵人长得像个瓷娃娃,也脆弱如瓷娃娃,当夜便见了红。

军汉被派了任务外出不在家,留下的两个护院都不是善茬,一副要找付屠夫拼命的样子。

他妻子求了贵人,那贵人阻拦,两护卫才罢休。

可谁知,贵人见红一直不见好,两日后,竟提前发动早产了。

他妻子忙让付屠夫逃,付屠夫平日常听妻子说,那军汉视贵人如命,又凶悍异常,见护院都如此,担心军汉回来会要自己的命。

趁着护院着急贵人难产,又是给军汉报信,又是请稳婆的空档。

他听妻子的话,收拾东西连夜要逃,可他妻子却不肯走。

付屠夫说,他妻子是担心贵人真出了事,回头军汉天涯海角也不放过他们。

她陪着贵人几个月,在军汉面前还有点脸面,所以留下来周旋,待事情平息她再回去找付屠夫。

为了让付屠夫相信,她还留下了女儿……”

蔡老妪说累了,歇了一会,才又继续道,“可我知道,这女人啊,是有别的盘算呢。

果然,付屠夫再也没等到那女人回去,兵灾平息后,他带着付江去青州寻人,早已人去院空。

多番打听才知,那贵人终究还是难产死了,不过那军汉倒是在战时多次立功,听说升去了京城做官。

他便以为他那妻女,定然是被军汉迁怒,收了性命,提心吊胆回了付家庄,再也不敢提在青州的事。

可几年后,他发现儿子兜里有钱了,逼问儿子没结果,反而自己掉水里淹死了。

接着他父母兄弟亲人也断断续续出事,人家都说付家定是做了什么大恶,才会被报应,都快死绝了。

可我却想到了那女人,担心自己也会出事,卷了东西正要逃走,被人敲了一闷棍。

醒来便在青楼,鞭打,跪瓷片,老虎凳,猫刑等等那些青楼折磨人的招数,我全部受过。

最后被丢去青楼的暗室,做了最下等的娼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