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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哪里小了嘛。”

姚沛宜面颊发烫,嘟囔了声。

“跟我比起来,还不小吗?”

俞定京将药膏收起来。

“跟你比起来嘛……”

姚沛宜视线从他的脸游移向下,“你是挺大的。”

俞定京总觉得这话哪里不对劲,抬眼只见小姑娘直勾勾盯着他的胸看。

【他不是男人吗?】

【为啥胸看起来这么大。】

【姚放的胸好像没这么大。】

【爹爹也没有这么大。】

【好像比有些瘦弱的姑娘家都大。】

小姑娘肆无忌惮地在心中展开一阵热议,殊不知男人已经红了耳根子。

【嗯。】

【还好我的胸够大。】

【不然就被他比过去了。】

【就是不知道他的胸和我的胸谁软。】

【改日偷摸一把。】

【嘿嘿嘿~】

“你…够了。”

俞定京攥着药膏罐子,别扭地偏过脸去,“能不能少想一些不干不净的。”

“啊?”

姚沛宜回过神来,“什么不干净?”

“没什么。”

俞定京将药罐子放下,不自然地转移话题道:“方才你听他们的供词,有听出什么不对劲吗?”

“来大理寺的路上,我看过斋长写的供词,时间上和他们说的都是一致的。”

姚沛宜回忆,想起来道:“但是有一点,我觉得怪怪的。”

俞定京:“哪里怪?”

“味道。”

姚沛宜深吸一口气,眯起眼来,“孙估和曹华身上的味道,有些像。”

俞定京蹙眉,“他们是一个宿舍的,身上沾染的熏香难免相同。”

“不,不是熏香。”

姚沛宜摇头,“我也说不清那是什么,我从来没有闻到过这种味道,

也不难闻,可我就是不喜欢,而且闻上去,挺让人烦躁的。”

说到这儿,她又想起来,“而且我发现,曹华的精神似乎不太对劲。”

俞定京提醒:“他喝酒了,醉酒之人,总要异于常人的。”

“他的状态不仅仅像是喝多了。”

姚沛宜沉吟了声:“有些太亢奋了。”

俞定京闻言陷入一阵深思。

小姑娘这种形容,换做任何人恐怕都难以理解。

但他却联想到了一个东西。

“王爷。”

衙役入厅禀报:“兄弟们去白围君的宿舍检查过,的确发现了香炉内有迷烟的痕迹。”

姚沛宜点头,“那韩扬说的话,多半是真的。”

三个嫌疑人中,暂且有一个拜托了嫌疑。

范围一下变成了二选一。

“而且还从曹华的床褥子下,发现了这个。”

衙役将一个巴掌小的纸包递上来。

姚沛宜好奇地伸出手,被俞定京抢过躲开,“别碰这个。”

派去给孙估诊脉的大夫正好过来禀报:“王爷,孙估已经醒了,小的方才检查过他的身体,发现他服用过……”

“寒食散。”俞定京直接道。

大夫颔首,“正是此物。”

衙役惊讶道:“王爷真是神了,我们拿去给大夫看过才知道是寒食散呢。”

姚沛宜困惑,“这是什么?”

俞定京将纸包递回去,“你方才闻到孙估和曹华身上的气味,就是这东西。”

“寒食散……”

姚沛宜总觉得好像听人说过,“感觉有点耳熟。”

“五石散,知道吗?”俞定京看着她。

“啊。”

姚沛宜警惕地后退了些,“这不是禁物吗?”

见到小姑娘后退,俞定京这才满意地松了口气。

至少她知道,这个东西不能碰。

就算是在极大的好奇心驱使,都不会犯禁。

“据我所知,这东西不便宜。”

俞定京垂眼,“曹华家底厚,孙估怎么买得起?”

衙役问:“王爷,接下来您打算怎么办?”

俞定京瞥了眼天色,“时辰不早了,先准备客房给王妃休息。”

衙役愣了下,又连忙点头,“是。”

“我先去审孙估,你去歇着。”俞定京对她道。

姚沛宜知道这是审案子的要紧时候,她的体力比不得俞定京,不能够熬夜审理,只好跟着衙役去了后院厢房中歇息。

牢房内。

“寒食散都吃得起,你家里也不穷。”

俞定京将纸包扔在孙估的脸上,对方面如死灰,跟着瑟瑟发抖,“我、我……”

姚放甩动手中长鞭,“还不说实话,就让你尝尝大理寺的鞭刑。”

孙估嘴唇瞬间白了,“那不是我的寒食散,是、是曹华逼我吃的,他总是喜欢找机会凌辱我,

自己沾染上这东西后,知道我家境贫穷,买不起寒食散,就想害我染上这个,生不如死。

白围君他知道之后,三番两次说些看不起我的话,说我是个废物,活在这世上不如去死。”

俞定京:“你没胆子杀曹华,却有胆子杀白围君。”

“我是想杀白围君。”

话说到这儿,孙估知道掩藏不了了,垂泪道:“但是我真的不敢。”

“可你今日吃了寒食散。”

俞定京说中要脉,“寒食散能使人失智癫狂,杀人亦可行。”

孙估拼命摇头,恳切道:“可是我没有,我今日为了壮胆,的确是偷了曹华的寒食散,但…但是我就用了一点,

那点量还不至于让我丧失理智,我清晰地记得今日发生了什么,

今日我进了宿舍后,的确有那么一瞬间想杀了白围君,可后来,我看着他睡在被褥内的模样,还是不敢动手,

我有娘亲,还有妹妹要照顾,我还想科考入朝为官,我不能杀人的。”

“可是孙估。”

俞定京看着他,“你是未时二刻入的宿舍,而曹华远在你之前入宿舍,

按时间,你是最后一个入宿舍的,但你却说,当时白围君还睡着,难道还有旁人杀了他?”

孙估闻言瞳仁放大,“不可能,我绝不可能是最后一个。”

姚放敲桌子,“你当时进宿舍的时候,白围君是什么样的?一五一十交代清楚。”

孙估急忙回忆,“他、他当时的确是睡着,盖着被褥,看样子睡得很熟。”

接连审了两个时辰,孙估问不出话,天边都已泛起鱼肚白,俞定京和姚放从大牢出来。

“孙估其实也未必撒谎了。”

姚放道:“我去宿舍检查过,白围君的被褥很厚,外层并未渗血出来,

所以孙估看见的白围君,很有可能是个死人。”

俞定京捏了捏眉心,只嗯了声,“去休息吧,我让人去查曹华,先等消息。”

和姚放分开后,俞定京径直去了后院厢房。

屋子里很安静,姚沛宜侧卧着,莹白柔嫩的脸颊被枕头挤出一小团软肉,睫翼乖顺地搭在眼皮上,朱唇微张,呼吸均匀。

她睡得很熟。

不知怎么。

俞定京本是一身疲惫,瞧见小姑娘后,却觉得精神多了。

他不愿打扰她睡觉,起身替她掖好被子就打算离开。

手腕却被人握住。

“王爷,你回来了……”

小姑娘半睁着眼,睡眼惺忪,“好累了吧?一起睡会儿。”

还不等他反应,整个人就被姚沛宜拖进了被褥中。

一股清甜的栀子花馨香钻进他的鼻腔的同时,温软的身子也挤进了他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