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放幽幽道:“大庭广众,你俩以为在你俩床上呢。”
姚沛宜这才意识到坐在了哪儿,连忙爬起来,“不好意思,不好意思,王爷,我没给你坐坏吧?”
俞定京面颊通红,不自然地整理了下身的衣袍,极轻的声音说:“没、没坏……”
“定京王?”
廊下有一中年男人走过来,瞧见灌木丛中的俞定京,连忙迎上来,恭敬行礼,“下人说您来了,臣还以为是说笑。”
俞定京恢复往日古井无波的模样,淡声道:“明年春闱开考,我思来想去,还是决定过来看看。”
“来看看好啊。”
中年男人瞧见俞定京身旁的两个姑娘,“这是王妃吧……”
雷妙妙自觉站开。
中年男人连忙朝姚沛宜作揖,“臣乃国子监祭酒,拜见王妃。”
“原来是祭酒大人。”
姚沛宜忙回礼,“今日陪王爷过来一趟,真是叨扰了。”
“哪里的话。”
国子监祭酒看向姚放,询问道:“姚将军,时辰也不早了,要不今日就随下官一起去用午饭?”
“会不会太麻烦了?”姚放客套道。
“不麻烦,不麻烦。”
国子监祭酒连忙对众人道:“我已备好酒菜,就在明镜湖后头的饭厅吃,用过饭还能去明镜湖走一走,
那里风光好,平日里监生很喜欢去那儿散心。”
饭厅内,桌上摆满珍馐佳肴,国子监祭酒笑道:“这次实在是招待不周,等下回去樊楼,臣再请王爷王妃用饭。”
“很丰盛了。”
姚沛宜连忙道。
“臣的确没想到王爷今日会过来。”
国子监祭酒边吃边聊:“这段时日,两个吏部侍郎倒是过来看过好几次,王爷和将军应当知道,
那两位吏部侍郎也是明年的考官,尚书让他们多来看看监生,或许有很好的苗子,
日后能入朝为官,有时候,还会让舍先生过来帮两位侍郎呢。”
【舍先生?】
姚沛宜抬眉,【看来这黎尚书还真是很依赖那位幕僚。】
俞定京瞥了眼小姑娘,应声:“尚书和祭酒远比本王操心得多,这一点,本王还要向你们几位多学学。”
“臣和尚书哪里能比得上王爷您文韬武略。”
国子监祭酒拍完马屁,又聊起监生,“说起尚书,咱们这批监生中,最有才情的还是尚书的未来女婿呢。”
“白围君?”俞定京说出名字。
“是。”
国子监祭酒觉得新鲜,好奇道:“王爷竟然也知道白围君的名字?”
“他日后是黎大人的女婿,京城中恐怕无人不知,本王也听人说起过。”俞定京道。
国子监祭酒点头,“白围君虽然家世差了些,但才情学识方面确实是没话说,
看来尚书大人明年要捡个状元郎回去当女婿了。”
酒足饭饱,国子监祭酒还有要事在身,不便再陪同几人,便先行告退。
饭厅就在明镜湖边,几人吃饱饭后决定在湖边散散步。
“姚沛宜。”
姚放和雷妙妙走在前头,“等会儿就走吧?人我已经替你试过了,可别再恶心我了。”
“吃撑了,先走走再说。”姚沛宜懒洋洋道。
未时刚至,日头正当空照着,直叫人浑身都舒展开,暖洋洋的。
姚沛宜只听湖畔灌木丛发出沙沙响声,回头后感受到一阵徐风吹过,“有些走累了,要不坐下歇歇?”
前头的姚放发出一道嗤笑:“才两步路就走累了,你老人家这身子骨不用锻炼了,过两日直接能入土了。”
“放心吧,我老人家身子骨再脆弱,你也比我大,走得比我早。”
“哦吼。”
姚放幸灾乐祸,“照你这样说,你身边那个比我还走得早呢。”
姚沛宜才回过神说错话了,连忙扭头对俞定京道:“王爷,我可没那个意思,你肯定走在我后头。”
俞定京只觉得小姑娘好笑,“不是说要坐一坐?”
“好,咱们坐,不搭理姚放那狗贼。”
姚沛宜和俞定京径直坐在石椅上,湖面波光粼粼,风轻云净,沁人心脾。
“王爷,你不困吗?”
小姑娘悄悄打了个哈欠,“我每次饭一下肚,眼皮子就重得吓人。”
俞定京被逗笑,斜眼瞥她,“那你要睡会儿?”
“我能靠着你吗?”
姚沛宜眨了眨眼。
“嗯。”
俞定京清了清嗓子,不自然地将肩膀递过去。
姚沛宜自觉闭眼靠过去。
不多时,便呼吸均匀。
俞定京都以为姚沛宜是睡着了。
【嘿嘿。】
【这不说拿捏就拿捏了。】
【男人,不过是池中鱼。】
【而我姚大勇,比姜太公还强。】
【钓男人,轻而易举。】
【姚大勇主动出击,就没有败仗可言。】
俞定京眉头一挑。
合着这丫头根本就没睡,而是在想着钓他?
他眸底微动,趁小姑娘正得意,忽然后撤肩膀。
靠在男人肩膀上的脑袋,一瞬间掉在了他双腿间。
俞定京还没来得及看笑话,笑容就在他脸上戛然而止。
姚沛宜的脸,正对着他尴尴尬尬的位置。
这姿势,好像更糟糕了。
“王爷不好了!”
杂乱的脚步声从湖畔外响起,是国子监祭酒气喘吁吁跑了过来。
姚沛宜连忙坐直了身子,“怎么了?”
国子监祭酒面色发青,显然是吓着了,哆嗦着手,“白、白围君死了!”
姚沛宜不敢置信地站起身,“什么?”
不远处的姚放和雷妙妙听到动静也赶了过来,“早间还好好的,人如今死了?”